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相惨烈的尸体，硬邦邦直挺挺的后仰倒地。
在他身边，其他游客惊恐的看着这一幕，然而他们已经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更多的枪管已经瞄准了他们。
砰！
轰！
哒哒哒哒哒！！
不同口径的子弹，几乎是饱和式的覆盖过去，子弹在肉身的落点处，纷纷炸开的大蓬的血肉之花！
几乎是顷刻间，战斗结束。
刚才还在大放厥词的这一小波游客，几乎全都死了。
只剩一个。
“你们为什么可以攻击我们？！你们为什么可以攻击我们啊啊啊？！？！”
四肢皆断，躺在地上的肌肉猛女弗兰西丝正在不断的嘶吼着！满是绝望和不可置信！
刚才马脸小弟带人突然从背后杀过来，原本将她扶起的员工没顾上她，她再次躺倒在地，倒是躲过了这一轮攒射。
只不过，看着自己最精锐的手下在一个照面后就全都被打成了筛子，原本残忍傲慢的弗兰西丝，此刻心态已近崩溃。
许多脚步声靠近。
弗兰西丝看到许多张年轻的面孔，充满快意和厌恶的俯瞰着自己，尤其是第一时间将自己手脚废掉的那张马脸，她顿时慌了，赶紧改口，从质疑变成了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错了……但我也是被逼的！
那什么……那个布朗教授逼我杀人的！他是我们的头儿！他是我们公会的会长！！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向你们动手，他……他就会杀了我的！真的真的！！”
众人一言不发，只是围着她站了一圈，脸上表情各异，仿佛在围观什么动物表演。
弗兰西丝的四肢断裂处，正在不断的淌血，形成了一地血泊，她就躺在自己的血泊里，整张脸都在惊恐中颤抖，仿佛体内有个水龙头突然坏掉了，顷刻间涕泪横流，看着可怜至极。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前认为，仿生人只是机器人，只是模拟着人类的情感和反应，所以……我就……但我现在知道了，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不应该互相残杀……”
弗兰西丝几乎语无伦次：“对不起……我忏悔……对不起……求求你们……饶我一命吧……”
磁暴霰弹枪的四管枪口，直接压在了她的额头。
后者被吓到噤声。
马脸小弟冷笑道：“你才不会忏悔，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正要扣动扳机，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枪管。
缓缓抬起。
马脸小弟错愕的抬头：“戈登局长，你不会这时候还要做老好人吧？哥谭市的法律可管不了这些混蛋啊！”
戈登将身边的几个帮派成员扒拉开，顺手一推枪管，马脸小弟登时控制不住的退了几步。
只见他满脸正义和肃然的蹲下来，眼神始终看着涕泪横流的弗兰西丝，“她的确不会忏悔，但至少可以让她感受后悔……一枪打死，没有痛苦，不算惩罚。”
弗兰西丝停下抽噎，不解的看着戈登。
“给我把匕首。”戈登说。
四周的帮派成员赶紧找匕首，他们身上没有，但地上这些游客尸体身上却总归会有一些冷兵器的，有人很快递过来一把廓尔喀弯刀，
“这个行不？”
戈登扫了一眼：“太大了。”
然后又有人递过来一把蝴蝶刀：“这个呢？”
戈登点头，接过。
蝴蝶刀是一种折刀，双柄设计，刀刃短窄，很容易藏在裤兜、袖管甚至手心，以各种花式甩刀的玩法闻名。
戈登却是没有耍任何花样，略显笨拙的将刀柄掰下，露出刀刃。
然后在弗兰西丝惊恐又疑惑的眼神中，一刀扎了下去！
扎在她的左眼球上！
“啊——！！！”
足以媲美厉鬼的尖叫声响彻！
所有人都感到耳膜刺痛，默默的捂了个耳朵，再看向戈登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悚然。
戈登用力的摁住了弗兰西丝的头，“别乱动……尽量冷静些。”
弗兰西丝什么也听不进去，还是在吱哇乱叫。
她四肢的出血量，一下子变得更大了。
于是没过多久，弗兰西丝就被迫冷静了下来——失血过多，虚了。
戈登这才继续说：“既然哥谭市的律法已经不管用了，那我个人来给你一些小小的惩戒……
这把刀送给你，我扎的不深，只留在你的眼球上，如果你有决心要死，只要翻个身，用力的磕向地面，它就会扎入你的大脑。
弗兰西丝睁大了另一只独眼，正要说话，戈登却突然加大了声量：
“但是！不能等太久。不然你就没有这个力气了。”
“你……不杀我？”弗兰西丝咬着牙问。
戈登笑了，竟显得有些敦厚：“不用杀你，因为你的伤口太大，没办法止血，自然会死，但我需要你慢慢的去死，给你足够的，后悔的时间。”
弗兰西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脏在一点一点的沉入冰窖。
戈登站起身：“好好的想想吧，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残忍的杀害那么多人，如果你没有这么做，现在的你不会是个将死的罪人，你本来有美好的一生。”
说完，戈登招招手，带人离开。
剧痛过后，弗兰西丝的理智回归，此刻还有一线生机，她便没有吭声。
她知道，还是有希望在的。
如今医学昌明，哪怕是在哥谭市内，要将一个濒死的人救活，甚至是装上义体，恢复行动能力，也不是难事。
现在这附近到处都是他们公会的自己人，总会有人经过，总会有人看到她的……
果然，没过多久，就又有脚步声走来。
她听到了几个熟悉的说话声。
“会长，怎么办？”
“已经有好几个队伍出现了伤亡，他们说……说……”
“说什么？”
“仿生人……似乎解除了相应的限制……他们可以攻击我们了。”
“……”
“撤吗？”
“撤。”
“很多人都散漫惯了，没戴联络装置，我们频道里能联络到的大概只有十几个小队。”
“让他们先全都集中到我这边来，我们先撤退，其他人发现不对自然会逃的。”
“好。”
会长？是会长？！
思维已经严重迟滞的弗兰西丝，这时强打起精神，微微偏头，看向身侧。
一阵阵发黑的视野中，她看到一伙犹如特战部队般全副武装的游客，簇拥着一个颇有上位者气度的老人走过来。
那老人戴着小号的圆框金丝眼镜，左臂是宛若海盗钩手的机械义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