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是瀚文给的吧？”于泽将车停到了酒店楼下。
“那老头原来叫瀚文～”小胖有些惊讶。
“是。”顾芷洺回应了一声就下车了。
“洺哥，他是瀚文啊！le serein就是他占股，怪不得名片这么好使～”小胖惊叹了一声。
两人刚进酒店，顾芷洺的手机就传来了一声消息。
“车尾有人跟着，我甩开了，你们晚上就别再出门了。”
于泽的关心只是爱屋及乌的工作。
“不会是陆川派来的人吧，还真是狗皮膏药。”小胖挽了挽袖子，气不打一处来。
就冲他每天派人开车也不熄火就停在花店门口，让他吸了好长时间的尾气。
这口气就咽不下。
顾芷洺沉默着，他还有事要解决，不能因为自己，让默泫清身边多一双眼睛。
“你回去叫上露西，陪我去个地方。”顾芷洺在楼下大厅等着，玻璃窗外，果然有辆眼熟的黑车等着。
“露西？叫她干嘛，我不行吗？”小胖憋着嘴，她一个翻译，一小女孩，大半夜叫人家出来…
“大半夜叫我出来，缺保镖？”露西答应的很痛快，看着顾芷洺的虚弱样子，再看看这个憨叽叽的小胖子，的确是缺个人保护。
“麻烦你了，毕竟你的简历上说的是保镖证齐全，做过五年搏击运动员。”顾芷洺伸出手。
露西挑了挑眉，做了个碰拳的手势“得，保证不让金主失望。”
“我怎么没查过这资料。”小胖有些惊讶，这小姑娘…这这这。
人不可貌相。
顾芷洺敲了敲黑车的门。
车窗缓缓落下。
“带我去找你们老板。”顾芷洺瞥着车里的人，全是亚洲长相。
车里的人看了看顾芷洺，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人“那胖子不能上，你们俩可以。”
顾芷洺回头看了眼小胖儿，点了点头。
果然，虽然小胖看起来不靠谱，但起码体格在那儿。
按照事先说好的，顾芷洺打开定位，小胖实时监控。
这种保险程度，在陆川那儿已经管用了，毕竟他还要利用顾芷洺在公众上赚钱，总不会干什么太出格的事。
不过这架势，倒是挺像绑架。
“所以您为什么不自己打车来？”两人下了车，露西才用手语问，紧张了一路什么也没发生。
“打车风险可不亚于他们把我绑走。”顾芷洺冷笑一声，歪着头看向后面几个人。
手语这时候倒是能派上用场。
又进了那家阴森古怪的酒店，不过这次的氛围倒是好了点，没有那么像个风月场所，迷香的味道也是淡了不少。
“手机，刀具，铁器，一律不准带入内。”两人一进酒店就被拦了下来。
手机不让带，这风格一看就是陆川的作风。
刀具怎么可能会拿…
谁知道从露西身上搜出来不少…
保镖的确很称职…但是，别搞得像砸场子啊…
“带刀具干嘛？”保安问道。
“能干嘛，防身啊，我一女孩子…”露西一张口，一股子弱女子的语气。
装的还挺像。
“进。”看样子保安被唬住了。
露西又挑了挑眉，自信的跟在顾芷洺身后。
“又见面啦～”迎面走来的是马丁路德。
“呦，还带了个美女，原来你是真看不上那群小妹妹啊，害的他们以为你是禁欲，心动好几天不上工呢～”
马丁上下打量着露西，甚至想上手去摸。
露西的表情变得僵硬，仿若他的手触碰到一点，她就要发力了。
顾芷洺见情况不对，直接拦在露西前面“您的手好的挺快，废话还是那么多。”
马丁只是觉得好玩，饶有兴致的缩回手，瞥着嘴说到“得，老板后面儿等着呢，她来这儿带着武器，按惯例，得关小黑屋询问询问。”
“她是我带来的，我在她在。”顾芷洺推开马丁，向后面的屋子走去。
露西撇了个白眼跟了上去。
“早晚干了你。”马丁看着自己开了鞋带的鞋，将木头板的墙踢了个窟窿。
进了房间，陆川身旁搂着一两个模样清秀的男孩。
有一个顾芷洺认识，上次在蓝天大剧院见过。
“呦，芷洺来了，快快快过来。”陆川瞪起眼来，把身旁的男孩厌烦的推开。
过来…
顾芷洺眯着眼瞅着，真是恶心感贯通全身。
“过来呀，站着干嘛？”陆川把右侧怀抱清开，摆明了就是快来我的怀抱。
顾芷洺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左侧示意男孩让开。“你去那边坐。”
搁着陆川有两三个人那么远，露西坐在顾芷洺身后，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没有显眼的监控，也没有红点。
“欸～不用看了，监控这东西，我又没有那种嗜好，留着给别人当把柄啊？”陆川看着顾芷洺笑道。
陆川见顾芷洺没有反应，起身倒了杯酒递给顾芷洺“尝尝，巴黎的酒，能不能一口干。”
顾芷洺没接，只是冷眼看着陆川悬在空中的手。
“怎么，这次没人替你喝，反倒不敢了？”陆川将酒直接塞给旁边的男孩。
“就是他告的信？”顾芷洺眼瞧着男孩将酒饮下。
“哼，你的嘴倒是比我快。”陆川本来神秘兮兮的模样被瞬间打破，不过好似并不恼，有种正中下怀的玩味感。
“……”顾芷洺从陆川眼里只能看到玩味的油腻。
商人的天然屏障就是这经久不散的狡诈壁垒。
“说说吧，你想怎么处置他。”陆川见顾芷洺又不做声，侧过身直接朝向顾芷洺，背对着那个男孩。
“他是你的人，我不处理。”顾芷洺冷着脸，只见陆川的脚踢了踢旁边的男孩。
“道歉啊，酒白喝啦？”陆川从顾芷洺这没得到好脸，必然要从身边人那找台阶。
男孩跌跌撞撞绕道到顾芷洺面前。
露西起身拦着。
“陆总……”男孩一脸无助。
“放心吧，都是调教过的~”陆川向后移了移靠着背椅，双手放松搭在两旁。
“哼，调教过的还会嘴漏风？”顾芷洺一脸不屑，就任由露西拦着。
“那这么说，视频你也不处理喽。”陆川用遥控器在显示屏上播放着。
是顾芷洺第一次被带进酒店的偷拍。
果然是这个。
顾芷洺长舒了口气。
“你来巴黎就是为了这个。”
“也不全是，但确实没想到你会这么不小心。”
“你想怎么处理。”顾芷洺不想绕弯子，让陆川赶紧离开巴黎才是重中之重。
“拉他一把，毕竟是他拍到的你，封住他的嘴，还得看你了。”陆川
“回国，别再来这里，去mcc找娜塔莉，她会安排。”顾芷洺不情愿的与男孩碰了一杯。
“还有一件事，你在巴黎曝光率太高了，我送你几个保镖，抓偷拍怎么样？”陆川看见顾芷洺饮了酒，神情才愉悦了许多。
“我的人够用了，你开的条件我也答应…”顾芷洺嘴里含着的烈酒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
“嗯～好好好，给你点自由，那这个视频我亲自查过了，没有备份，删了就是删了…”
陆川两个眸子直接落在顾芷洺的脸上，舌头游走在牙间，好似是在期待什么。
“那这个录音设备就送给陆总了，可惜他有备份。”顾芷洺起身，突然觉得头脑有些不清楚。
露西也反应的快，揽过顾芷洺的臂膀搭在自己身上。
“什么？”陆川神情一变，警觉的压低眉头。
一个钻石大小的针孔摄像头加录音的东西。
“今晚回去发您。”顾芷洺俯下身子，嘴角微微上扬。
就这样，两人才一路出了酒店。
走到门口，顾芷洺才瘫软下去，燥热难耐的感觉让人烦躁的想骂脏话。
“叫…叫小胖儿把车开出来，哼，快点，他们快跟上了。”顾芷洺推开露西自己扶在墙上。
“来了来了。”露西将顾芷洺送上车，回头看了眼又开始尾随的黑车。
“露西你上来啊？”小胖离合准备飞。
“得甩开他们吧？”
夜色已经很深了，但露西的发丝在车灯照射的光影中萦蕴，她回眸看着。
她的那些刀具都被压在那儿，真是……
“我已经让小胖拿回来了，上车！”顾芷洺抓住露西的腕处。
露西愣了愣，看着小胖拿起副驾驶上的匕首挥了挥。
“放心吧，我甩人是专业的~”小胖开着车起飞。
“还好立方儿送了辆车来，要不然打出租还甩不掉他们。”小胖庆幸着。
这种事上何方是靠谱的，就面儿上原谅他了。
下了车回酒店，顾芷洺就趴在洗手池上吐，吐出来的都是分解了的酒精酸水，
本就吐不出来什么，可顾芷洺却一直用食指扣着咽喉深处。
“要不还是叫于泽来吧，这样一直吐能吐出什么？”小胖拿着整整一大个吨吨壶。
“跟太麻一个作用，吐是吐不出来了，多喝水排汗就行。”顾芷洺洗干净嘴，举着吨吨壶不停的灌着水。
“万一出问题怎么办？”小胖跑到客厅又接了一个一壶。
“他指着我挣钱，断自己财路，他没那么傻。”顾芷洺刚吐完又大量吞咽。
喉咙疼痛的像是炼狱深处的大手狠狠地要将脖喉掐断。
窒息，生疼，火辣…
那晚折腾了一宿，一个毒性未散，一个忙里忙外的照顾，两人都没睡着…
巴黎的风吹不进屋内，巴黎的灯甚至微弱到看不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顾芷洺疼得打翻了许多东西，包括那将要盛开的红梅。
“别…别告诉他们…”顾芷洺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比划着手语。
小胖看不懂，可他知道说出去会毁了顾芷洺。
折腾了一宿，凌晨，顾芷洺才睡过去，满身是汗，嘴角是顾芷洺催吐导致的伤痕。
本就虚弱的面孔，让这暗藏心机的陷阱害的不像个人。
“胡闹！怎么不早说？”瀚文跟在露西身后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房间里狼狈不堪的景象，让人看着不免心慌。
“昨天喝了多少水？”瀚文摸了摸顾芷洺的额间，没有起烧。
“一直喝，没停过。”小胖指了指满地的矿山水瓶。
顾芷洺排的汗，沾湿了床单和被套。
“多少量？”瀚文压着眉头。
“应该不多…”小胖看向露西，他根本不知道。
“应该是红酒有问题，掺杂着烈酒和那东西，他没有咽下去。”露西十分肯定。
出了酒店，他就吐了。
起初还是觉得他不喝酒。
瀚文扶了伏脉，中医是跟黄娘学的。
除了脉象有些弱和急促，倒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喝水太多让他醒了喝点糖盐水。”瀚文撂了句话就走了。
接下来几天，顾芷洺感到好些还是会去花店，但他不再敢去看魏笙。
怕自己狼狈的模样被那两个人看去，偷偷告诉默泫清。
当然卧底小胖还是常常去打探消息的。
又过了整整一月，顾芷洺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才整理好自己，拿了束花打算去看望默泫清。
“他好些了吗？”顾芷洺坐在车上，一路就这一个问题。
“好多啦，烧伤的皮肤也愈合得差不多了，于泽的营养液搭配的很好，也没有瘦的脱相，按时做按摩，肌肉也没有萎缩…”
小胖不知道这句话自己重复了多少遍，但顾芷洺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嗓子坏了真哑了，还是纯粹不想说话。
比划的手语倒是越来越溜。
他能高兴多问几句话，那就多重复几遍回答呗。
“那就好，那就好，他那么要强，醒过来得是健健康康的才好。”顾芷洺听着回答没见得多么高兴，愁眉苦脸的耷拉着眸子。
那天的巴黎阳光明媚了许多，透过帘子照到了屋内不少，只是别墅楼下，多了一辆黑色宝马。
顾芷洺看着默泫清颈肩透露出来的红斑，还是会不自觉的落泪。
这一点点的红斑，只是他能看到的…
床头柜上的栀子花，是顾芷洺带来的。
阳光轻柔洒落，花香代替着药味慢慢扩散开来。
顾芷洺拉起默泫清坠落在床沿的手。
他的手心，余温传递到顾芷洺冰冷的指尖。
“早安，默泫清，这次，是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