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不去也是死。
要听她的吗？
赌。
苏灯走到秦闲身边，轻踢了他一脚，“有没有意识？”
秦闲抬头，半天恍惚，“苏灯？”
“有就行。”苏灯微松口气，拉着他起来，“走，带你出去。”
秦闲竟然没有反驳，任由她拉着，但让他躺进棺材那一刻，她躲在苏灯身后怎么都不肯进去，“我不……”
一句话没说完整，苏灯直接给了他后颈一手刀，在秦闲昏倒过去后，把人扶进棺材里。
死就死吧。
苏灯始终存着想死的念头，跟秦闲挤着躺在一个并不算大的棺材里，心境竟别样安详。
躺了片刻，她握着匕首，猛地给了秦闲心脏一刀，然后又面无表情地拔出，擦干净，插进自己心脏。
没有痛感。
血从伤口处飞起，金色光芒在模糊地视线里升起，在上空形成一个复杂地符号，猛冲进棺材里，打在两人身上。
“呃！”
苏灯一声闷哼，无尽地窒息感涌来，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空旷的四野，清冷的夜风，昏暗的夜空，让她清醒过来。
秦闲就躺在不远处，身后是夭村矮山上的山神庙和鬼龛。
从地窟出来了。
胸口没有血迹，苏灯缓了半天，抬头看向山神像，“你还在吗？能听见吗？”
夜风里一片死寂。
苏灯抿唇，走到秦闲身边，蹲下身子，大声问，“秦闲，八百积分还要不要？”
“……要……”
过了好一会，秦闲才动弹着爬起来，坐在地上看着四周，怔了好半天，“我们出来了……”
看着依旧不太清醒，苏灯问他，“你生命值多少？”
秦闲下意识道，“48。”
在安全线下，但比之前要好。
苏灯眯了下眼，“你知不知道这个副本的神级素材是什么？”
秦闲似还没缓过神，道，“不知道。”
“既然出来了，那就各走各的。”
苏灯拍了拍身上灰尘，走了几步又回来，照着鬼龛就是一脚，踹倒后，在仓库买了个火把扔到地上，任由木头打造的神龛带着鬼像烧起，头也不回的下山。
山下的祭祀似乎已经完成了，井边一片安静，只剩地上暗红的血迹。
“苏暮野？”
苏灯冲着四周喊了一声，没回应。
应如锦说，神级素材被拿到，游戏副本就会被锁上。
参考精神病院，神级素材应该在boSS身上。
这个本的boSS不出意外，就是那个道士。
得先找到他。
手电已经没电了，苏灯打开商店，用最后的积分买了个火把，买了盒火柴，朝村子中间的广场去。
广场上戏台还在，没有人在唱戏，台下观众席上却有个人。
卓峰也看见了她，眯眼起身，“我正在找你呢。”
苏灯舔了下牙尖，“想要我身上的神级素材是吧？”
“我以为秦闲能杀了你，但现在看来他真是个废物，只能我自己亲自来了。”
卓峰拿着把剑走过来，满身的势在必得，“在游戏里死掉就是真正的死掉，像人屠那样的玩家还有神级素材换命，你那一个可换不了，自己交出来我不杀你。”
就是又要打了呗？
看着他手里那把明显是在商店买的值250的剑，苏灯面无表情，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匕首，目光清冷，“动手吧。”
卓峰没有什么仁慈之心，握着剑迎面劈过去。
苏灯侧身躲开，一手挥舞着火把当武器去挡，一手握着匕首攻击。
可身为新手玩家的苏灯那点武功对上卓峰根本不够看的，没过几招就落了下风，被卓峰逼到戏台边上。
卓峰剑尖抵在她脖子里，“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神级素材我不杀你。”
苏灯低头看了眼脖子里只要动一下就能戳破自己喉咙的剑，笑了一声，“可是我不想要命哎。”
卓峰皱眉，“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我知道啊。”苏灯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卓峰手里剑尖向前挪动，脖子里瞬间溢出血丝，可苏灯依旧没半点闪躲，甚至跟感受不到疼一样，连眉心都没皱一下，就那样笑看着他，眉目明艳，绝色妖冶。
看着她这样，卓峰想到之前听别人说的，苏灯在新手适应本里时自杀逃脱的操作，眉心皱的更紧，苏灯的技能不会是自杀类置之死地而后生那种吧？
按理说，苏灯才是个2级新人，不可能开启技能。
但这里是求生游戏，苏灯若没有把握，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难不成她真的想死？
“呃！”
卓峰脑子正飞快转着，心口突然一疼，痛哼着回神，就见苏灯握着匕首刺进了他胸口。
不等他反应，苏灯上半身往后一仰躺在戏台上，下半身用力双脚一抬把卓峰踹出去。
装无害趁他不注意偷袭！
卓峰捂着伤口退出好远，“你卑鄙！”
“是你自己想太多。”苏灯站在戏台上，摸了下脖子里的血，淡淡道，“而且这个游戏的设定不就是管它用什么手段，能赢就行吗？”
心口的伤不至死，但生命值低下的情况，支撑不了卓峰再杀苏灯，他狠狠咬牙，起身踉跄着离开。
苏灯吐了口气，继续在村子里找道士。
但整个村子都转完了，天边都露鱼肚白了，也没看见人。
第二天，就是正月十六，夭村祭祀在中午十二点开始。
山神说，要天亮前阻止道士。
苏灯脑仁都开始发疼，最后又回到祠堂。
院子里被雷击过的大坑还在，鬼像碎石一地。
正屋那些排位对应着地窟的棺材，不多不少整整一百。
苏灯视线落在正中桌上的鬼像，顿了两秒，直接翻身上桌，一脚把鬼像踹下去，连带着系统仓库的那个，从现代夭村带的小鬼像拿出来，扔到一起砸碎。
也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砸了半天累个半死，也就碎了个脑袋。
苏灯扶腰喘着气，不砸了，看着屋里挂的那些布，直接几根火柴点燃烧了。
这里太干燥，房子又破旧，很快，整个祠堂火光冲天。
苏灯踏出祠堂大门，就看见道士站在不远处，周身黑气缭绕。
果然出现了。
苏灯握紧匕首。
“又是你！”道士阴森的目光盯着她，“你竟然没死，你身上有那个神的恶心味道。”
苏灯稳住心态，让自己保持平静，冷声道，“你身为恶念，为了永生害死这个村子那么多人，还囚禁了山神，该死的应该是你吧。”
“恶念？”道士身上黄袍猎猎作响，桀然冷笑，“我可是这整个夭村村民们的恶念，他们想长生，他们想永远不死，他们向神许愿想自己成为神，我只随口一说，只要向神献祭生命，就会分走神的神力，于是他们就囚禁了自己的神，我不过是成全他们而已。”
他恶狠狠的看着苏灯，手中施法，“该死的人类，非要多管闲事，毁我阵法和道身，那你们就也成为祭祀的一部分吧！”
四周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雷电轰鸣。
这力量，根本让人没有能力反击。
苏灯后退，看着头顶笼罩而下的密麻雷电，面色发白，而就在她以为自己躲不过真要死在这的时候，一道金黄突然从她身体里冲出，在头顶形成一个保护罩把她护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