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幸福吗？”卡维转身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顾芷洺。
“你什么…”
顾芷洺吓了一跳，瞥眼看了看周围。
“我问你，你幸福吗？”卡维话里有些酒气，可眼神却坚定不移。
顾芷洺叹了口气。
“幸福。”顾芷洺点点头，眸子却垂了下去。
卡维向后倒了两步倚在墙上，紧绷的情绪才算是放开。
“顾芷洺，你真的是我这辈子…哼哼，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见过最傻的。”
顾芷洺下意识只想上前扶住。
“你为什么跟出来，你怕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喝醉了，被人欺负？可我现在比你高了这么多……”卡维一把将顾芷洺揽在怀里，低头迷离着看向怀里的顾芷洺。
“你还觉得我需要被你保护？”
顾芷洺抬头看着卡维，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又觉得他变回来了，可能是上次分别。
他觉得卡维还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可他又理所当然的觉得，他放心离开。
顾芷洺推开怀抱，眼神躲开“抱歉。”
卡维长舒了口气，靠着墙搭着脚“呵，洺哥，你变了～”
卡维向后抓了抓遮盖视线的长发，一双漂亮的眸子露出来，坦然的昂着头垂眸看向他曾经崇爱的哥哥。
他变得…喜欢害羞…
像是个被宠爱的年下…
很奇怪的感觉。
“我？我哪有？”顾芷洺不自然的笑了笑，他倒是觉得卡维变坏了不少。
“从前的洺哥，如果我直接叫你名字会骂我没大没小，还会直接把我酒杯夺下来，会追在我身后说喝酒多么多么不好…”
卡维喃喃的说着，脸上的欣悦也转为了失落。
“可是，你已经…”顾芷洺从前真的把卡维当做小朋友，才会…
卡维摇了摇头，松散的挎着腰，不是他长大了，是顾芷洺在刻意保持距离，是他心里多了一道屏障。
他还会对他关心，就像今天这样，跟出来。
是因为他的告白，是因为他跟别人很幸福，才会对自己退避，他的存在会让他不舒服，多余的情感，对顾芷洺无用。
“我怎么了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现在都是刀剑舔血的人，以后这样见面洺哥你要小心，包括我的任何人都是。”
“你真要走。”顾芷洺不知道他在挽留什么，但总有一个声音，从他的脑海抽离出来。
“洺哥，别做这种表情，其实一开始你问我，我可能会说国外发展更适合我，我去了前途会更好…”
卡维抿了抿嘴，蹙眉道“可你现在这么问我，我想，从你那次离开我就明白一句话，叫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比起越来越陌生，我愿意在你那是曾经关系很好的朋友，就这样不行吗？”
“卡维，你知道我…”
“洺哥，我喝醉了，不适合聊天，你回去吧，别等我了。”卡维再次打断顾芷洺，朝洗手间走去。
“你回去吧，我在这看着。”郭凯和小胖一直跟在后面。
在顾芷洺面前只有一扇关闭的门，一个空荡荡的走廊和两个跟守的人。
“走吧洺哥，莉姐他们都等着呢～”小胖上前拉着顾芷洺。
顾芷洺回头看着郭凯，眼里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郭凯比我们靠谱。”小胖儿一边劝着一边拉着。
回到包厢只剩下那俩人和林琪了。
“你俩就别起了，欸？莉姐呢？”顾芷洺进门摆摆手直接坐下。
“姐有合同。”林琪应了句，接着低头玩手机。
“卡维没回来啊？”彦冯宇看着顾芷洺脸色，更难看了些。
郑成洲捯了捯彦冯宇，这家伙不会看脸色很久了。
“你再捯我一下？你tm再捯我一下这个月一根也别要！”彦冯宇瞪着眼看向郑成洲。
“诶呀，臭情侣收着点～”林琪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调侃。
郑成洲动了动嘴，听不见声“错了。”
“不过卡维出国这事儿，看来是要定了，洺哥都劝不动…”彦冯宇转头看向顾芷洺。
“他说出国会发展更好。”顾芷洺攥着酒杯，整个桌上，也就只有小胖在动筷子。
“卡维他在国内确实已经发展受限了，不如在国外的路更广。”郑成洲坐正身子，开始夹菜。
往彦冯宇的盘子里。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早点脱离开还是有必要的。”彦冯宇扒拉着盘子里的菜，一脸嫌弃的丢到郑成洲盘子里。
“什么受限？”顾芷洺皱着眉头，一年时间，他们已经完全脱轨了。
“就范羽啊，他俩那cp粉，咱上次不是在游乐园拍了照片，结果他们给当成范羽了，好一个炒，他俩当初就是莉姐给组的…”彦冯宇瞥了瞥门口。
“他俩现在真的，要不是卡维行程是满的，我俩都分不清。”郑成洲被嫌弃还一个劲的加菜，生怕堵不上彦冯宇的嘴。
“这不得多谢林大的同人作品。”彦冯宇起身举着酒杯。
“又来这出是吧？其实也是莉姐安排的…”林琪不知道怎么，就想跟顾芷洺解释清楚些。
“再说他们俩我真金盆洗手了，现在他俩粉圈已经是自娱自乐的状态了，和老宇他们完全不一样。”林琪酒杯敲了敲桌做样子。
郑成洲将彦冯宇摁下，夺过杯子。
“别装。”
“都自己人～”彦冯宇哼哼唧唧的放开杯子，低头吃着盘子里包好的卷饼和虾。
“谁让林大立了个只画真情侣的名号，这圈子里谁谈你画谁，要不是一个个不攻自破，我们签的代言也不够替你交的。”
郑成洲摁着彦冯宇，自己叭叭。
林琪吃瘪的闭上了嘴，看来今晚得画上报复回来了。
“所以他只能出国。”顾芷洺只觉得坐立难安，仿若这一切是自己一手造就的。
“只是这条路更好走，不是唯一的。”卡维推开门，胸口的纽扣敞着。
与方才不同，他的面容好似豁达了许多
“你小子一喝醉就不知深浅，蹲你的狗仔都能趴管道上来，扣子好好系。”娜塔莉跟进来，给了卡维一记。
“诶呀，知道了～”卡维不情愿的系好，目光瞥向顾芷洺。
“洺哥，我是出国发展，又不是出家，伤感什么～”卡维翘个二郎腿坐这，随意的夹了两口菜。
“还不跟你们抢资源…一个个脸比锅都黑～”卡维越是说的轻描淡写，越是让气氛变得诡异。
“到时候可没人跟着你，真想好去国外发展了？”
娜塔莉懂卡维就像她懂顾芷洺一样，他们更擅长的就是逃避，尤其是选项里有真正在乎的东西时。
“您不是说整个公司都等着我呢嘛，忽我啊？”卡维放下筷子，他知道娜塔莉什么意思，他也知道顾芷洺问不出口。
“行了行了，说正经的了啊，这次的演唱会，我已经很芷洺那边的公司谈清楚了，定在7.23号，这几天行程你们几个的我已经规划好了，芷洺那边也没有活动，所以统一我们就编排练习一下，在mcc总部…”
还是熟悉的配方，安排工作。
顾芷洺有些兴奋，是来自似曾相识的记忆，更新奇的是，这次，他是以外人的身份合作参与这次的工作。
“能不能保证完成任务？”娜塔莉起身提最后一杯。
“保证！”
“保证完成任务～”
“干杯～”
酒肉穿肠肚，浑噩下眉头，上心头。
“哦，对了洺哥，卡维让我跟您说…”彦冯宇转身朝着顾芷洺说什么，但根本站不稳。
“我说吧，这两天他要忙签证，就不跟我们一块儿练了，猫会让小胖哥去取。”郑成洲搀扶着彦冯宇，郭凯打着两把黑伞遮住两人。
跟拍卡维的狗仔主动联系了娜塔莉，今晚拍的照片可以说是绝美单人路拍。
“就这些，什么意思？”娜塔莉也是气笑了，什么照片也敢拿来要钱，真当是乞讨做公益。
“这几张是清楚的，还有几张模糊的，标题是当红双男顶流却半夜与经纪人酒店吃饭，您觉得这反差够不够这个价？”
“你倒是客气的，没把我编排成太妹，可以，你随便发，看看是大家信你说的双男顶流，还是我这个经纪人。”
“你？！”
“你们狗仔圈应该很看重爆料点吧，点错了，是被同行嘲笑还是整个圈子嘲笑啊？”
【莉姐，有个人影是胖儿】信息弹窗蹦了出来。
“我刚混，没什么经验，姐你别爆我，照片都挺帅的，您要不再…”
“盯我家是得付出代价的，下次别让我嘚着你，不然小心告你，照片我收下了，1000。”
“少是少了…”
“滚。”娜塔莉翻了个白眼，将卡掰成两半扔出车外。
“打算什么时候走。”娜塔莉拉上车窗，看了眼旁边戴耳机装睡的卡维
“7.23。”
“唱完就走，不庆功？”
“飞机不等人。”
“不会换个晚点的？”
“逃跑不是最早最好。”
“承认了？”
“我回国是为他回来的，过去一年也是，现在他不需要我…不承认。”
“得得得，慈善家，感动涕零了，出国之后我会安排那边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你，补偿，oK？”
娜塔莉无奈得笑着，她对卡维的误解可能早已经在国外时，就解开了。
“不oK，让我歇歇吧，厉鬼！”
“欸？！没大没小！”
再回到mcc总部练习室，顾芷洺已经忘记从大堂坐电梯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陆川安排了一个新“经纪人”跟在顾芷洺身后，隔开小胖，还一直举着个手机。
说是记录vlog，实则怕是陆川的实时监控。
更有意思的是，这新“经纪人”居然从身高体态发型穿搭上都跟娜塔莉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mcc总部，闲人免进。”新“经纪人”东姐被拦在门外。
“我跟顾芷洺他们是一起的。”坚持不懈的工作精神，摄像头都没舍得放下。
“顾芷洺不认识，没工作证不能进。”
本来甩开跟屁虫的俩人还乐呵呵的，一听见…不认识，又倒了回来。
“那个…一起的。”小胖点点头，把人拉了进来。
人可以不甩，但面不能丢。
“人都在里面等着了，我拖着她在门外，你们里面练。”小胖儿接过顾芷洺的包。
走廊里除了下课的练习生就是来蹭流量的网红，堪比新闻发布会。
“洺哥！！”
“啊啊啊啊～好帅啊～”
“欸？他不是包养的那个嘛？”
“别乱说话，别被录了～”
“好了好了，配合配合，让开一条路。”小胖边说边逆着人流向后退，将“监视器”挤了出去。
“你干嘛？”
“可以了，舞台不能外露。”小胖捂着镜头，拦着人不让走。
而在人群里面，顾芷洺被挤的分不清方向，无头苍蝇转来转去。
“那个，练习室在哪儿？”顾芷洺摘下口罩，低头询问着身边的女孩。
“是是…就前面…”
顾芷洺抬眸看过去，听不清根本听不清。
“那边！顾芷洺，身后，走过啦！！”
人群后面忽然开始齐刷刷的大喊，顾芷洺顺着人生回头看去，是一群熟悉的面孔。
“顾芷洺！！”
混乱的人群忽然有了清晰的模样，一个个晃眼夺目的灯牌横幅展开。
他自人群中望过去，一眼就能看到他们，就如同选秀时，他们在人群中支持了顾芷洺一样。
是他们…他们还在。
顾芷洺微笑着点头回应，随后带上口罩听着指路进了练习室。
故人犹在的还有林冲…
“逃兵也不能迟到！”林冲抽着小烟，看着顾芷洺靠墙倒立。
“我说老林，客气客气得了～”郑成洲已经充血挂脸了。
“谁跟你客气啊，我听听～”林冲看向彦冯宇，勤勤恳恳的站在那儿，反常得很。
“林老师，那个，您上回说郭哥带来的那个味正，您说巧不巧，我在家正好到出来两盒～”彦冯宇站在林冲身后，朝郑成洲抛了两下眉眼。
“呦，这么客气～我看逃兵确实累了，这位郑客气，倒是不累啊～”
林冲看着郑成洲一脸不服气外加震惊的样子倒是开怀了不少。
就数这两个小鬼头最耍大牌，从来不主动回公司说顺带看看自己。
“哪能啊～他这人就是倔，您能不懂嘛～”彦冯宇看似是过去扶顾芷洺，其实顺便也把郑成洲推倒了。
“倔是要吃苦头的，行了，撑不住休息吧，等下排练。”
“还有一个爱迟到的直接不来了是吧？”林冲嘬了两口红枣枸杞茶，这还是那个小鬼头送的。
问题直视着顾芷洺抛了出去。
他说不上话…
“说是过两天。”彦冯宇顺嘴说了句，沉默间才发觉除了自己都沉默了。
“我…也是…郑成洲…”
彦冯宇回头找补着，郑成洲这二货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