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存当然知道自己母亲担忧的是什么。
“妈……你也知道，右右很优秀，于教授那天给我说了，以右右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去大学。”
“她现在之所以还和同龄人一起读书，是因为现在大学还没恢复。”
江老太太一脸诧异，身体忍不住微微前倾，想要在儿子口中听更多消息。
“我的想法就是她既然喜欢这个，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未尝不可，哪天要是不喜欢了，或者不想做了，回来就是！”
这就是身为江家人的底气。
江老太太欣慰的点头，“你做的对！孩子大了，有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不是什么歪路，就该放手让他们去做。”
“你们兄弟几个我当初就是这样的！”
说完老太太还一脸骄傲。
她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四个儿子，每个都有不同的性格爱好，并且都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做的很好。
江振存点点头，对于父母的教育理念，他还是认同的。
“不过，老四，右右还小，就算她喜欢做这个，也不能让她这样熬夜吧？”
对于这个，江振存深有同感，“嗯，她回来我会跟她说说的，也会提醒于教授看着她。”
江老太太终于放心了，只是老人年纪毕竟大了，强撑着和江振存说了这么久，早就精神不佳，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妈，你上去睡吧，我在这里等着右右。”
江老太太也实在撑不住了，说了一声就上去了。
她上楼轻手轻脚的进屋靠近床前，刚准备掀开被子进去，就看到两只发光的眼睛，吓得她差点叫出声。
“老头子你干啥啊！吓我一大跳！”老太太打开床头的灯才看清是自家老头。
“怎么样？右右回来没？”
老太太有些无奈，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睡不着。
“嗯，你知道她现在做的事的，那个地方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今天应该会回来的很晚，老四在下面等着呢，我们先睡吧。”
老太太说完就要关灯。
“可是……”
“没有可是，快睡觉！啊……我困死了！”
老太太再次狠狠打了个哈欠，将丈夫强制按下睡觉。
见老伴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应该真的没事，老爷子只好闭上眼睛睡觉，只是睡前还是不免担忧了一下下。
……
一夜无眠。
当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内，晚上因为坚持不住最终还是睡着了的于书臣歪了下头，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揉了揉肉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边揉着老腰边看向江右右两人。
两个人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看地上散落的纸张，手上还在不停写算。
一个晚上都没睡，看两人的样子根本没有任何疲倦之色，与他疲惫不堪的样子相比他们简直精神的不正常，双眼闪闪发亮。
看了一眼窗外，他起身打算去洗漱一下去饭堂给两个孩子拿早饭，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上，双臂现在都是麻的，需要活动一下。
“啪！”
“好了！”
就在这时两道声音相继响起，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十分突兀响亮。
于书臣转头，就看见江右右把手上的笔往身后一扔，他心里还在暗暗说她败家，想要去捡笔的时候，就见小姑娘拿起桌上的一叠纸又亲又摸。
甚至高兴的站了起来过来拉着他的手跳了两圈。
随后她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顾子钦安静的坐着，眼里也布满了笑意。
“子钦哥，你……你也算出来了！”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顾子钦轻轻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的江右右更加高兴，连连往顾子钦那里看，企图对个答案。
她当然对自己有信心，可现在没有标准答案，她也不确定自己算出来的是不是准确的。
两人很快有开始旁若无人的说自己的思路，这一说就是半个多小时，站在一边想要等个结果的于书臣脚都站麻了。
“对！子钦哥，没想到咱俩真的想到一块儿了！你真厉害！”
江右右知道，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喜欢被人称赞，对于称赞这个灵魂比自己小的人，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知是不是太高兴了，她再一次起身拉过顾子钦的手就跳，这个活动顾子钦明显不喜欢，尴尬之色从脸上一闪而过。
从头到尾被忽略的彻底的于书臣适时开口缓解了顾子钦的尴尬。
“右右啊，忙了一晚上，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对于她口中所说的算出来了他也没有多重视，应该也只是算出其中一部分。
于书臣一说话，江右右似乎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老师？老师你来的正好，我和子钦哥都算出了结果，你要不要看看？”
于书臣：“？？？”
什么叫他来的正好？他明明一直在这里好不好？
还有，她刚刚还拉着自己转圈圈来着，这么快就忘了？！
不过，于书臣没时间纠结，为了不打击孩子的自信心，他一只手揉腰，另一只手随意的拿起顾子钦面前的纸看了一眼。
可就这一眼他就知道这不寻常了，这是……
他抬起头来看着顾子钦一脸惊异。
随即他倏然站起身，激动的声音都开始颤抖，“那个，子钦啊，你们先等等，我去叫傅老！！”
说完他放下手里的纸，一个闪身就往外跑去。
见于书臣这么迫不及待的跑了，江右右和顾子钦两人面面相觑，人一放松下来，很快就感觉到了饿。
“咕……”
意识到是自己肚子的叫声，江右右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肚子。
她这才想起来，刚刚太高兴了，一时忘形竟然拉着顾子钦转圈圈，这让她一时有些尴尬。
“饿了？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可，于老师不是说让我们先等着？”
“吃饭要紧，走吧。”于是顾子钦把自己的东西收了收，走过去直接拉着江右右就往外走。
他忽然发现他好像并不排斥这个动作，心里甚至生出一丝欣喜。
“等等，我东西还没收呢！”她随手将桌上那叠纸放在了桌子中间，这样保证于书臣一进来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