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的。
能把孩子养成这种样子，江家 真是没救了。
我带着江寒矜回到了山下的一处住所，她站在门边没有进来。
她很戒备其他人。
“进来吧，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也不会害你，如果我会害你，我也不会救你。”
她低头思索一番，还是走了进来，不过并未靠近我太深。
离得近了，我才知道她有多瘦，不合身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像披了一个大大的麻袋。
我为她准备好的衣物里面竟然挑不出一身合身的衣裳，我不由得朝着她走了一步，她缩了缩瞳孔，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
我缓和神情，“别怕我，我不会打你，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当我的弟子。”
“弟子…？以你的身份，想当你的弟子多了去了，为什么会找到我？”
江寒矜比我想象中的冷静。
我一时语顿，难道要我说我看上了她能与江南嫣对抗的气运？
又或者说，在那些轮回中，她数次拯救过乾坤？
所以这一次我提前找到了她，希望可以在这一次中阻止乾坤毁灭。
我承认这一刻的我是卑劣的，可我不想再一次面对失去所有的结局，乾坤，什么都不会剩下。
在魔族的侵略下，活着的人们不如路边的杂草。
“为什么不说话了？是找不到理由吗？如果找不到理由，尊者还是将我送回去吧。”
我拒绝了她的要求，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个瘦弱却不怯弱的女孩，她是个很坚强的人，如同一株清晨的青竹。
和江南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我看着她道：“不是找不到理由，是在抱歉没有征求你的意思就从江家带走了你。”
她怔然，泪水潸然而下。
在江家，她从来得不到自主。
没有自由，何谈自由。
“他们都叫我灾星，你不怕我是灾星吗？”
“他人谗言何须信，再者，你真的是灾星吗？”我看着眼前黯淡还在不断被掠夺走的金光如此问道。
有着这些功德金光的，怎么可能是灾星。
更何况，她的身上也有天道保护。
另外…那些被掠夺走的金光，只有一个人，江南嫣。
她在吸取这个孩子身上的气运。
江寒矜朝我一笑，卸下了些许防备，她主动朝我走来跪下道：“江寒烟拜见师父。”
“叫师尊。”
她没回我。
我伸手握住那细的跟麻杆儿手，灵力朝着她的体内而去。
待灵力在江寒矜体内转了一圈的时候，江寒矜猛的倒下昏迷了过去，我这才发现，常年的虐待让这个瘦弱的孩子根本承受不了我的灵力。
她很瘦，瘦的一把风都能吹走。
她的手腕上全是新的旧的，层层叠叠叠起的伤痕，身体常年亏空，血很少，特别是心中血，少得可怜，几乎要带不动那颗跳动的心脏。
江家到底想做什么？！
我顾不得其他，小心翼翼的将这孩子的胸口衣衫掀起，心血缺失，这孩子活不过一年的时间。
果不其然，瘦的清晰可见的肋骨上全是叠起来的伤痕，她被取过很多次心血。
所以这些伤痕好的很慢，我看见了刚结痂的伤口，灵光闪过，她身上的脏污的伤痕一扫而空。
身体上的病痛可以去除，那心灵上的呢？
以江寒矜的体质，根本没法撑过天梯。
不管是谁都要登天梯，我也不例外，江寒矜也不例外，她是很可怜，但我不会因为她打破自己的原则。
于是我在这座院子养起了孩子，有着多年养育孩子的经验，江寒矜一天天的在我的教导下终于长出了血肉，她的身高也是三天不见就会拔高一些。
在她十一岁这一年，她登上了天梯，成为了我座下的记名弟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孩子死活不愿意认我为真正的师尊。
每当我问起她的时候，她的神情总是恍然，又像大人又像小孩。
后来我想起这一切，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江寒矜很优秀，冰雷水三灵根被她用到极致，她以极快的速度长成了天骄。
她的成长或许让江南嫣感到了压力。
和轮回中的结果一样，江南嫣成为了问心宗的弟子，只是因为有江寒矜的存在，她迷惑人的把戏没有次次生效。
可我到底还是忽略了天道对她的宠爱，我…再一次败了。
江寒矜也败了。
她被江南嫣打飞出去跌落在地，我扶住她的肩膀，她大口大口的吐血看着我道：
“小御雪，你很不错，这一次把我忘了吧，不要试图拯救我。”
小御雪……
这名字我很久没听见过了。
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我的记忆中钻出，待我想起来江寒烟是谁的时候，乾坤的天崩了。
周围的一切开始倒退，江寒烟的身体渐渐消失。
开启了下一次轮回。
*
我叫寒灵子，是绝剑宗的宗主，最近我总觉得我要做些什么。
“宗主大人救命啊！”
“宗主大人你开门啊！救命啊！”
没等我想出来我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时候，赵长明的喊声惊动了我。
我打开洞府，他扯着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推了推那孩子的肩膀冲着我道：
“宗主大人，这孩子要结丹了，我绝剑未来有望啊！！”
赵长明难得激动一次，我看向那个孩子。
孩子的眼底有着深深地戒备。
忽略那微不可见的金光，我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本质，由于体内有伤，我整个人显得怠惰几分。
赵长明这么焦急，没用啊，压着修为不突破怕受损的灵根坏的更厉害，她不想突破，谁也帮不了她。
我解释了一番，赵长明脸色煞白起来，他翻找着自己的储物袋，企图在里面找出点什么来。
我倒是忘了，赵长明最心疼的就是这些小辈们了，多亏他的存在，绝剑宗的弟子们一个比一个憨厚，一个比一个呆。
我看着十分沉得住气的小孩儿，总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一般。
但是我又想不起来。
我不记得我有见过这个孩子。
难道说……她的父母是我认识的人？
不应该啊，血脉看上去也不是我认识的人。
赵长明看着我，我懂他的意思，他不忍心一个有天赋的孩子就这么落寞。
天赋……
这些年我见过有天赋的孩子还少吗？
她是罕见的天灵根三灵根，可惜最与我有缘的冰灵根被挖走了。
资质真不错，难怪老赵这么心急。
算是过了第一关。
我看着她不肯服输的脸问她叫什么名字。
“江寒矜。”
“我叫江寒矜。”
江寒矜……
好耳熟的名字……
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让我收她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