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沈晓君一进去便见林如直愣愣的站在客厅中央，“你怎么不坐呀，快坐下呀。”
林如原本是在想事的，听到她说话才回过神，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沈晓君给她倒了一杯水。
把水杯放她面前，“你找我什么事呀？说吧。”
下意识便想是不是要借钱？
按理来说，她应该是不缺钱的，去年扩大了店面，又增加了快餐的品种，还搞了个麻辣烫，在外面支了两口锅烫菜，一面墙的冷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想吃什么自己选，选好了给钱然后师傅烫菜，再把火锅调料往里面一放，就像吃小火锅。
生意是越来越好，一年到头没少赚钱，店里帮厨的大姐都请了好几个，还有做菜的师傅，她现在都不用自己掌勺了，只管站在柜台后面收钱。
林如一把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语气带着兴奋，“我找到我家老二了！”
老二？
什么老二？
沈晓君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灵光一闪一下子反应过来：“……是被赵雅奶奶丢掉的那个女孩吗？”
林如连忙点头，“对！对！就是她！”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找到的？你见到人了吗？”
沈晓君怕她空欢喜一场，上辈子林如并没有找到这个孩子。
算起来，今年应该有十九岁了吧。
“见了！昨天去见的，你都不知道我看到她那样子，我这心里……”林如拍着胸口就要落泪。
“她和小雅长得像，就是黑了很多，瘦了很多，我第一眼见她就知道她是我的老二。”
“当年找了那么久，附近几个村子都问遍了，都没消息，我还以为她没了呢，是不是被那老太婆丢河里了，谁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能再见到她。”
林如红着眼眶笑了起来，“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
听她这样说，沈晓君当然也替她高兴。
只是这孩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日子过得怎么样？
她这些年是被谁养大的？
人家那边父母又怎么说？
孩子都养大了，人家肯定不可能让林如把孩子带走。
“你和这孩子相认了没？”
林如嘴角的笑一下子僵住了，“没有，她恨我呢……”
短短几个字，便可以得出一个信息，这孩子过得不好，并且之前就知道她自己是抱养的。
“你知道为啥我当初一直没找到她不？”
“她那个养父母当年把她抱回去的第二天就带着去了新疆，一直在那边生活，十几年也就带着孩子回来了两三次，直到去年，一家人才搬回来住。”
“他们村里当年都没人知道他们抱了个孩子回去，那个村子离着也不远，就几里的路，当年我还去问过。”
沈晓君便问：“你是怎么知道她的消息的？”
林如叹气，“赵家村里的人和我说的……”
她在赵家生活了二十年，村里面关系处得好的也有几个，一直也没断了联系。
前几天她的一个朋友来市里，专门来店里找她。
“说是前段时间媒人给她侄子介绍了个对象，她和她嫂子一起带着侄子去人家姑娘家里相看，她一见就觉得这姑娘长得像小雅，个头身段都像，又一问年龄，就觉得太巧了，后面又悄悄的打听才知道这姑娘是抱养回来的……”
“她就怀疑是我家老二，又怕电话里说不清楚，专门上来告诉我。”
“她刚开始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可这心里吧，总想这要是真的就好了，昨天我就回去了一趟，专门和她一起去了那个村里见这孩子，就一眼，我敢肯定就是我的老二！”林如再次强调。
“没有当妈的能认错自己的孩子的。”
“你打算怎么办？”
“把孩子要回来！”林如没有丝毫犹豫，“你都不知道她过的是啥日子。”
十九岁就急着相亲嫁人，不用想也知道那家的家庭情况。
“我听村里人说，她那个养母老是打骂她，之前村里人都以为她是那两口子在新疆生的，听到那女人老是骂她：说当初就不该把她抱回来养，骂她浪费粮食。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不是亲生的。”
“后面又在新疆生了两个，一儿一女，大的都七八岁了，你当他们后面生的那两个是谁带大的？都是我的老二带大的，孩子一生，她就不让读书了，专给他们带孩子……”
“村里人都说这孩子勤快，家里的活儿，地里的庄稼都见她在干，还经常把弟弟妹妹背背上，家里煮饭煮慢了，那个女人都骂她……”
沈晓君就叹气，又是个可怜的孩子。
“眼看着后面的两个大了，不需要人带了，就想把我老二嫁出去换彩礼，听他们村里人说，都连着相看了好几个了，人好都不行，必须要彩礼高才行，你说说，我能看着他们就这么把孩子给卖了不？”
林如拉着沈晓君问，不等她回答便道：“他们不是要钱吗？我就给他们钱，让他们把孩子还给我！”
林如找沈晓君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和她商量商量，到底要怎么和人家谈。
“你见多识广，你说说，我该给多少钱给他们合适？”
沈晓君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别急，这个也不是你给多少钱人家就愿意的事，万一人家狮子大开口呢？万一人家不愿意把孩子还给你呢？”
林如有些急，“怎么会不愿意呢？他们都想多拿彩礼卖我闺女了！”
“他们收彩礼不一定代表他们想收钱把孩子还给你。你也没听说过当爹妈的收彩礼就是为了卖闺女呀？嫁了人的闺女难道就不回娘家了？你想给钱一刀卖断对不对？”
林如点头，当然要一刀买断，他们对孩子又不好。
沈晓君顿了顿，“总之，别一上来就提钱的事，得慢慢来，也别因为人家对孩子不好就仇视人家，毕竟养了孩子一场，当初要不是她们，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看他们后面两个孩子的年龄就知道，之前肯定是因为不能生才抱养的，第二天就去了新疆，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孩子的身世，最开始对孩子肯定也是好过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