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旋涡之外，吠天一闪而出，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萧景雪和天乐，它双眸泛着凶光，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因为这两个人，它也没有把握能在短时间内杀死。
“吠天……”
萧景雪紫瞳微闪。
对方这么慌慌张张的出来，难道是因为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师兄……
几乎是在她担心的同时，血色旋涡光芒再一闪。
一道青光遁出。
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她面前。
不，准确的说是三道。
“师兄，这是……”
萧景雪神色凝重，看着他背后的许千叶。
身为医者，她能感受到许千叶生命的逝去，李长生纵然也不动弹，但至少还有微弱的气息。
“待会儿说。”
慕容天放下两人，目光眺望远方，眸中青光掠过。
萧景雪一惊，好强大的压迫感！
从里面出来之后，师兄整个人都好像判若两人一般。
如果说以前是锋芒毕露，属于剑仙特有的气质。
那么现在……
他完全变了，给人的感觉神圣、不容蔑视。
“十三妖族，总有一日，我慕容天会亲自杀去妖域，让你们付出代价。”
“从今日起，任何一个妖族，我慕容天都不会轻易放过。”
他举剑。
星河万顷间，汇聚成了一轮紫气朝阳。
强大的剑气冲霄，让的整个天地都是剧烈颤抖了起来。
“这是……”
萧景雪神色微惊，这一剑，她还从未见师兄施展过。
不过……怎么其中的剑意并非无双，而更像是……乌天毅的剑意？
“这一剑，要你的命！”
慕容天眼中戾气闪过，一步踏出，霞光万丈，百里剑道领域铺路，让得此间山河距离仿佛缩短了不少。
“斩!”
轰隆隆！
天地巨颤，吠天回头，看着那轮巨大的紫气朝阳，面色惊骇。
好强大、好快的一剑！
死亡的危机，迅速笼罩他的心头，任凭他祭出所有底牌，却也无济于事。
“不可能，你的肉身怎么可能恢复！”
“你怎么可能还破了境！”
他恐惧、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然而，怒吼过后，很快就是恐惧。
“大人，大人救我！”
他惊恐地呼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巨大的紫气朝阳，将他彻底吞没。
灰飞烟灭。
挥出这一剑之后，慕容天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师兄，你的实力……如何忽然变得如此强大？”
萧景雪小嘴微张，十分惊讶。
“强大……”
慕容天握紧双拳，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但他并没有对萧景雪说什么，而是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向远方。
“师妹，师弟，我们该走了。”
远方，巨大的通道打开。
显然，此次试炼，已经到此为止。
……
而在外界，所有人看着那通道，都是十分紧张地等待着。
他们那些晚辈的命牌一个接一个的破碎，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咔擦。
轻微的碎裂声响起，百魅仙君瞳孔微缩，瞬间拿起腰上许千叶的令牌。
其上，裂纹密布，毫无光泽。
显然……
“沈安在，不好了，你徒弟他……”
百魅仙君急忙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愣住。
因为眼前素来冰冷，从来没有太大表情波动的白衣中年。
此刻身躯竟然在微微颤抖着，他双眸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凭呼唤也没有回应。
就好像，他在命牌碎裂之前，就已经知晓了这个结果。
“沈安在……”
百魅仙君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轻轻递上了那块碎裂的命牌。
沈安在这才接过，伸出去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现在思绪如麻，极度压抑着什么。
如果自己第一时间祭出幽浮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是不是许千叶不会死，是不是后面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第一次，开始质疑起了现在的自己。
是否真正的那个沈安在，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从自己开始隐瞒、否定、到创出三尸轮回诀，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在抹杀曾经的沈安在？
这就是赵无涯的报复？
一直以来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一直以来都没能逃脱那所谓的因果，那纵横。
“出来了出来了，有人出来了！”
“是谁，我孙儿命牌碎裂，老夫一定要知道谁是凶手！”
“没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等一定要知晓清楚，让凶手付出代价！”
一群强者，如街头流氓一般开始怒斥了起来，群情激愤。
伴随着通道内光芒闪过，三道人影出现。
慕容天、萧景雪、天乐。
以及……慕容天背着的尸体和他腰间夹着的人。
只有他们五个。
轰隆隆！
虚空震颤，通道缓缓闭合。
这一幕，也让得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闭合……代表着里面已经再也没有了试炼之人。
全都……死了。
“景雪，速速过来！”
药宗宗主目光凝重，大袖一挥就将萧景雪强行吸了过去。
道门门主也是微微皱眉，迅速将李长生夺过，维持着他体内的生机。
到底怎么回事……
有星辰印在身的道无极竟然也死了……
慕容天抬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地朝着魔灵域的方向走去，天乐静静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而魔灵域那边，魔丹仙君等人心头一颤。
没死！
慕容天竟然还没死！
魔灵域这么多势力后起之秀的绞杀，竟然也没能将他留下！
“站住，慕容天，本仙君问你，我孙儿死在谁手上！”
“慕容天，里面发生了什么，速速从实招来！”
一道又一道厉喝声响彻，恐怖的气息笼罩。
然而，面对那些恐怖的气息，慕容天却恍若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依旧走着。
他如今乃是山神之躯，虽然只是残余的力量，但这些连大帝都没有的气息威压，怎么可能让他感到恐惧？
“沈峰主，杀他的人，是你吗？”
待走到了合欢宗面前，慕容天才抬头，紧盯着眼前的人。
“不是。”沈安在摇头。
“好，我信！”
出乎意料的，慕容天没有追问，也没有怀疑。
“为何？”沈安在皱眉。
慕容天看着他，字字沉重的开口。
“因为我的师父，永远不会伤害自己的徒弟，纵死亦然。”
沈安在心头一颤，目光复杂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