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根一直忍到现在实在搂不住火了，蹬得站了起来拍着桌子。“你说的轻巧！你不知道啊？！他一天三顿酒又要烟又要肉，喝过了脾气还不好！家里吵得鸡犬不宁一日不安？！”
小雁冷冷的，“那就是说你不同意他住你那里？！”小根听着一愣，是这样的不愿和爹一块住着，爹太烦人了，露露和爹也不对付。小雁看小弟缓和一点，“那你就近给他租个房子不就行了？”
小根又跳了起来，“啥？租房子？！不要钱啊？”
小雁真是极看不上小弟，“那你有更好的法子？没有吧？！或者，你给他找个看大门的活，他又有住的又有工作……”小雁话还没说完，李叔给打断了，“妮子！我现在老了干不了活了。”
小雁看着爹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你老了？！你怎么老了？你是八十九十呐？！国家规定男子六十岁退休，你连六十都没到，你比国家还提前退休？人家退休有退休金你有什么？你这一辈子连个单位都没有，你不干活你吃什么？你还老了要养老？你儿子一个月挣多少钱？他可能养得起你？你这一辈子就自私自利只顾着你自己！你知道什么是父什么是子吗？你知道什么是父子亲亲之爱吗？你还口口声声说丫头片子人家人，儿子是自己的宝贝，你就嘴上说说，要你出一点点力天都让你蹦通了。老虎狮子都知道爱护自己的孩子，你连畜牲都不如。”
李叔一直忍到现在敢这么说自己？自己是她亲老子！敢说自己畜牲都不如?混账玩意！李叔青筋暴起，“你这个死妮子尽胡说！他这房款我不是还了啊？！”
“你挣的那点钱可够你吃肉喝酒抽烟赌钱？”小雁冷冷的反问。
小根夫妻俩也不记账，感觉爹就是懒不怎么干活没什么进项，小根和父亲一处干活一块结账这事他忘了，只记得爹每天吵吵闹闹吃酒抽烟一些，爹有没有挣钱他结的账他都不知道不关心。
李叔从不记账哪里知道是不是？极其生气，“叫你给钱你又不给？！”
“你从我这里榨了多少钱？我在你眼里都不个人，你不是十万块把我卖给了小木匠？！我大学时娘挨车撞干了我小四万。这家伙复读你撵到我学校拳打脚踢要了一万，我自己养活自己还有学费。娘生病去上海又干了我十万。你把娘肋骨打断了你们又坑了我多少钱？你哪来的脸还问我要钱？我在你眼里就是提款机，提款机都不如！你哪是为人父啊？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做人做人父！”小雁本来就凶式式的骂人都是随口就来，小雁本来对父亲没有感情，在小雁的心里父亲爹就是个词这里没有感情，如果说恨是感情的话那就有。
除了汪师傅没人见过全都吃惊了，特别是几位干部从来不知道小雁和家里还有这般情况，这下好了变成声讨大会了。不过她在这一番话她这父亲兄弟至少不吵了，还是让她说说，看看可有转圜机会？这李叔如这女儿所说确实---------没词了，不过自己做的案子确实这李叔---------
小雁的话父子俩都知道是事实都没反驳，小雁阴阳怪气的看着爹说，“不干活行啊！你去找根绳找棵树把自己吊死！”
啊？！所有的人大吃一惊！什么什么？吊死？！我的妈呀！怎么回事怎么说话的？李叔都傻了！自己是她亲爹！这个死妮子！从来都是这么不孝！从来不听话！她敢让她老子吊死？……
小雁冷冷的对着爹，“你要是下不了决心不敢上吊就上火车道上，让火车一下子把你撞死，我们绝不要国家赔偿，你不要在马路上那样会害人。”小雁的话刻薄寡情所有的人瞠目结舌。汪师傅是听过比这更狠的更绝的还好还能接受。李叔气得点着小雁急火攻心半天说不上来。小雁冷眼看着，“你还想火？！你哪来的脸皮？！去呀！去找个绳！死了一了百了！省得你活着受罪！你儿子也养不了你活着干啥？！去呀！去！你死了大家都省事了。”小雁一直冷个脸凶式式的，说话声音阴阳怪气，李叔是领教过的气得大气真喘，这个死妮子！敢让她爹去死？…“你看你，穿的又脏又破，比我娘在这时差的老远。你这一辈子混得儿女老婆都不愿意要你，你瞧瞧你！吃没吃的住没住的，龙王镇独一份吧？！了不得啊？！龙王镇唯一的一家贫困户吧？你要死了龙王镇从此没有贫困户了从此脱贫了。这些调解员不会辛辛苦苦费心巴拉来调解，跟你调解一会回人家要折寿十年。说！想活？还是想死？”
李叔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一来太生气了有话说不出来，另一个是肚子里面没有知识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有一个是脑子里面确实没智慧，平时就大吼大叫吓唬人，这一下子遇到一个人一个自己的女儿说自己，自己心里没有思想准备没有预见到，又气又没什么东西能说出来点点小雁鼓着脸，满脸通红差点能瞥过气啊一个劲盯着小雁。
小雁瞄了一眼冷冷一哼，得给这老头压压力，“其实，大家都想你死了，这样大家都利索。”李叔气得呼哧带喘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这龙王镇以此就没有唯一的一个贫困户了，这村里就少了一个拖后腿的，这两位法院同志就不用千辛万苦嘴皮子磨破了来调解，你儿子儿媳妇从此也少了一个大累赘，你儿媳妇口口声声喊你老东西，就差喊你一句老不死的！”小雁冷冷的盯着父亲。
李叔都晕着都不敢相信女儿刚刚说了这么堆话？！李叔转头看了看儿子儿媳妇，儿子一直到如今都说不养自己，儿媳妇整天蹦跳叫骂，只怕是小雁说的这样，这儿媳妇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小根夫妻俩傻傻的盯着小雁，虽然自己夫妻俩烦死了爹了但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也想不起来说这些话。这姐现在怎这样？……
所有的人这才发现，这才是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刚才一直忍着呢这时候发飙了，这气势临人架势才符合这个李小雁。
小雁自有主张，这爹哪能劝好？！这小弟又哪能劝好？老祖宗早就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能调解开那是活见鬼了。小雁冷冷的，“想死吗？”
李叔支支吾吾鼓鼓的嘴巴，老鬼才愿死呢？！
小雁是看明白了爹还是以前的样子，遇到一个狠人吓得不敢多一句，这么怂的一个人也是怕死的，他怎么愿意去死？！“想活着就得干活挣钱养活你自己，想养老？你还早点，你儿子现在没有能力养你，我是不会帮你，你就是渴死我也不会给你端碗水。”小雁的话又狠又绝。
李叔瞪着眼睛盯着这个冷酷的女儿小雁，心中有点感觉这个死妮子只怕会是这样的，当初自己去她家要钱，她就是不给钱还要叫人把自己叉出去，还要把自己扔了，臭骂自己一顿一分钱都没给……
小根看着姐这架势这态度怕是指望不上了，这姐一直是说到做到，多年来一直不给家里人电话，从来没有问问家里人，连大玲都有她电话号码偏偏家里人都没有，家里困难重重从不伸手帮助，娘去要钱一分不给，后来家里花她点钱她还把娘弄到很远的地方藏了起来，就是不管不顾家里，自己这一家人过的紧紧巴巴从来不问，今天这话正是她一贯作风……
露露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接触小雁都傻了，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是小根的姐？这么厉害这么绝情这么狠？！……
小雁扫了一眼看着三个人像个呆头鹅一样，八成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办？！“你儿子住的地方不大，亲家母还在那帮着带孩子，你住那里确实不方便，你自己租个房子吧。”
李叔巴巴嘴自己租房子？自己哪有钱？再说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去租房谁给自己做饭洗衣服？
小雁看爹嘟嘟囔囔的，“房租肯定你自己挣啊，自己挣钱吃饭，你千万别指望我，我一个大子都不会给你，你儿子那你看看他没能力养你，你可有意见？”
小雁提出这个建议超出了调解员预想的范围，两名调解员只能先看看能不能达成？达成也挺好的。
小根松了口气不住自己那就行。
李叔气哼哼的磨磨唧唧的不乐意，自己不会做饭又不想做饭，自己不会洗衣服那是老娘们干的事，自己什么也不想干非让自己干活？
小雁当然看出父亲有不同意见，“有话直说！”
李叔气哼哼的说，“我不会做饭也不会洗涮。”
小雁听清楚了回望小弟与弟妹。
露露跳起来叫着，“我不给他洗衣做饭啊？！他脾气坏事还多。”
李叔恼恨的看着儿媳妇，哪家儿媳妇这样的？！
小雁知道露露说的也是实话看着爹，“你别瞪着她，她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小雁转回夹询问大玲姐，“大玲姐，附近可有哪家出租一间或者一小套房子的？”
大玲想了一下，“就以前照顾你娘的李嫂，她一个人带着两个上学的孩子不容易，不敢出门打工，她家有间小偏房在出租房租不贵。”
“就是照顾我娘的李嫂？！哎呀！当年多亏了她帮了我大忙呀！她可愿意多做我爹的三顿饭帮着洗涮衣服？”
大玲面露难色，大玲内心只是觉得李嫂不容易，有个房租也好给李嫂添补些。可是照顾李叔？李嫂怕是不干呐？！
小雁看明白了，“大玲姐！你看，你和汪师傅先去一趟，看看李嫂可答应？”
“好！”大玲站了起来拿上包。
汪师傅看了看小雁明白小雁意思，如果住与吃在一起比较好一点，她这爹都说了不会做饭洗涮，如果李嫂不同意做饭，只怕小雁还要找找，那样太麻烦了中间又有一大堆的事，又多一个人又多一大堆事，汪师傅忙随大玲去了。
待人走了之后小雁才对爹说，“让人给你做饭洗涮是要付人家工钱的，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当年老太婆在那也是付钱的，只是这钱不是自己掏，如今这些年不会让自己掏吧？
小雁当然知道三个人什么主张都没有了，“这工钱你们准备怎么掏？”
要自己掏钱？李叔叫了起来，“那我还不如让你娘服侍我呢，还不用工钱。”
小雁冷冷盯了爹一眼没好气没好言，“你还在做什么美梦？！娘都不愿见你离婚都成！一再说让你别去找她，你还想让娘来？！你脑子里都是石头啊？这么抹不开？！”
李叔气鼓鼓的自己是没什么主意，有个主意这死妮子还不准，那死老太婆还不干。
小根一看叫着，“姐！你不会让我们掏钱吧？我们没钱！”露露也在一边附和。
小雁想想也是，这人像爹都像神了，懒还不恳动脑子，他叫没钱倒是事实，可自己决不能给钱！给了一块他们立刻变本加厉要十块，那自己前功尽弃！小雁点了点小弟又点了点爹，“瞧瞧你们多能？！没钱多光荣？！家贫子无用！你们家这么穷就是你无能！我们小时候家穷那是爹没用！不付工钱？！让爹和你们一块住？你们又嫌弃他！”
露露叫着，“姐！你那么有钱！你出钱不就行了？为什么死逼我们？”
“这是你们义不容辞的义务！也是责任！如果你们要说不养不付工钱，我立马就走！你们接着吵，我估计二十年你们都吵不出结果。”小雁态度冷淡绝情的十万八千里。
小根和媳妇互相看看，这几年吵吵闹闹一日不得安省，可不愿再和爹这么纠结吵成一团太累人太累心了太烦人了。
露露听着气虚了没劲了，悄悄的出了会议室。王氏一直在一边偷听，看女儿出来了招手让进旁边拐角。露露哭丧个脸，“娘！他姐就是不管！”
王氏一拍女儿，“小声点，她怎么不管了？她不管她来干什么？”
“她不给钱。”
“我这前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了，生出你这么笨的闺女！我这鞍前马后的为你操碎了心！她不给钱她不是在帮你们捋吗？”
“捋啥了？就是不出钱。”
“你这笨妮子！她不是让那老头一个人住吗？现在又找大玲去找那李嫂，目的是谈谈让李嫂给那老头做饭洗涮，这样不就让那老头和你们分开了吗？”
“可租房工钱她不出。”
“我给你气死了，这么笨这么笨！她刚才不是说了，想活着就得干活就得挣钱。”
“那又怎样？”
“我的娘啊！这么笨！那老头子自己挣钱付了房钱工钱饭钱，你们不就省事了？”
“那我们一分钱好处也没有，跟前跟后忙什么？”
王氏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想要什么好处？那老头子不挣钱天天到你这吵吵闹闹要吃要喝，这日子还没过够？”
“够够的！”
“那不就结了？！那老头子自己去挣钱了不用到你这了？你日子能安省点吧？他也不要天天赌钱到你这又吵又闹要钱了吧？有人给他做饭洗涮你又能轻省点了吧？”
露露听娘这么一说长长叹了口气，娘说的也是！只是他姐一分不给？“娘！能不能让他姐出点钱？我们那房子装修没钱。”
“你还想怎么样？他姐养着你婆婆，你婆婆不是每月给了两千？”
“太少了。”
“要钱自己挣！要儿自己养！别不知足！他姐这回来能把那老头子事理好了，解决了你们大麻烦！这法院调解啊根本就调解不了，那只能判了。就那老头子浑不拎的性子，法院真能让你们把房子卖了给他养老。”
“啊？”露露大吃一惊！还有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