“嗯？这么突然？”
“而且还是大更新？”
看到这公告，凌一川略有些吃惊。
他吃惊的点，倒不是因为午夜梦魇要停服更新本身，而是因为这次更新居然要加强狩猎者阵营？？
更新倒是很正常的。
和大多数游戏一样，午夜梦魇也经常停服更新。
他以前泡官网论坛的时候，也经常看到更新公告。
很多时候的更新内容，就只是声称修复一些bUG，增加人物面部细节，环境光影细节什么的。
玩家们也很懵逼。
bUG？哪儿有bUG？
玩到现在，他们连一些穿模的小bUG都没见过，更别说某些游戏里可以疯狂复制装备，或者无限子弹，无限爆兵的超级bUG.
至于人物面部细节，环境光影细节什么的，就更加扯淡了。
在游戏里，连黑头都可以挤，你还要多细节？？
有些阴谋论的玩家，半开玩笑的说，这游戏每次更新，都只是为了显得更像游戏。
或者干脆就是高维文明的程序员在摆烂，出工不出力。
不管怎么样，调解平衡性的大更新，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要加强了……凌一川心里多少是有点开心的。
这一局打下来，连他都能明显的感觉到逃亡者的技能过于强势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是23：50分。
还有5分钟……
按照以往更新的尿性，停服时间一到，除了还在副本中的玩家可以正常游戏，其他人都会被强制下线。
现在再开一把的想法肯定也是行不通的。
就和商场里的餐厅一样，到了准备要关门的点，后面的顾客就不给拿票了。
想归想，他还是试了一下。
一颗想熬夜的心啊……
他选择【再来一局】
【午夜梦魇即将停服更新，暂时无法进入游戏。】
凌一川有点不爽，连续选择【再来一局】
系统提示：
【请不要过分沉迷沉浸式虚拟游戏，注意保持身心健康。】
凌一川看到这句话，满脑子都是上一局的‘医生’被处刑时，在血池里被硬生生撕开，大卸八块的画面。
就这……还告诉我要保持身心健康？！
又当又立是吧！
他气呼呼的下线了。
【退出游戏。】
……
从游戏仓走出来，凌一川稍微感觉身体有点虚弱，但精神却高度亢奋。
又是强烈的旺盛的表达欲！
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码字。
凌一川要趁热把本局的战斗过程，以炼金术巫师的主观视角写下来。
在代入炼金术巫师的视角去写作的时候，凌一川似乎飞快的进入了心流状态。
完全沉浸其中。
现在是夏天，他房间里有一只白白胖胖的扑棱蛾子在日光灯上扑腾，还有一只绿头苍蝇在到处乱飞乱撞，两者都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凌一川皱了皱眉，稍微有点烦。
但暂且忍下了。
此时的心流状态，来之不易。
半小时的时间，倏忽而过。
他写着写着，突然听到一声“炼金术巫师的角色融合度达到50%”
凌一川一愣。
他停下手头的动作，侧耳聆听。
但再也没有听到。
“幻听吗？”
他不太确定。
内心深处，属于炼金术巫师的表达欲还在蠢蠢欲动。
码字这份工作，似乎从来这么吸引过他。
过了片刻，键盘的敲打声再次响起。
写到最后，他甚至是脱离了对局本身，纯粹以炼金术巫师的身份在抒写看到路西街13号崩塌后的感悟。
“我不是一个坏人，我甚至不愿意杀死太多人。”
“当我看到希尔小镇的居民们，重新从我那倒塌的家里爬出来的时候，我内心深处是欣慰的。”
“他们已经受过了应有的惩罚，今天是他们的重生之日。”
“我想，如果有未来，他们会对我这个生命的再造者感恩戴德的吧？”
“或许，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许，这游戏里的一切都只是神灵从时间河流中截取的片段……毕竟我记得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但那又何妨呢？”
“生命本就是一场尽兴的游戏。”
“当所有人被炼金术融为一体时，哲学家们就会清楚的意识到……所谓的‘本我’‘自我’‘意识’本来就是个可笑的谎言。”
‘生命是各种元素的富集，灵魂只是个副产品。’
“可以拼凑，也可以分离。”
“如果可以……我希望还能有机会完成我最终的生命炼成实验……”
……
写完以后，凌一川再次听到了刚才的声音。
“炼金术巫师的角色融合度达到100%”
不对！
这不是幻听！
这应该是‘角色模板融合系统’的功能之一！
凌一川现在才意识到，这个莫名绑定的金手指，似乎并不是只有在游戏内才会生效！
他隐约理解了一些什么。
“难道……将使用过的狩猎者角色写下来，算是一种深度理解？”
“这会让狩猎者角色和我真正的融合？”
凌一川现在有种强烈的感觉。
炼金术巫师的人格，此刻已经完整的存放在了他自己的心灵仓库里。
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把他拿出来，像衣服一样套在身上。
扮成他。
变成他。
凌一川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苍白，阴郁，年轻。
他扯动嘴角，笑了起来。
变了！全都变了！
当自己代入了炼金术巫师的人格后，脸还是那张脸，但笑起来却和从前的自己截然不同！
因为炼金术巫师的微笑习惯和他不同，所以牵动的面部肌肉群也不同，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就这么一点点的改变，就让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有那么一丝诡谲的慈祥！
凌一川忽然产生了一种更可怕的想法！
“如果炼金术巫师是真实存在过的……他那个世界是真实存在过的……”
“那炼金术……是不是也真实存在？”
他匆忙走到卧室，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两只烦人的昆虫。
看着它们，凌一川慈祥的笑着。
“今天是两位的幸运日，你们很有缘分。”
接下来，他拿扫帚将飞蛾打了下来，然后用一个透明饭盒罩住。
接着，又花了不小的功夫抓到了苍蝇。
最后把它们都罩在同一个透明饭盒里。
凌一川用水果刀割破手指，凭借炼金术巫师清晰的记忆，用自己的鲜血在木质地板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生命炼成阵。
炼金阵可以用多种材料绘制，但生命炼成的话……鲜血最好。
然后将饭盒转移过来，放在炼成阵的中间。
他闭上眼，双手合十，精神高度集中，试图调动足够的‘精神能量’激活炼成阵。
过了许久。
凌一川满怀期待的睁开眼睛。
只见饭盒里的那两个昆虫……还是那两个。
苍蝇和扑棱蛾子在里面各飞各的。
“果然，还是我想多了。”
凌一川一阵心灰意冷，拿开饭盒，用拖鞋把它们同时拍死了，然后扫到了垃圾桶里。
……
……
他没有注意到。
垃圾桶里的苍蝇尸体……似乎是个无头苍蝇。
它的躯干上空荡荡的。
脑袋不见了。
而已经被拍扁的飞蛾屁股上……
则牢牢的粘着一个本该属于苍蝇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