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高欣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你们现在是战败者，条件提的太高了吧！你们那点破技术，没那么高的价值！”
汤姆克兰也在旁边点头，毕竟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人类也是付出了惨重代价的。
张斌却对高欣的强势态度，不以为然，开口道：“飞船也不是没有可能，要看你们能拿出来的科技，你们手里不会就这点东西吧。”
山人道：“技术上我们和你们，处于能够互相理解的层面，计算机是我们机械文明的天赋，除了这个我们也拿不出更多的技术了。”
“不止这些吧，比如你们的外骨骼，可以在太空中飞行，我个人就很感兴趣。”张斌道。
对面的山人，忽然一起震动起来，高欣能感觉它们，正在传递某种兴奋，或者快乐的情绪。
震动过后年老的山人道：“这个技术你们早就拥有了，就是你们称为霍尔推进器的东西，只是我们的发电设备，是生物核电池，我们的身体能够，通过放射性元素，获得能源，但对你们来说意义不大。”
张斌也不气恼，他只是借机了解一下对手。
继续微笑道：“关于强互作用力，你们怎么看？”
山人道，那是我们无法涉及的层面，如果我们真有这个能力，就不用困在这里数百万年了。
高欣一听这话里有话啊！
“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被困在这里数十万年，也许你们的条件我可以考虑，至少我可以汇报我的上级。”
高欣扯谎的时候，脸都没红一下，对付外星文明，他可没什么道德负担。
“这是我们的秘密，也是关于你们的秘密。”山人回答道。
高欣冷笑一声，这种谈判技巧，以前见得多了。
张斌忽然插言道：“是关于吞噬者文明的吗？”
老年山人的脸上，明显出现了变化，应该是类似人类惊讶的表情。
“我们可以告诉你们，但我们困在这里太久了，能源和生命都将要耗尽，如果你们能给我们一艘飞船，我们会非常感谢。”老年山人道。
高欣知道罗塞塔系统，还没先进到，翻译表情语言的地步，刚才自己的冷笑，对方一定是没看懂。
同样对方的“表情”，高欣也只能猜测。
张斌在罗塞塔系统界面上点了一下，暂时关闭了系统，然后望向高欣道：“也许这是一个机会，我们不用给它们飞船，只要把这颗小行星改造成飞船就可以。”
高欣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张斌这是闹得那一出！
“这颗小行星是空心的，质量比我们最初测定的时候低了很多，如果拆除企业号，或者太阳系边疆号的一台发动机，应该能推动它低速航行。
张斌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注意到，高欣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好在山人们，并不具备察言观色的能力。
只知道眼前这两个人类，正通过有规律的气体震动，彼此交换着信息。
“张博士，你不觉得有点异想天开吗？什么秘密值得付出这么大代价？”高欣的音量，不知不觉就提高了少许。
张斌依然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轻轻吐出一句话。
“如果这是黑暗森林威慑，同样级别的秘密呢？”
高欣一时有点无语，不得不承认，张斌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山人们在太阳系生存的时间，比地球人类长的多，说不定知道更多，关于宇宙的秘密。
比如重力突然变化这个事情，就让高欣很难理解。
“这个事情你我也决定不了，先听听它们说什么吧。”
高欣理智的退了一步，把谈判的主导权交给了张斌。
“提供飞船，目前有困难，但我们可以提供星际发动机。”张斌和颜悦色道。
随着罗塞塔的实时译解，几个山人的“表情”，也变得丰富起来。
年老的山人，指着远方企业号的方向道：“这种发动机的推力有多少？”
高欣刚刚压下去的火气，立刻又冒了出来。
这个文明也太没廉耻了，都兵临城下了，还要挑三拣四！
张斌习惯性的摇头，也不管对方是否看得懂。
“不是这种发动机，这种发动机以氢元素为聚变燃料，我们也没有足够的燃料，给了你们也没用，”
“那你们能提供的发动机是什么，只要能够离开这片空间就好。”年老山人，敏锐的从张斌的话里，捕捉到一丝希望。
“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想到哪里去？”张斌道。
“我们想回到故乡。”山人道。
“可是那里已经变成了碎石带。”张斌善意的提醒道。
“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是岩石的孩子。”
张斌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是在计算着什么，片刻之后对山人们道：“我们有一台基于核裂变原理，制造的发动机。”
“它的推力能达到多少？”年老山人重复着它的提问。
张斌道：“大概可以把这颗小行星，从目前的轨道上推离，如果一切顺利，一百个地球年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到故乡。”
“成交！”年老山人立刻表示了同意，仿佛非常害怕人类会反悔。
高欣心里默默的给张斌，点了三十二个赞。
用一台接近报废的裂变发动机，来换取宇宙的秘密，哪怕只听点娱乐新闻，也是划算的。
这时一位感觉上年轻一点的山人，开始了讲述。
故事开始的时候，人类还没有出现，那时统治太阳系的是巨猿。
山人的祖先，也只进化出简单的电路，刚刚从小行星的内部爬上地表。
还没有开始新的进化，就被恐龙巨猿们发现了。
祖先们的身体比现在小巧的多，可以帮助巨猿，处理很多它们干不了的事情。
比如当一名合格的外科医生，直接爬进巨猿的身体里面，这样巨猿们就不用，切开肚子寻找结石了。
为了让祖先们，更好的为巨猿们服务，它们甚至帮助祖先，重新设计了部分电路。
慢慢就成为巨猿帝国中的二等公民，为巨猿们提供服务的同时，也学习巨猿们发明的科技。
这时高欣插话道：“你们自己为什么不研究科技？”
讲故事的山人，停顿了一下，解释道：“祖先的身体非常小巧，没有足够的算力支撑，个体是无法深入思考某个问题的。”
“只有群体思考，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巨猿们不希望我们这样，它们发明了宗教，控制了每一个山人的灵魂，让我们无法有效的组织起来。”
高欣听得直起鸡皮疙瘩，瞬间就想起了，古代地球的历史，那些现在看来到处都是漏洞的宗教故事，当时是如何让所有人都相信的！
只听山人继续道：“那其实是一段黄金岁月，山人祖先与巨猿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可惜好景不长，巨猿帝国爆发了内乱，它们用大威力的氢弹互相攻击，爆炸的烟尘遮天蔽日。
“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么久远的历史的？”张斌插话道。
山人道：“传承记忆是我们的种族天赋，祖先们偏小的形态，无法完成创造性的思维，但机械的记忆能力却很强。”
张斌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示意对方继续讲述。
可等了几秒钟，发觉对方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才意识到对方读不懂自己的躯体语言。
赶忙道：“你可以继续。”
山人继续开始讲述。
第三行星的地表环境，变得非常糟糕，大片大片的植物倒下，变成地表厚厚的尘埃。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一些巨猿启动了方舟计划。
巨大的方舟飞离海面时，上千公里长的等离子射流，把大量的海水，蒸腾加速到第一宇宙速度，从平流层到近地轨道，到处都是冻结后的海冰，第三行星变成了黑域。
开始时天空中还降下黑雨，那是海水和尘埃混合的产物。
随着气温的快速下降，黑雨变成黑雪，黑雪又结成了黑色的冰川，留在第三行星上的生物，只能在寒冷中煎熬。
只有不多的生物活下来，那些大型的动物，高达数百米的植物，都在寒冷中彻底消亡。
一些巨猿乘坐着方舟离开了，迁徙到了第五行星，那里的环境虽然不如破坏前的第三行星，但也算不错的家园。
高欣无法想象，能把大量海水蒸腾到平流层，甚至是近地轨道，是怎样恐怖的力量。
他严重怀疑山人说的真假，因为这说话的行文，像极了历史上，那些吹牛不用上税的史诗。
巨猿们的形体到底有多大，它们乘坐的方舟，到底是多么庞大的飞船？
不过高欣并没有打断山人的诉说，至少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
第五行星的好日子，持续了没多久，不知道为什么 ，巨猿们再次逃亡了。
据说是因为，它们逃离第三行星时，过于粗暴的操作，造成了行星外形的改变，成功的引起了系外文明的注意。
为了安全，巨猿们又一次选择了逃亡，它们利用第五行星的岩石圈，制造了环形的巨大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