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发就发吧，注意言辞，你懂的。”
“好。”
【完成心愿：明天见！】
｛图片：??｝
-地点：南京ZGbd酒店
（啊啊啊啊啊，卡维真的回国了）
（天呐，回国照片杀疯了）
（不是，你们都没get到重点吗？两个不一样的手都是右手啊）
（卡维跟朋友聚个餐而已，看不到是酒店吗？）
（而且卡维也没住在酒店）
（救命，你们没注意到他戴满戒指的手只露出了无名指吗？）
（不会吧不会吧，他要官宣谁阿？？）
娜塔莉挂掉电话，卡维拖着行李和顾芷洺一道走着。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回公寓了，顾芷洺现在还住在这儿，这是卡维没想到的。
他今晚也想回那里住，只是今天。
两人都喝醉了，瓦各和瓦迪一人一个在身后护着。
小胖不知做什么去了，留了把钥匙给瓦各。
一路送回家，瞧着公寓跟以前相比不知是哪里变了，总之破旧了不少，没那么高大富丽。
大理石墙壁上还多了许多擦不去的喷漆，字迹和胶印。
像是广告部的破烂宣传栏…
尤其是顾芷洺的房门外，那些红漆不知是没有彻底清过还是根本就擦不去，总之格外显眼，就像是被血染过一样，格外狰狞。
顾芷洺不搬走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卡维倒是希望有自己的一部分，至少这样，他能劝的动他换个地方。
房锁换成了钥匙门，只因为密码锁和指纹锁会因为试的次数多了会打不开。
但这锁也很明显有了被撬过的痕迹。
至少是换过一次锁。
一进门两只小猫就贴了上来，屋里很整洁，小猫乖巧又温顺的只是把自己的猫窝周围给弄乱了。
顾芷洺脱开瓦迪的搀扶，卡维点了点头，两人应了句出门。
顾芷洺蹲在猫窝旁，倒上满满两碗的猫粮。
胖…不是没有道理的…
“抱歉啊，今天应该跟你们一起直播，给你们顺毛的，可惜…明天小胖就带你们去体检了，你们要乖乖的，等我回来…”
顾芷洺坐在地板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卡维有些听不清，侧着耳朵靠近了些。
两只小猫也喵喵喵的回应着。
“你！偷猫贼！别过来！”
突然，顾芷洺察觉到了卡维的存在，用手比成枪瞄准卡维。
卡维：......
还有点…可爱。
卡维举着双手走过去“洺哥，很晚了，该睡觉了…
“睡觉…当然了…”顾芷洺应了句，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往沙发边走去。
卡维看着他这歪歪斜斜的步子，赶忙走到背后去搀扶。
“还是去卧室吧，这儿冷。”卡维劝阻。
“当然了～”顾芷洺口腔应承着，却直接躺倒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口。
卡维：...
“当然了…”顾芷洺微微眯着眼，似乎快睡着了。
卡维半蹲下来，将沙发一角折好的两层毯子展开给顾芷洺盖好。
顾芷洺无力抬起那厚厚的睫毛，向上眨了眨眼睛看着卡维。
“洺哥，我真的好想过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卡维喃喃着，他没求顾芷洺能听懂，但他想说。
顾芷澜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嘴唇动了动，声音含糊不清。
\\\"不能再喝了..算我输了….\\\"
顾芷洺没再说话，沉默的闭上了眼睛睡去。
卡维叹了口气，站起身。
顾芷洺手里的手机却连着响了好几声。
“已经定好今晚走的机票了…”
那一夜很静，顾芷洺似乎很累，呼吸声很重，卡维轻手轻脚的走向阳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客厅只有顾芷洺一个人，喝的很醉，但没有夜吐，直到半夜铃声响起，他才起。
顾芷洺回到房间，重新换了套衣服，又为两只熟睡的小猫倒了整整两碗猫粮。
颗颗粒粒撒入碗中，两只小猫安心的趴在猫窝里，一动也不动。
打开手机又确认了一遍机票时间，弹窗突然蹦出了一条消息，是浮云提示账号异常。
像这样的异常，只有春晚发生过。
顾芷洺轻叹了声，他放不下的过去，总会有人来帮他结束。
娜塔莉也来了消息，人群不出意料的都堵在了那家酒店，以及周边所有的旅馆。
公寓楼下，没什么人。
门口敲门声响了三下，是小胖，顾芷洺理了理情绪，放了把钥匙在鞋柜上准备出门。
“洺哥，钥匙给我保管吧。”小胖接过背包，拿起桌上的钥匙。
顾芷洺还是想再回头看两眼，这个公寓…
“好。”
轻声关上门，顾芷洺带上口罩墨镜和帽子，准备离去。
那天的地下车库，顾芷洺看着卡维匆匆离去，心里五味杂陈。
他刚回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叙旧，就连拥抱，都没有…
昨天新闻头条是一班飞往巴黎的航班次为Zb2823次飞机落地未正确停机造成41人死亡140重伤事故瞒报，这架飞机已经报废一月有余才被暴露出来。
顾芷洺的那通电话是拨给小胖的，但他要他查的不是这个，是空玄盏究竟是谁。
这件事的急迫性因为事故的到来变得更加急迫。
他要知道，那架飞机是什么时候飞的，而默泫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架飞机里有没有他…
做一个国际黑客是什么后果谁都清楚，可何助不可能不知道。
“喂？莉姐，我想见陆川。”顾芷洺看着视频里飞机失控冲向墙壁爆炸的现场，那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好，菜单我已经过目了，马上就到。”
\\\"谢谢莉姐。\\\"
“合作愉快。”
顾芷洺挂掉电话，放下手机，昂着头依在靠背上，飞机爆炸的声音一遍遍的在耳边徘徊。
砰！
飞机残骸冲破气流，划过天际，狠狠地扎入顾芷洺的心脏中，汩汩鲜血涌动着。
一阵余波将顾芷洺震醒。
是陆川的车到了。
陆川无礼的敲着车窗，顾芷洺起身打开车门。
“睡得倒挺香。”陆川嗤笑一声，看着一脸苍白的顾芷洺。
“合同拿来。”顾芷洺微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耐烦。
“求人办事，什么姿态？按理说你现在在我手下，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陆川不屑的撇了撇嘴，从后座拿出一叠文件丢到副驾驶座上。
顾芷洺伸手捡起来，翻了几页，不平等协议的含义光明正大的用黑体标了出来。
【自愿续约10年】
【自愿培养新人】
【出国以后所有行程报备】
顾芷洺哼笑了声，冷眼看着陆川“敢不敢直接写卖身契？”
“你以为我不想，犯法啊～”陆川耸肩摊手。
顾芷澜抿紧了嘴唇，没再搭理陆川。
要不是没有法律底线，他完全就是个强盗。
顾芷洺一字一笔签下合同，扔给陆川\\\"可以了吧？\\\"
\\\"这么凶啊？\\\"陆川拿起合同看了看，啧啧两声。
\\\"哦对了，别以为你出了国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会派人看着你，一年以后，还会有人去接你，做什么都注意点～\\\"
顾芷澜冷眼看了陆川一眼，没搭腔。
陆川正要再说什么，车外小胖直接拉开车门“陆总，时间不够了。”
\\\"走吧。\\\"陆川摆了摆手，旁边一阵风吹过
顾芷洺已经下车，疾步离去。
又是地下车库，顾芷洺下了电梯又上了车，又是没有告别的离去，这次是顾芷洺还卡维的。
直到打开后备箱那瞬间，他才看见坐在前排的人。
顾芷洺走到另一侧上车，他猜的没错的话，是卡维。
车里，卡维一直低头玩弄着手机，不说话。
车内的气氛变得诡异，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谁都没有再开口。
车子在路上飞驰了许久，凌晨的夜还深着，路灯也还没亮。
卡维将手机举到顾芷洺面前“现在他们骂的人是我了。”
顾芷洺掠过模糊的屏幕，聚焦在卡维的脸上“为什么这么做。”
卡维抬头看了眼顾芷澜，眼神复杂。
“你看过热搜了。”
顾芷洺转移开视线，没说话。
“以前是我不告而别，让你为我离去买单，今天本来就是还债。”卡维淡淡的说，眼眸深邃的盯着顾芷洺。
“你不用这样做，那些都是恶意的揣测，做不了真。”顾芷澜垂着睫毛，将车窗拉开了一个缝。
车窗在的风掠过车窗的缝隙飞进车里，浮光掠影也挤了进来，轻轻拍打在两个人的面庞上。
那不光是看得到，更听得到。
“可我就是像网上说的那样，从一开始，从你对我说的你好，你对我笑，看到你的第一眼，你为我掉的第一滴眼泪，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我也能接受所有谩骂我的人，但…”
那个叫卡维的少年鼓起勇气说了好多，但不知是耳边风是否更猛烈一些，还是左侧身体里那颗名为心脏的机器更活跃，又或者，是车的速度太快，把说话的话留在了风中。
顾芷洺沉默着，他没有回答。
卡维又开口说：\\\"我只求你告诉我不会离开，好嘛？\\\"
“卡维，我…”
风停了，在顾芷洺开口之时。
“洺哥，我只想听两个字。”卡维攥紧了手中的手机，一双墨瞳定格在他身上，认真而执拗。
顾芷洺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我没有办法…”他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无比。
“洺哥，你怎么会没有办法，你有莉姐，有人脉…有，”卡维眼眶含着泪，声音哽咽，鼻头泛红，大串大串的泪珠滚了下来，他很久没有如此，哭起来像个孩子。
他不再是个孩子了，可最起码在顾芷洺面前，他还想这么挽留他，用这种方式。
哪怕是谁都知道，给卡维一个拥抱，可能都是一个体面的告别，但顾芷洺不想。
他这一抱，就是真正的离别了，重逢一次，在离别，简直就是命运开的最冷的笑话。
哪怕是忍住这一次的拥抱，他们就可以当…他就可以当作是从没有重逢过。
顾芷洺看了看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巨大的飞机轰鸣。
卡维的手忍耐着攥着拳头，他还在等，等他给一个回应。
凌乱的头发上，一只手轻柔的搭上来，指腹轻轻抚摸着卡维的头顶。
卡维满是失落的情绪被那只温暖的手掌所驱散，他慢慢的抬起头，顾芷洺的面容出现在眼帘里。
“卡维，你听我说，我特别感谢你作为朋友陪伴我这么久，我也感谢你对我的喜欢，可是我们也终将会分别……”
机场大门口行人往往返返，他正大光明的背着包进了机场，离开了这个让他躲躲藏藏却留恋至极的地方。
那一天，少年才真的不再是少年，他选择了送他走，而不是放他走…
“洺哥，我好后悔，你说，如果，如果我早点说，如果在那个昏暗的练歌房，如果在你替我说话，替我挡酒的时候，会不会答案就会不一样？如果没有那么多人喜欢你的时候，你就不会把我的喜欢弄混了。”
卡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渐渐消散于风中。
也许那天阳光很好，可路人都行色匆忙，打着伞；也许那天下着小雨，可光却灼目，辣的人直掉眼泪。
待机的旅客请注意，由中国南京飞往法国巴黎的zb2318次航班，将于5时09分由本站始发…
顾芷洺一人上了飞机。
他穿着宽松的衣服，带着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洺哥，你下了飞机直接上尾号是1836的租车，到了酒店等等，我下一班飞机就到。”小胖的信息传来。
“您好，头等舱在右侧，飞机起飞请将手机调试到飞行模式，谢谢。”空乘礼貌的提醒。
无默留玹盏清茶…
他早该知道，他们做了半辈子的笔友，他需要的从不是什么第一个粉丝，一个一直会问候他的网友…他只是怀念他的口吻罢了。
一张张日志般的帖子，一条条，他去过哪，做了什么，吃的什么，都写给他了。
他明明知道，这就是独属于他的，他也早已习惯了，可…到底是哪里来的愚钝，才让他失去了这么久才恍然发觉。
那班好早好早的飞机，明明他怕这个飞在天上的机器，可去见他的心，早已吞噬了一切。
倘若就是这个机器带走了你的生命，那便更好，他能带你走，便也能带我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