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傅琛眼神冷了下来。
沈晚舟抿紧唇。
“第一个问题，你还喜欢陆见洵吗？”
她目光微闪，“我不回答，我保持沉默。”
“你没有沉默权。”傅琛深眸锁着她，眸光深沉，“沉默就挨亲，撒谎就挨打，你自己选。”
沈晚舟：“？？？”
“挨亲是......”她没怎么听懂。
“你选挨亲是吧？好，满足你！”
话音落，傅琛俯下头，薄唇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那一瞬间，沈晚舟瞳孔蓦地放大，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大脑一片空白。
等她反应过来想偏头躲开时，男人的手霸道地扣住了她的脸，唇上的力道加重，带着十足的侵略感。
这是沈晚舟的初吻。
她完全忘了呼吸，脸慢慢憋得通红。
“傻瓜啊，”男人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唇，“呼吸。”
沈晚舟连忙呼吸了几口。
傅琛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她突然侧过脸，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模样奶凶：“混蛋，我没同意你亲，从我身上起开！”
傅琛低垂着眸子，瞥见手指上留下了牙印：“你还没回答问题。”
“我拒绝回答。”
“那继续挨亲！”
说着，他修长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薄唇再次强势地压在了她的唇上。
“唔唔...唔......”
沈晚舟挣扎不开，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男人吃痛，放开了她的唇。
沈晚舟忍无可忍，挣扎着推他：“傅琛，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男人眸子里的旖旎情愫一点点褪去，变得一片冷寒：“那你什么时候跟我说实话？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
“行，我跟你说实话！”
男人抬起头，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有感情，我们俩不合适，你别在我这里瞎耗着！”沈晚舟快速地说完这段话，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以后，你......别来我这里了。”
那一瞬间，傅琛感觉自己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的心沉痛之极，霍然起身：“沈晚舟，你骗我！你说的不是实话！”
“是实话。”沈晚舟眉眼很冷，缓缓坐起身，“六年前我就拒绝过你，我说过我不会和你谈恋爱，但是你太执着，一直不肯放弃，这六年我从未对你动过心......”
傅琛站在床边，不怒反笑：“放屁！”
“我不喜欢你，傅琛。”
男人整个人僵住了，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里，搅得他心脏鲜血淋漓。
“你撒谎！”
他脸色发白，语气恶狠狠的，“沈晚舟，我刚才说过，你撒谎就挨打，你竟然有恃无恐？真以为我舍不得揍你？”
傅琛气极，俯身逼近她，伸出了大掌——
“傅琛，我真的不喜欢你。”她又轻又缓地重复。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无名之火灼烧着他的心口，灼烧着他所有的理智......
“那你喜欢谁？”男人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脸看他，“喜欢隔壁那个男人？”
沈晚舟想说“也不喜欢”，但她转念一想，如果这一次能借陆见洵把傅琛推远，也行吧。
所以她没回答。
傅琛指尖用力，恨不得把她的下巴捏碎，“是不是？回答我！”
沈晚舟忍着疼，微微点头：“是，我喜欢陆见洵，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忘记他。”
傅琛紧绷的脸庞勾勒着愤怒的弧线，房间里一时间窒息得可怕。
隔了好久，沈晚舟继续开口：“你知道，人最难忘的就是初恋，他是我情窦初开时恋上的那个白衣少年，美好又纯洁无暇......”
“好，很好......”傅琛笑了，笑得悲凉无力，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放开她的下巴，转身快步离去。
沈晚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出了门，看着他把门砸上，心底一股巨大的疼痛感攀升上来......
......
沈晚舟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手指攥着床单，因为太用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一片。
从傅琛出门开始，她的心里就有一种叫后悔的情愫正在攻城略地，像是有人在强行撕裂她心头的伤口，痛彻心扉。
沈晚舟痛得受不了，她撑着身体起身，她要去找傅琛，她要收回刚才的话......
刚走到门口，恍惚间她看到一个纤瘦的“人影”穿门而过，站在了她的面前。
空气仿佛凝滞了，周遭一片死寂。
她和“她”四目相对。
隔了十几秒，沈晚舟才苍白着一张脸开口：“妈妈，你怎么来了？”
面前的“人影”很生气，眸光里蹿着火苗，对着她低吼：“沈晚舟，你忘了我是怎么死的吗？”
沈晚舟整个人怔住了，一股蛰伏经年的剧痛涌上心头，她拼命摇头：“妈，我没忘，我没忘......你别生气，我没忘......”
但“她”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沈晚舟只觉得万箭穿心，转身快步回去，从床下抽出一个大盒子，她颤抖着掀开盒子盖子......
“妈，你看！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证据，我一直在收集证据，我没有忘了你，我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汹涌滑落，“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沈晚舟朝“人影”走近了几步，试图伸手去碰触“人影”，却是一片虚无，根本碰不到实体。
她的精神一点点濒临崩溃：“妈，妈......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求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巨大的罪恶感把她拉入了深渊，她慢慢跪倒在“人影”面前：“对不起，对不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我就算拼上自己的命也会把他们揪出来！”
“起来吧。”
她听到“人影”在说话。
沈晚舟在泪眼婆娑中仰面望着面前的人，“妈，我知道我不配拥有幸福，我不配和傅琛这么好的人在一起，我不能把他一起拉入地狱......”
“但是，我现在心如刀割，我不想伤害他，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他......”
“长痛不如短痛，你拒绝他是对的。”
面前的“人影”又说了一句话。
沈晚舟双眸猩红，压抑又茫然，心里宛若有什么东西正在土崩瓦解......
“别去找他了，放过他。”“人影”再次开口，声音轻缓无波澜。
沈晚舟泪流满面，胸口痛得撕心裂肺，仓皇失措地点头：“好，好......我听妈妈的话，我不会再找他，我会和他断干净......”
她慢慢缩进了墙角，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我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