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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云葭送裴郁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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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

袁野清的伤势总算是好些了。

他这次是真的受了重伤,也亏得都不是要害,要不然就前后那么多伤,恐怕真是大罗金仙来了都没用。

等他伤势转好,二老便也把回临安的计划重新提上日程了。

走前,姜家二老亲自下帖子邀请徐冲一家人来家中吃饭,也是想着走前最后见他们一次。

他们年纪日益大了,日后必定是不会再回燕京了。

而徐冲等人无故自然也不会去江南,说得难听点,可能这是二老死前,他们最后一次碰面了。

就连徐琅今日也来了。

之前因为姜道蕴和她两个孩子一直待在姜家的缘故,徐琅一直都没来过,今次也是看在二老的面子上过来的。

阿宝和嫣儿经此一事倒是也长大了许多,没再跟从前似的看见云葭和徐琅就闹。

徐琅又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

两小孩没闹事,他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找事。

云葭就更是不必说了,她这个年纪和经历,早就不会跟两个小孩吵闹或者争抢什么了。

席间云葭一直陪着二老。

等吃完饭,姜舍然喊徐冲和袁野清去书房说话,是想着走前最后与他们说下朝堂的局势,好让他们日后有所安排。

而云葭也被姜母带去房间说临别前的体己话。

姜道蕴让人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房,自己也出去吩咐事情了。

徐琅这会和霍七秀就一道坐在堂中歇息。

怕再继续待下去,回头跟回来的姜道蕴碰上,徐琅索性便直接趁着她还没回来,站起身与霍七秀说道:“霍姨,我还约了长幸去打马球,先走了。”

霍七秀知道他这是怕碰见袁夫人尴尬,便也没有强求,温声与他说道:“去吧,回头我跟你爹说。”

说着又特地嘱咐了他一声:“小心些,别回来得太晚。”

徐琅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笑着诶了一声,而后便大步出去了。

他如今虽然没那么讨厌姜道蕴了,但还是没办法跟她好好相处。

他跟她就保持以前那样就挺好的,他早就不盼着这一份不属于他的母爱了,姜道蕴也就不要总是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难受就行。

这样对他们彼此都好。

他大步往外走。

姜道蕴正从另一边的回廊回来,正好瞧见徐琅离开的身影。

她先前是去厨房拿板栗糕了。

这时节的板栗是最香的,徐琅不喜欢甜食,板栗糕他却是喜欢的,她今日特地起了个早,亲手做了板栗糕,让人在蒸笼里蒸着,就是想着给他这会就茶喝。

没想到糕点才拿来,便瞧见徐琅大步往外走去。

脚步一顿。

沉雪显然也瞧见了。

看见徐琅大步往外走,她正想喊人停下,可才发出一个音节,身前就传来姜道蕴的声音:“不用喊了。”

沉雪一愣:“可是您给大少爷做的板栗糕,他还没吃到呢。”

姜道蕴没说话,她只是看着徐琅离开的身影。

先前吃饭的时候,她一直有偷偷观察他们姐弟,自然瞧见了徐琅在席上的束缚,别说说话了,就连吃饭也没怎么吃。

也是因为如此。

她才想着去拿来他喜欢的板栗糕让他填填肚子。

可看着徐琅此刻大步离去、肆意轻松的模样,好似因为离开这边,原本束缚于他身上的那些不开心也都荡然无存了。

就算喊住他又有什么用呢?

只不过让他再次感到不舒服罢了。

恐怕就连他以前喜欢的板栗糕也会让他心生不喜,与其如此,倒还不如让他高高兴兴的离开。

板栗糕有的是人给他做。

他也早就不需要那一份缺失的亲情了。

这一份关系里面,只有她一直留在原地,如雾里看花,看不真切,自以为是的是在对他们好,却不知道他们早就不需要这一份好了。

姜道蕴眼睛发涩,心脏好似也跟被什么东西揪住似的。

她什么都没说,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方才收回视线,闭了闭眼,待缓解眼睛里面那股酸涩,她方才重新把视线落于手中的食盒上。

食盒沉甸甸的。

刚从蒸笼里拿出来,还能闻见一股浓郁的板栗香。

过了许久,她轻声说道:“拿回去吧。”她说着便把手中的食盒递给身后沉雪,而后便继续往前堂走去。

霍七秀还坐在屋中。

看到她回来便站起身与她打了声招呼:“袁夫人。”

“嗯。”

姜道蕴与她点了点头。

二人身份如此,单独相处起来自是有些尴尬的。

霍七秀倒是有法子化解尴尬,她做生意,什么样的人没碰见过?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对她而言是很简单的。

但也不确定这位袁夫人愿不愿意听,索性便也没说什么,只在坐回去的时候同人说了一句:“阿琅今日和赵家小子要打马球,便先走了。”

姜道蕴岂会不知这是一句说辞,却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余后屋内又是一片寂静,就在霍七秀都在考虑要不要出去走走的时候,忽然听到姜道蕴跟她说道:“之前的事多谢你了。”

霍七秀闻言一怔。

待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倒是一笑:“袁夫人客气,这没什么值得道谢的,都是相熟之人,何况姜老夫人还是冲哥的干娘,碰见了岂能当做看不见?”

她说的坦然大度。

姜道蕴不由回头看她。

她沉默地看了霍七秀一会,忽而问道:“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此刻屋内并没有多余的人,就连下人也都不在,姜道蕴看着霍七秀,心中的确是有困惑的。

倒不是她觉得徐冲还喜欢她。

她就是真的困惑,徐冲跟她有那样的过去,还有过一双儿女,霍七秀作为后来者,真的可以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去救前妻的家人?

她扪心自问。

如果设身处地,换作清哥去救,她就算面上不说,应允他去救了,但心里肯定是会有芥蒂有疙瘩的。

那个女人都死了那么多年,甚至都没在他们面前出现过,她也清楚地知道清哥对那个女人没感情……

但只要想到这个事,她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虽然她现在已经在尝试着去改变自己去接受这一份过去,接受那个孩子,但她必定是不可能做到像霍七秀这样大度坦然的。

“介意什么?”

霍七秀看着姜道蕴笑道:“我一直都知道他是这样热心肠的人,今次就算不是你们,换作任何一个他熟识的或是曾经亏欠过他的,他也会去救的。”

“我当初会喜欢上他,本就是因为他的这一份热心肠。”

“这世上太多人只顾自己,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古道热肠的人,做生意的人总是利益当头,所以我才觉得他的这份热心和真挚弥足珍贵。”

“我也希望他能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可以一直保持着这一份心性。”

“何况他又不是偷偷背着我去救的,他什么事都会与我交待,同我说清楚,他对我如此坦然,我又何必生疑?”

姜道蕴听她一一说来,面上原本的困惑也逐渐变得沉吟起来。

她在想霍七秀的这番话。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想通,能不能做到和霍七秀一样对那些事毫无芥蒂,但她会努力去尝试改变。

“多谢。”

姜道蕴看着霍七秀说:“还有……之前的事,对不住。”

霍七秀这会倒是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直到听姜道蕴说了“霓裳楼”三字,她才恍然大悟。

她早就忘记了。

如果不是今日姜道蕴特地提起,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没事,都过去了。”她笑着与姜道蕴说。

姜道蕴看了她许久才说道:“我当初并不是针对你,换作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忍不住……但我其实也知道我没资格,我从小就不爱他们,还抛弃了他们,事后倒是觉得亏欠他们想要弥补了,却从未想过他们需不需要。”

她说完自嘲一笑。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无论是清哥这边还是爹娘那,亦或是悦悦和阿琅对这位霍夫人的态度,都让她忍不住开始反思。

越反思。

她便越清楚自己错得离谱。

她也终于认清自己再也不是悦悦和阿琅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了。

他们曾经那样希望她回头,希望她能疼爱他们,可她却因为各种缘由一次次放弃了他们,而如今,他们也终于放弃她了。

姜道蕴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这种难受就如钝刀磨肉,初时并不会让人疼,但疼意却会一直绵绵延长,最后到让人承受不住的地步。

对于姜道蕴的这番话,霍七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自是知道她与悦悦姐弟之间的那些纠葛,但她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身份替悦悦他们与她说什么。

好在姜道蕴本也没有要她说什么。

很快。

她就收拾好心情跟霍七秀说了:“我想劳烦你一件事。”

霍七秀见她已经收拾好心情便也开口说道:“袁夫人请说。”

姜道蕴看着霍七秀说道:“我现在这个身份单独跟诚国公说话不合适,劳烦你替我转告一声,就说我对不住他。”

“我这个人从小就被养得恣意随性惯了,做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觉得他处处不好,觉得自己实在委屈,可如今回头看,他实在无辜。”

“莫名其妙娶了我这样一个人,处处受挫,幸好如今有你在他身边。”

“我这声对不起为过去他在我这边受到的不公而抱歉,也希望你们日后能和如琴瑟、白头相守。”

这次换作霍七秀看了姜道蕴许久,方才低低应了一声好。

“我会与他说的。”

二人说完没多久,袁野清和徐冲便回来了,又过了一会,云葭也回来了。

徐冲三人也准备回去了。

姜道蕴和袁野清亲自送他们出去,要上马车的时候,一路未曾说话的姜道蕴忽然看着云葭喊道:“悦悦。”

云葭回头看她。

并未说话,只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徐冲和霍七秀看了一眼,先行上了前面的马车。

姜道蕴看着云葭良久,迟迟未语。

她这一生亏欠了不少人,但这个女儿,无疑是她最为亏欠的。

她曾一度想着弥补,如今却无颜面再提此事。

如今两两相对,她竟然也不知该说什么,似有无数话想说,最后却只余沉默,半晌,她也只是看着云葭笑着说了一句:“天寒了,记得多添衣。”

云葭看着她,沉默须臾,方才点头。

见她未再有言,她便与二人又点了点头便登上了马车。

马车逐渐远去。

姜道蕴目送着马车离开的身影,直到马车缩小成影,再也瞧不见了,她听到身边传来袁野清的声音:“回去吧。”

她方才点头应好,扶着袁野清的胳膊往回走。

又过了两日。

姜家二老离开。

云葭和徐琅亲自送他们出了城门。

……

天气越来越严寒了。

宫内许多宫殿都已经点起了炭火,可李崇所在之处却不曾点任何炭火。

在冷的时候,李崇都没点过炭火。

他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

小的时候是点不起,最差的炭火也都被底下的宫人们分刮干净了。

后来受了器重,再也不会有人克扣他每个月的例炭了,上好的银丝炭一箩筐一箩筐送来,他却不喜欢点了。

太温暖会让人沉迷,而他需要清醒。

这个习惯就一直保留到了现在,至今都未曾改过。

李崇在上面批改奏折。

底下明深正在与他禀报清河那边最近的动向:“除了清河当地的世家之外,郑家也已经私下刺杀了好几次殿下,不过还好,殿下身边有高人相助,并未怎么受伤。”

李崇头也不抬,闻言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手上则继续批阅奏折。

“王家也派了人,不过王家派过去的那些人的目的好似与郑家不同,微臣留在清河的探子回报,王家派去的那些人倒像是在护着殿下,只不过并不敢跟郑家的人直接碰上,想来还是在避讳着什么。”

李崇一边落笔一边淡声说道:“王家向来审时度势,不必去管。”

明深闻声应是。

他要回禀的就这些,见陛下并没有开口的打算,正想退下,却听他说:“你亲自去一趟清河。”

“嗯?”

明深一愣,不明白好端端的,陛下为何突然要他去清河?现在正是关键时候,陛下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朝臣的猜测。

这个时候是有什么要是要嘱咐殿下吗?

“是要嘱咐殿下什么吗?”他问李崇。

李崇头也不抬说道:“马上就是十一月二十了。”

十一月二十?

明深听到这话更为怔愣了,这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不过很快他便想起来这是什么日子了,殿下的生辰日——

冯保显然也记得这个日子。

之前陛下一直没说,他也不敢开口,此刻便笑着说道:“陛下对小殿下真好,您瞧您是要赏赐些什么给小殿下,老奴亲自去内库拿。”

李崇同明深道:“你直接去一趟徐家,问徐冲那个女儿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他的。”

说完又兀自嗤笑一声:“内库里的宝贝,就算你把所有的宝贝送过去也只是落得一个被他丢了的份,朕养着一个国家,赚钱不易,可不想给这小崽子胡乱浪费。”

批改了这么久的折子,他也有点累了。

放下手中的朱笔,李崇起身踱步,边走边跟明深说:“去吧,早去早回。”

明深答是。

离十一月二十也没几天了。

明深自是不敢耽搁,自出了宫便立刻去往诚国公府了。

云葭知晓他来的时候正在对着一件男式的斗篷发呆,这是她亲手做的,本是想着给裴郁做生辰礼,但如今他们二人分隔两地,就连想给彼此寄个东西也不容易。

分开也有半月有余。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云葭手握着暖烘烘的斗篷,看着窗外,天气越发严寒,外面的风景也就变得越发萧瑟起来。

罗妈妈拿着甜水进来,瞧见她看着窗外发呆,就知道她这是又在想二公子了。

家里除了陈集以外,也就只有罗妈妈和惊云方才知道裴郁的真实身份。

其余人都以为二公子是出去游学了。

这也是徐家对外界暂时用的统一说法。

“姑娘又在想二公子了?”

听到罗妈妈的声音,云葭方才回神,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

不愿承认。

可罗妈妈岂会不知她,见她手里那件斗篷,又轻轻叹了口气。

“二公子在的时候,您就在做了,却还是没能及时送出去,如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交给二公子。”

云葭沉默。

但也只是须臾,她便说道:“总能穿上的。”

罗妈妈听她这样说,倒是也跟着说道:“您说的是,最迟明年,二公子肯定也能回来了。”

就是可怜了他们姑娘只能这样一日日盼着。

她心里又长叹了口气,想着让姑娘先喝碗甜汤,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外面就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罗妈妈一听这道声音就忍不住皱了眉。

正欲训斥,却见进来的是素来沉稳的惊云,不由皱眉:“怎么回事?”

惊云先喊了一声罗妈妈,而后也顾不上平复呼吸就急匆匆跟云葭说:“姑娘,明指挥使来了。”

能被这样称呼的自然只有锦衣卫指挥使明深。

他们平日很少有往来。

上回碰面还是他来找阿郁。

锦衣卫只听命于圣上,就连阿爹也使唤不了他,如今他突然过来,难不成是阿郁出了什么事?想到这,云葭脸色霎时一白,起身问了句“人在哪”,得到惊云的答复之后,她便立刻抬脚出去了。

罗妈妈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跟不上。

但也着急,怕云葭出事,忙跟惊云说:“你快跟过去看着。”

惊云连忙应声跟上去。

匆匆到前堂。

果然瞧见明深于里间而坐。

云葭一路疾跑而来,看到明深也顾不上打招呼就立刻着急问道:“明大人,出什么事了?”

明深虽然与云葭相处的次数不多,但也知晓诚国公的这个女儿与诚国公的性子截然不同,最是知书达理。

从前每次碰见也都是一副端庄温和的模样。

如今见她这般模样,明深自然是有些吃惊。

这一吃惊便吃惊到云葭又火急火燎问了他一句:“是不是阿郁他出了什么事?”

这句话她几乎是紧握着手才说出来的,声音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在颤抖了。

虽然阿爹从不与她说朝中的时事,但突然出现一个清河王,各方势力岂会罢休?尤其是郑家,原本他们胜券在握,如今却突然出现一位圣上的长子,他们岂会坐视不管?就算阿爹不说,她也能猜到清河这阵子应该不少人去。

即便阿爹和圣上都派了人保护阿郁,但云葭还是难免为他心生担忧,怕他出事。

只是平日云葭并不愿意表现出来。

怕阿爹他们看见了担心。

可今日明深的到来却让云葭这一颗强撑紧绷的心彻底绷不住了。

她脸色发白地看着明深,就连原本红嫩的嘴唇也一时失去了血色。

还好明深终于反应过来了。

看见云葭这副表情,他心里暗道一声要完,也亏得那位清河王殿下现在远在清河并未瞧见,要不然若是知道他害得这位明成县主变成这副模样,恐怕他就算当下不能对他做什么,日后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他心里想着这些,嘴上也忙与云葭说道:“县主误会了,殿下没事。”

他一面说一面给云葭请安行礼。

请云葭上座之后,他才忙与云葭把事情说了:“再过几日就是殿下的生辰了,陛下命臣亲自跑一趟清河,县主可有什么东西要带给殿下的,今日微臣便一并带走了。”

怎么也没想到明深竟是为了这事来的。

云葭呆坐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有……请明大人稍等。”

她说着便站了起来,但因为先前一路疾跑,此刻放下心身子不由一软,便有些没撑住,差点没摔倒。

还好及时被惊云扶住。

明深也适时问了一句:“县主没事吧?”

云葭摇了摇头,平复了呼吸说没:“大人坐下喝盏茶,我去去就回。”

明深自是应是,让云葭不必着急。

云葭颔首。

要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又问了明深一句:“明大人,他真的没事吗?”

云葭还是不放心。

明深自然知道云葭问的是什么,笑着与她说道:“县主放心,殿下是陛下看重的人,陛下比谁都要关心殿下的安危,有他看着,殿下自不会有事。”

云葭见他说得信誓旦旦,面上也是一派坦然的模样。

总算松了口气。

她未再多言,由惊云扶着往外走,另让人给明深送了茶水糕点。

等回到九仪堂,罗妈妈还在等她,瞧见她回来,立刻迎了过去:“姑娘,没事吧?”

“没事,妈妈替我把那件斗篷去包起来。”

见罗妈妈目露惊讶,但因还有旁人在场,云葭自是不能说得分明,只又嘱咐了罗妈妈一声:“去吧。”

罗妈妈应声离开。

她自己也跟着回屋,看着还要给裴郁带些什么东西。

这一收罗却是收罗了不少东西。

这阵子给他做的香料包、鞋子、还有庄娘子送来的这一季新衣。

庄娘子并不知道裴郁不在,按着之前的习惯,给他和徐琅送来了新衣,徐琅的早就穿上了,裴郁的则被留在了云葭这边。

本以为这几身衣裳肯定得浪费了,没想到如今竟有了机会重新送到他的面前去。

若不是怕明深不好拿,云葭都还想让厨房再做一些裴郁喜欢的吃的送过去。

只是路途遥远,实在不方便。

罗妈妈和惊云在一旁打包要带给裴郁的东西,云葭则在想给裴郁写一封什么样的家信。

只是提笔又搁落。

几次三番,她都不知道该给裴郁写什么。

有许多话想说,却也正是因为话太多,反而不知道从何落笔了,要写,怕是几张纸都写不完,她沉默而坐,透过一扇扇窗扉望向窗外,在瞧见外面一株树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喊道:“惊云!”

……

两刻钟后。

云葭带着拿着包袱的惊云回到了前堂。

相较于先前的惊慌,此刻的云葭显然又恢复从前的冷静了,让惊云把东西交给明深的时候,一并与他说道:“劳烦明大人了。”

明深自是忙道:“不碍事不碍事。”

这清河王殿下要是登基的话,这位徐姑娘可就是日后的中宫皇后了。

他可不能得罪。

他笑着说着便接过惊云手里的包袱。

拿到手里的时候,感受着这沉甸甸的包袱,明深不由面色微变。

云葭自是瞧见了,不由道:“是不是太多了?要不我拿走一些?”

明深啊一声,说道:“没事没事,不多不多。”

他说着努力维持着本来的面目笑着背在身后,又问云葭:“县主可还有什么话要微臣转达的?”

云葭摇头说了不用。

明深便没再多言,只跟云葭说:“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他这还急着出城呢。

云葭也知道时间紧急,自然不会阻拦,本想亲自送明深出去,又怕外面有人瞧见,便与明深说:“明大人好走,一路保重。”

明深诶了一声便跟云葭告辞离开了。

明深做事小心,先前来徐家也未曾让旁人知晓,此次自然也不会让旁人知道,走出徐家大门前,他便已经戴好帷帽,而后骑上马一路往清河的方向赶去。

为了赶在清河王生辰前到达,明深这一路几乎都没怎么歇息。

终于在十一月二十前一日,他抵达了清河。

进入清河郡便完全是不一样的情况了,一路戒严不说,城中的一切与从前相比都好似有了许多变化。

明深进入城门口的时候就直接亮了自己的身份。

他要去崔家原本就瞒不过那些人的眼睛,最后总要知晓,以免发生没必要的意外,还不如直接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也好让那些人睁大狗眼看清楚,省得直接舞刀弄枪到他面前来。

进城时已是夜里。

之前清河郡是个有名的销金窟,夜夜笙歌不说,街上还随处可见各大世家争执打架的事。

只因这里的世家势力太大,当地的郡守和地方官也不敢对他们做什么,一个个避之不及都来不及,又岂会去管他们的事?

虽然通过这阵子探子寄来的信中知道清河王殿下自入主清河之后便开始大刀阔斧,接连收拾了几个世家,重新定了清河郡行商的规矩。

改了当地的税收制度。

不再像以前似的由各大世家分这块肉,而是让其余小商户也都参与其中。

这个举措虽然让其余商户高兴,却明显是动了那些世家的根基。

若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世家想让他死。

他之前与明成县主说清河王没事,但其实也并非一点事都没有,虽然殿下并未受重伤,但无论是刺杀还是毒杀,殿下都已经碰见过许多回了,小的伤也受过几回。

听说前几日他的肩膀就中了一支暗箭。

亏得箭上毒素不重。

要不然还不知道殿下如今会如何。

一路扫过两旁,见那些摊贩倒是面上各个都带着笑,丝毫不知道这清河郡如今的危险,嘴里还一直说着殿下的好话。

看来殿下的这个举措已让他拉拢了许多民心。

不愧是陛下看重的人啊。

明深在心里感慨着,也未再久待,驾一声,便策马往崔家赶去。

到了崔家亮了身份,自然有人请他进去。

走进去之前,明深明显感觉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的一些动静,他回头看去,外边一派太平,但任谁都知道这太平不过是表面的假象。

内里风波诡谲,恐怕几大势力都在对峙着。

他并未说什么,径直往内走,等身后大门关上,明深才问:“殿下呢?”

“殿下前些日子受了伤,这会还在屋中躺着。”

说话的人之前本就是锦衣卫中的暗卫,和明深关系不浅,亲自迎着明深进去,又与明深说道:“大人稍等,属下先给您去通传一声。”

明深点点头。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只需说,我是来给明成县主送东西的。”

若无这话,恐怕他都不一定能见到他们的这位殿下。

明深也无愧是有先见之明。

暗卫一路进了里间传禀消息,见一青衣少年坐在床上翻书,他较起在京城的时候瘦了许多,但这阵子的经历也让他迅速成长,他只是静静坐在那,却让人不敢忽视,更不敢直视。

听他说明指挥使来了,裴郁别说变了脸色,就连看书的动作都没停下。

他依旧慢条斯理地翻看着,脸上表情淡淡的,没有一点变化,他并不在意明深的到来,也不在意他是听谁命令来的,嘴里也只是淡淡喊了一声:“叶七华。”

是让叶七华代表他过去问明深要做什么。

“是。”

叶七华应声拱手。

他笑着走过去与暗卫说道:“走吧,张哥,殿下还病着,我替他跑一趟。”

“这……”

张程有点犹豫。

这也不是不行,毕竟殿下受了伤,但想到刚才指挥使的嘱咐,他犹豫片刻还是跟床上的少年说道:“殿下,指挥使说他这次是来给明成县主送东西的。”

“你说什么?”

刚刚还一直埋着头看书的少年忽然抬起了头。

他直勾勾地盯着张程。

张程被他看得莫名有些胆寒,还不等他再次回禀,忽见少年急匆匆掀开被子下了床,连一身斗篷也顾不上披,就火急火燎往外走了。

“殿下——”

叶七华神色微变。

正欲去拿斗篷,便见候在一旁的哑叔已先他一步拿起斗篷跟了出去。

有哑叔在。

叶七华也就按捺住了原本要跟过去的步子。

见身边张程还愣愣地看着主子离开的身影,他笑着拍了下张程的肩膀:“张哥,回神了。”

张程被他拍得回了神。

“殿下这是——”

他并不知道他们殿下与明成县主的关系,只知道殿下之前一直在诚国公府住着,十分受徐家的照顾。

也因此他们来的那日,无论是金吾卫的头子还是明指挥使都曾嘱咐他们以后想要在殿下手底下好好的就千万别去得罪徐家人。

但殿下今日这个反应未免也太过了吧?

他跟在殿下身边也有段时日了,之前殿下被人举着弓箭对着都面不改色,即便陛下的圣旨送过来,他也是爱答不理、我行我素……

如今却因为一个名头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七华兄弟,这个明成县主和我们殿下……”他吞咽着口水问叶七华。

叶七华朝他笑笑:“张哥只需记住咱们殿下要是娶妻,这王妃啊有且只有这一位,这样,张哥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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