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芊一席话让宋璟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
她并不避讳在陛下面前说出他，也没有刻意回避他们的关系，这就够了。
啧，沐云曦抬头看车顶，他发现了，自己的夫子像个赔钱货。
马车就这样摇摇晃晃出了宫，车内一对有情人时不时甜蜜几句，旁边少年万分嫌弃却又满心祝福。
这大概是最美好的一晚。
第二日，沐云曦就悲催的发现，自家阿姐好像，更严了。
明明前段时间她和夫子每日甜甜蜜蜜，对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睡一觉起来就回到解放前了。
“阿姐…”沐云曦可怜巴巴的盯着郁芊。
“撒娇没用，”郁芊笑眯眯的说着最“残酷”的话。
“云曦，昨日你已经在陛下乃至整个朝臣中露过面了，尤其是陛下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沐云曦沉默，他当然知道，只要他能在此次科考中考取功名，不管是看他“郡主义弟”身份的大臣，还是怜惜他“沐家遗子”的陛下，他的未来都会是一片光明。
“我知道的，阿姐。”
少年眼中燃起斗志，没再多说，回到了自己院子。
“原来我的芊芊这么会鼓励人啊。”
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郁芊整个人被拥入一片温暖中。
“那是当然，也不看本郡主是谁。”郁芊头也不回的说道。
“嗯对，”宋璟顺从道，“芊芊就像一个小太阳。”
“那你可要…呜。”
郁芊整个人一颤，原本的话被咽了回去，她的身后，宋璟难得露出有几分恶劣的笑容，轻轻咬住眼前小巧的耳垂。
“宋璟…！”
郁芊双颊飞上了一丝红晕，声音有些颤抖。
“嗯？”
宋璟眸色深深，如果郁芊能转过头来看，就一定会发现此时的少年，像极了蛊惑人的妖魅。
湿漉漉的吻顺着女孩儿的耳到了侧颊，郁芊有些晕乎乎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
“芊芊？”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郁芊下意识应道。
“看我。”
郁芊侧过身去，却在下一秒被抬起了下巴，贴上了一个柔软的触感。
唇齿相依，缠绵悱恻，柔软的红唇好似甜蜜的糖霜，怎么也尝不够。
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这种浅尝辄止，轻咬红唇，微冷的舌趁着轻呼的空档迅速滑入口中，贪婪的摄取着甜蜜的气息。
小小的房间内被暧昧的气氛填满，浓情蜜意不可言说。
接下来的日子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了下来。
大皇子云易开始参与政务，漂亮的完成了好几件玄武帝交代下来的事，一时间在朝中声名鹊起。
贵妃不知是不是被皇后警告过还是守着自己儿子不敢乱动，一段时间倒没有再频繁的找茬。
沐云曦整个人像是一瞬间长大了一般，褪去了少年的天真，真正的有规划有目标的为科考准备着。
宋璟也一天比一天的黏人又撩人，郁芊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在她自己没有发觉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已经越发的亲密默契。
一切看起来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一直到了金秋之时。
沐云曦在秋闱拔得头筹，成为了最年轻的解元，加上之前在众臣面前都露了脸，这段时间可谓是声名大噪。
“砰！”
“郡主，人已全部缴获。”
庭院中，夏枝单膝下跪禀告着，一身黑衣全都染了血。
“辛苦了，活的扔到地牢中，你们下去休整一下吧，”郁芊靠在门框上轻轻说道。
“是，郡主。”
夏枝和冬凛习以为常的拖着人下去了。
毕竟这已经是这个月的不知道第几次了，自从小公子中了解元之后，郡主府的刺杀就没停过。
等他们走后，郁芊看向站在中间像个木头人的沐云曦。
“云曦，过来。”
沐云曦颤抖着手迷茫的抬头，脑袋转了半响才走到郁芊跟前。
“阿姐…”他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之前的几次刺杀都是夏枝和冬凛带人解决的，而这一次，郁芊让沐云曦也跟着一起了。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吓到了？”郁芊拿出一方手帕仔仔细细的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渍，语气柔和的问道。
沐云曦嘴唇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群人是来杀他的，他知道。
他也知道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是真正的强大，阿姐既然为他提供了学武的环境，他就不能当个花架子。
可，不管之前做了多少心里预设，当他手中的剑真正的穿过那些人的胸膛时，他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些人的血就沾在他的身上，仿佛一片火，灼热的烧了起来。
他真的杀人了…
眼看着小孩儿的眼神又陷入回忆，郁芊皱了皱眉，加重音量唤道。
“云曦！”
“阿姐要告诉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些来刺杀你的人，里面有多少是知道了你沐家遗子的身份前来灭口的？”
“那些人，每一个的手中都沾染了你沐家人的血，即使这样，你也要对他们仁慈吗？！”
郁芊的声音如同一道警钟将沐云曦从幻魇中惊醒。
他伸出手将郁芊抱住，声音嘶哑脆弱“阿姐…”
郁芊缓和了面容，轻轻拍了啥他的肩，“阿姐知道，你只是一时有些不习惯对不对，没关系的，有阿姐在呢。”
到底是自己养了几年的小孩儿，郁芊也有些不忍心这样逼他。
沐云曦生来心性纯善，如果只是作为沐家嫡子活下去她大可以直接帮他。
但他是皇子，最后的命运是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若是心软心善没有手段，只会更加痛苦。
“云曦。”郁芊突然开口。
“嗯？”沐云曦还在消化阿姐刚刚说的话，冷不丁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恨阿姐吗？”逼着他学文学武学才学艺，还要逼着他长大。
“怎么会！”
沐云曦大惊，手足无措的解释，“阿姐是现在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没有阿姐我早就不知道死在那场乱斗中了，我，我最敬佩感激的就是阿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