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不去了！”
虎哥等一众人聚集在村落的边缘，沉着脸道出了这个事实。
一大早上起来，他们就在村子里逛了逛，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但等刘生提出要去外面看看的时候，他们才猛然惊觉已经出不去了！
小范不信邪地伸手去摸大门外面，触感就像是碰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点点波纹荡开，拒绝他们一切要出去的行为。
抱着孩子的张燕带上了哭腔，“我们不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吧？”
“我不想这样……呜……”
她的哭声让一众人神情低落。
“……我妈还在医院等着我照顾呢。”
“我儿子说放假过来找我，一家人吃个饭，可现在……”
“我被吸进来的时候没关窗户，一屋子的手办呢，不会被偷了吧？”
“唉，嗯？？？”
啥玩意？
混进来了个什么东西？
他们一看，原来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小方少年。
悲伤的气氛顿时松散，众人抽了抽嘴角。
你这画风跟我们不太一样啊？
“对了，小范，小方，你俩昨天晚上是去做贼了吗？”
“这黑眼圈都赶上大熊猫了。”
虎哥随口说了一句，想着转移下话题。
结果居然看见了两人躲躲闪闪的目光。
嗯？
有情况。
与刘生对视一眼，然后走了过来，压低声音。
小范和小方以为是要受到质问了，可没想到——
“别告诉哥你们真的去做贼了？”
“咱们可不兴偷东西啊！”
虎哥的脸上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小范红了脸，她都是成年人了，还比小方大，现在这样跟着小方一起面对虎哥。
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被家长抓了包一样。
“我们没有，怎么说呢……”
似乎有什么隐情。
刘生招手，大家伙都围住了两人，整个一大型神秘组织现场。
小方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出来。
“你是说，他们在吃蛇肉？”
“这没什么的啊，可能他们就是喜欢半夜吃？”
张燕不觉得有问题。
就像是她，还喜欢吃羊肉呢。
“哎呀，不是，张姨，你是没看见他们当时的那个表情和动作！”
小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只能用一个词语来解释。
“怪异！”
“对，就是怪异！”
小范说道，“而且如果我没猜错，那蛇很可能就是丫丫的翠翠！”
这是来自女性的直觉！
“我们当时离得远，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但我总觉得村长是发现了我们的。”
刘生想了下，安慰道，“别这么紧张，可能是他们的某种的习俗吧，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了。”
“我觉得不太对。”
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戴着眼镜，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
顶着众人的视线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今天醒来我在桌角发现了这张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书页泛黄，边缘有破损，男人拿着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用力就捏碎。
刘生仔细分辨着字迹。
“上面写的是——”
【蛇神大人赋予我们永生的权柄
赞美您，我们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
蛇神大人钟爱它的信徒，也就是我们
●●●●
为什么——
不！我还要再活到下一个百年！！！
●●●】
中间有很多涂抹不清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写的日记。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垫在桌角。
看过的人都凝神沉思。
“蛇神？我记得村子就叫蛇寿村，把蛇的名字刻在上面，足以证明他们应该是信仰这个蛇神的。”
“但，我并不赞同这位蛇神的做法。”
刘生呼出一口气，“永生，多么沉重的字眼。”
“这究竟是赐福，还是诅咒？”
可能在许多人看来，永生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但并不代表人人都想永生。
“拥有七情六欲才是人，而永生会消磨人的七情六欲。”
“当一个人活的太久太久，他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还未可知。”
可能是成为神。
也可能
——变成怪物。
虎哥啧了一声，“我能活个一百岁就已经很满足了，要是活个几百上千年，亲人都已经不在，那还有什么意思。”
跟他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是啊，所以你们看这后面。”
刘生指了指末端。
凌乱不堪，透过字迹仿佛能看见当事人的疯狂与不敢置信。
犹如失去理智的困兽。
“我还要再活到下一个百年。”
他用平静的语气念了一遍。
“人总是贪婪的，身为人类的一员，我不否认这个缺点。”
“从这句话能看出来，蛇神赐予他们的永生并不是完美的，存在某种缺陷，导致了他、或者说他们的疯狂。”
“最绝望的，莫过于拥有之后一瞬间失去。”
“我们接下来，要谨慎行事了。”
那张纸被刘生保存下来。
“啊！”
“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敢打我！？”
这声音让众人一惊。
哪家孩子小小年纪就口吐脏话？
他们本不想掺和。
“小五！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小五！？
小范和小方对视一眼。
“刘叔，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吧？”
“小五就是之前在村门口我们遇见的那个孩子。”
这么一说，在场其他人也想起来了。
张燕因为自己有孩子，所以难免关心几分。
“大家一起去看看吧，小孩子下手没个轻重，可别真出了什么事。”
这么一想，就更着急了。
虎哥一马当先，“走，一起去。”
等到了声音发出的地点，面前的一幕把他们沉默了。
小五衣服兜着小石块，站在另一个骂骂咧咧的孩子不远处，一个一个地朝他扔。
奇怪的是，尽管被砸的满头是包了，这个孩子也没选择抓身就跑，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太奇怪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们不理解，但他们大受震撼。
“你们这群小崽子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让他停下！”
更奇怪的来了。
个头只到虎哥腰间的男孩，对着他们呼来喝去。
态度很是微妙。
刘生眉头紧锁。
这孩子太没有礼貌了，明明比他们还小，居然还用长辈的语气在那里——
等等。
长辈的语气？
刘生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