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让人给摔坏了，她还没机会回嘴呢，摔手机的人先碰瓷了。
封准突然抱住头，痛苦得拿拳头往自己头上招呼。
周子墨不敢大意，他那脑袋是开过洞的，本来就比别人容易碎，这要是真敲坏了，她哪里赔得起。
一个手机碎了就碎了，还能再买，这脑袋没法再买。
她赶紧上前拽住封准的手，封准双眼腥红，额头上都是汗珠，痛苦的模样落入她的眼底。
“你管我干什么？让我死了得了。”
他推开了周子墨，转身要往楼上走。
楼梯上了没几步，就直接趴在那扶手上，周子墨赶紧上前，“我先扶你去卧室。”
“滚！”
封准朝她吼着。
从前，封准也冲她说过多次‘滚’，但今天吼得特别撕心裂肺。
周子墨没敢放手，“我会滚，但不是现在。我先扶你去卧室，然后给老二打电话，老二来了，我就滚。”
“扶我进卧室？你最好想清楚，我现在脑子很不好，做什么不由自己控制。你也知道，我很变态，很禽兽......还想扶我去卧室？”
他抵着周子墨的头，声音就在耳畔，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又热又撩。
周子墨低着头，没看他。
只是默默地扶着他，说了一句，“走吧......”
就这么两个字，封准险些没有站稳，而周子墨则伸手扶住了他的腰。
上次他喝了酒，周子墨也是这样扶他回房间的。
她的身体温热，身子也软软的，这样扶着哪里够，恨不得把人吃到肚子，大概都不甘心。
脑子疼的人倒在了床上，拳头还下意识地捶打着一边脑袋。
周子墨伸手去掏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却被封准按住了手。
“往哪儿摸？”他吼道。
“我给老二打电话，我的手机让你摔了。”
一个躺着，一个弯着腰在床边，就这么对视着，但谁也没有松手。
周子墨试着动了动手，他却突然拽了周子墨的手往下走。
居家的运动裤本来就比较薄，这一往下走，自然该碰的就都碰到了。
“你想干什么？”周子墨淡然看他。
“都这样了，你说干什么？”他说话带点喘，一方面是因为头疼，另一方面刚刚碰的那一样，后劲有点大。
“把手机给我，我给你叫个外卖。男的女的都行，但我不卖。”
“咱们不是朋友吗？还是想对方之所想，急对方之所急的真心朋友。朋友，帮个忙......”
帮忙？
亏你想得出来。
周子墨想抽手出来，封准就死死按着，还不要脸地越是往那地方招呼。
“老二说我禁欲太久，确实......打你之后，我没碰过别人，确实很久了......好朋友，帮个忙，我现在很急，也很想......”
她当时说的是这个急吗？
是这个想吗？
“怎么，白纸黑字写了，不认账了？”
“周子墨，你从来都是这样。想达目的时候，哄我哄得可好听了。一转身，那些哄我的话全都是狗屁，你哪一回认过？
我居然还信了你的邪，每次只要你哄我，我都想信......”
她有这样吗？
她......
“你前脚说要去父留子，后脚就说你爱我。周子墨，你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
“我挺想信的，甚至想过，你最好一辈子就那样哄着我，别被我发现都是假话，其实也挺好......”
“你跟我上床，不是因为喜欢我，是想要我的种子。你还想要顾严的种子，周子墨，你说，让我怎么信你？”
他完全没给对方张嘴的机会。
不，他似乎没想听周子墨说什么，像是一个人的碎碎念。
想把心里压着的那些话，都给说出来。
只是以现在这样的姿势，确实有点......伤肾。
“你先放开。”周子墨见他闭上嘴，不说话了，这才说了一句。
封准似乎越发不耐烦了，突然把人一扯，周子墨便重心不稳地扑在了他身上。
之后，他再一个翻身，就把人给压在了身下。
周子墨没有挣扎，没有反抗，眼里有着他此刻的样子。
他们离得那么近，但又好像特别远。
他的手有些颤抖地轻抚着她的脸颊，像是怕把她给碰疼了一样。
“你脸红的时候很可爱。”说着，他便低头亲了一口周子墨的脸。
“你的嘴唇也很软。”
他的指腹在对方的唇上轻轻摩擦，舍不得离开。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似乎在诉说着心中的波澜。
排山倒海的欲望正在袭来，而他仍在努力克制着。
所以，手指也有点颤抖。
“这张嘴，很会哄人。只要你想，总能把我哄得心花怒放。”
他有心花怒放过？
是，她确实在某一些时候哄过他的。
“也很气人。”
他把头埋在了周子墨的颈窝里，闷闷地说道：“但还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周子墨全程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敢动，也没说话，甚至没有交换眼神。
她太知道这个男人，如果自己反抗，对方就会越来劲。
她不想有那些意外的事发生。
“我在手术台上，也梦到你了。”他幽幽道。
“梦到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我独自站在雪白世界里。
你说，封准，跟我走，我带你出去。你还说，别怕，跟着你，一定会没事的。等出去了，你要带我去坐摩天轮。
我说，咱们不是离婚了吗？你却说，你爱我。哪有你这样的人，我都快死了，你还在梦里哄我。”
说到最后，周子墨觉得自己脖子里有些湿湿的东西。
他是哭了？
他哭？
封准哭？
开什么玩笑？
他有眼泪吗？
不然，是脑子疼得太狠了？
一定是的。
“你说话，你干嘛不说话？”
他抬起头来，看着周子墨，眼睛还是红的，眼角泪痕未干。
她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疼，说不出来是心疼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更心疼从前的自己。
“你先从我身上下来......裤子湿了......”
最完美的暴击是什么？
就是你特别掏心掏肺，心都给剖开让对方看了，对方却说了一句特别不相干的话，而且是能让你瞬间回归现实的那种。
裤子湿了......
到底还是不太争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