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其实我是想保持淡定的，但听到卢虹这么一说，我实在控制不住！
如果不是卢虹在说谎，那也就是说，中蚀套出来的那笔钱，是在我的“畅所欲言”和姚蕾弟弟的公司转了一圈之后，直接就进了秦莉的口袋了，然后再由秦莉操作转给姚蕾……
不对啊，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姚蕾弟弟不直接把钱转给姚蕾呢，还要多此一举在秦莉这里过一道做什么？
看出了我的疑惑，卢虹叹息着解释了一句：“这笔钱其实算是我在其他方面帮过姚蕾丈夫之后，他们给我的好处……”
啊……难怪了……原来是给卢虹的好处费，那就能解释了。
“我觉得这笔钱放在国内没有太大的用处，所以就让小莉把钱转到姚蕾相熟的做跨境转账的人那里，让他们帮忙蚂蚁搬家地挪出去。本来这种事情就是个灰色地带，但现在姚蕾出了问题，那……一切就都是问题了。”
懂了，反正这事儿阴差阳错地扯到了秦莉头上，所以为了不让秦莉出事，卢虹就只能屈尊降贵地过来找我，想让我替她女儿顶下这个雷。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他们就是用从“畅所欲言”出去钱，进行转账洗钱，那金额大概多少，什么时间转出去，其实我都大致清楚，所以即便是撒谎，我也完全有能力圆上。
难怪秦莉刚刚会跟我强调，让我不要答应卢虹的要求。
她是不想我替她定罪……
还没等我表态，卢虹这边接着悠悠说道：“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些关于你公司的事情，想来你应该暂时还不知道。”
恩？关于我公司的事情，我还能不知道？
看出了我疑惑的表情，卢虹笑了笑：“你公司有个副总……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姓孙，去年年底的时候，他用和中蚀那边如出一辙的方式，分了好几次，从小姚弟弟的公司拿过几笔钱，总计金额……大概十几二十万吧。”
“什么？！”
孙杰通过抬高合同金额的方式拿回扣！？这不是扯淡吗？！孙杰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即便从操作层面来说，他是公司负责业务的副总，所以他要是想暗度陈仓捞回扣，通过姚蕾弟弟或者其他供应商，也确实不是什么难事。但我平时待他不薄，他完全没有这个理由和动机啊！
但这事情既然是从卢虹嘴里说出来的……显然不可能是信口开河。
所以……为什么？想不通。
似乎我的反应正中卢虹的下怀，给了我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她接着说道：“我听说那段时间他好像挺缺钱的，所以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从其他地方也拿过回扣。但也就干了那几次，起码小姚弟弟那里他没再伸手拿过了。”
换言之，孙杰只是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段里拿过回扣，之后可能是见好就收……不不不，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燃眉之急解了，所以他就没再动过歪心思。
所以那段时间具体指的是……
想起来了！
那时候他为了摆平于婷，给了对方100万！
之后没多久，吴洁璇就怀了孕，俩人顺势办了婚礼，随后没多久又买了婚房……那时候孙杰还跟我抱怨过，说吴洁璇坚持只贷公积金，说是这样可以减少后续还款压力，所以首付比例提得很高。
照这么个情况来看的话……那段时间这小子确实缺钱。
不过我记得当时知道他因为赔了于婷100万，手上可能没钱了，所以听他抱怨之后，我当时就提出如果他需要，我完全可以借钱给他。而且退一万步讲，即便多贷个100万商贷，一个月也就是多还几千块钱的事儿，以孙杰当时的收入来说……其实压力也不算特别大。
但最终，他还是拒绝了，说自己搞的定。最重要的是，他手上理论上应该有多少钱，吴洁璇很清楚，所以用这种理由说多贷100万……他试过，没用。
当时我以为，他指的自己搞的定，是开口问父母要。实在没想到……他是薅了公司的羊毛……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毛病，借我的钱虽然我不会催着他还，但早晚还是要还的，但从供应商那里拿回扣……那铁定是不需要还的。
如果放在平时，站在这么多年兄弟的立场上，这件事儿我即便知道了，我大概率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卢虹刚刚也说了，在过了这个坎之后，他就收手不干了，所以只要他以后不再犯，其实也算是事出有因，无伤大雅。
但现在……明显不是平时。
而且卢虹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告诉我这件事？
看着似笑非笑的卢虹，我忽然反应了过来！
靠！
她是想让我用这件事去要挟孙杰，让他把主要责任给扛了？！
深吸一口气，我试探着问道：“所以卢阿姨，你的意思是……让我甩锅给孙杰？”
眯起眼睛看了我一眼，卢虹不咸不淡地说道:“具体怎么做，还得你自己决定，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件事而已。”
呵……看她这状态，我立刻意识到，她这是在嫌弃我说错话了。
也是，人家这身份，能告诉我这么些事情已经算是屈尊降贵、礼贤下士了，我刚刚问出口的些话她怎么可能点头应承呢？
更何况，她给我提供这些信息的目的，是为了保我，让我在给秦莉顶缸的时候多一条退路。
当然了，除了这条退路，她之后还说了一些其他的条件，以及我如果把事情办漂亮之后，会得到的好处。
关于条件，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将我跟秦莉所有的利益做一个切割，比如“畅所欲言”、我俩的服装品牌、还有其他一切我和秦莉互相持股的公司或者利益，都必须切割干净，以防万一。
作为回报，秦莉在我这边持股的项目，她这边分文不收，直接白送。而我在秦莉这边持股的项目，比如秦莉的投资公司，还有她给我代持的游戏公司的股份等等，卢虹会安排人用合情合理合法的方式，以一个合理的价格折算成现金给我，保证我不吃亏。
这些内容乍一听好像还挺为我着想，但仔细推敲之后就会发现，这特么哪里是她口中说的以防万一，分明就是想把我这个烂摊子甩掉，不要等到真出事了之后，让她和她闺女粘上哪怕一丁点的腥味。
呵呵……资本的嘴脸，果真是丑恶且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