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你还在忙吗？
电话没打通，殷素素准备微信联系，但不由自主地打打删删，结果，一句简单的问候被删除得一干二净。
还是不要打搅他了，他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
殷素素为徐朗的不联系自己找着借口，内心的压抑愈发沉重，带着这样的心情熬到了下班。
“你怎么来了？”
在公司出口处的必经之路，看到才一两天没见的鲁兰，殷素素惊恐地睁大双眼。
鲁兰一脸的不耐，“怎么这么迟才下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殷素素确实耽搁了一段时间才下楼，可鲁兰也没提前打招呼，所以并不能算是她的错。
“什么叫我怎么来了，我不能来吗？”
鲁兰急眼，不得她心的孩子，就是没有殷琪瞧着顺眼。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殷素素无力地解释，她太累了，上班要应付虎视眈眈的老板，下班还要招架蛮不讲理的母亲。
“走吧！还傻愣在这里干嘛？”鲁兰把手提包换了一个胳膊拎，对着满脸局促的殷素素不满道。
这样的鲁兰，除了说话口气不怎么好之外，其它的倒还是能接受，能正常地沟通。
“你还要去哪？”
殷素素国内没车，想着送鲁兰回去得先叫辆出租车才行。
“我来找你，我能去哪？”
鲁兰无语地白了殷素素一眼，一点都不上道。
殷素素更无辜了。
她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别人的想法。
“去你的住处。”
感觉面前的小女儿可能会蠢死，鲁兰气不打一处来。
这样没眼力见的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如果这样的吐槽被殷素素亲耳听到了，她估计要苦笑地摇摇头：野蛮生长！
“去我那里？”殷素素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
依据鲁兰这么多年留下的“前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殷素素不会自恋地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
“有问题？”
鲁兰提高音量，心里闷着一团火，迫于现在的形势，又不好发作。
长大后的殷素素经济独立，有了自己的思想，越来越不好掌控了，肉眼可见地叛逆，这要搁以前，借她十个胆子都不敢。
看见鲁兰的脸色不佳，殷素素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又生气了，她到底又哪里惹到她了。
“没，没问题。”
“那你不走干嘛？”鲁兰继续提高音量，“难不成还要我请八抬大轿抬你走？”
“不是，你走错方向了。”殷素素缩着细长的脖子，直指相反的方向，满脸无辜。
看得鲁兰气不打一处来，脸上白一块红一块的，明显气得不轻。
“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就这样，母女俩相默无言地走了一段路程。
这样特殊的体验，对于殷素素来说，格外得新奇，是前所未有的一次尝试，如果能忽略掉鲁兰的暴躁声会更和谐。
“还要多久才能到？”鲁兰踩着细高跟，走得脚疼。
殷素素早就注意到鲁兰脚下的鞋子了，十公分的细跟，是她从来都不曾挑战的高度，但对于鲁兰来说，却是可以轻松驾驭的。
鲁兰年轻时就很爱美，现在这把年纪了依旧，多高的根都不在话下，但今天这么精致的高跟鞋穿错了场合。
“马上就到！”
这还没走几步路呢！殷素素内心悱恻。
上次鲁兰让她踩高跟鞋去面试，天知道她有多痛苦。
这下好了，风水轮流转。
“就在前面那栋楼！”为了让鲁兰相信“马上就到”，殷素素再次伸手往前指了指，“不远，很快就到了。”
“你倒是会享受，住的房子与你上班的公司就几步的距离。”
瞧着装潢豪气的住宅楼，再联想到寸土寸金的地理位置，鲁兰忍不住地挖苦了几句。
这都哪跟哪？
刚才嫌距离远的是她，此刻，挖苦她住得近，贪图享受的又是她。
她到底要闹哪样？
殷素素故意装作没听出鲁兰的潜台词，不解风情，沉闷地回了一句“还行吧！”
气得鲁兰直瞪眼。
“给我拿双鞋！”
出了电梯，开了门锁，鲁兰推门进去，对着正在取下钥匙的殷素素吩咐道：“要平底的。”她的脚磨得生疼。
“我这里没有别的鞋，你先拿这双拖鞋凑合吧！”
殷素素弯下身子，蹲在地上，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小兔子样的可爱拖鞋。
瞥见拖鞋的样式，鲁兰眼角抽了抽，碍于脚背和脚跟太疼了，也没啰嗦，直接把脚伸了进去。
粉色的兔子被穿着成熟女性丝袜的一双脚屐着，”和谐”这两个字压根挨不上边，还添了一丝诡异。
还没等殷素素站起来，鲁兰就自顾自地进入房子，各个地方地搜寻，如果不是不合适，殷素素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来捉奸的。
“你找什么呀？”
拖鞋给了鲁兰，殷素素无鞋可换，只能就此作罢，穿着袜子进了房子。
“你忙你的去，我就随便看看。”
鲁兰我行我素地在这个只有70多平的小房子里来回穿梭，去了卧室，翻了衣柜；去了浴室，翻了洗漱台；去了厨房，翻了餐具。
愣是没有找到半分她怀疑的东西。
“你究竟要找什么？”
殷素素无语了，她好不容易搬进来，好不容易收拾好的一切，就被这么两下三下搅和，全弄乱了。
鲁兰像是想到什么，只往大床上奔去，一掀，孤零零的枕头寂寥地藏在被子底下，被鲁兰这么一操作，直接一览无遗地暴露在空气中。
殷素素算是明白鲁兰的意图了。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没来由的烦躁，殷素素还以为她转性了，虽不至于主动来关心自己，但万万没想到还真是来捉奸的。
可惜，她这里除了她一人，再无其他的东西，连个鬼影都没有。
自知理亏，鲁兰虚情假意地抖了抖被子，“我这不就是随便看看嘛！”
“有你这样随便看看的吗？”要不是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殷素素真想甩上几个字，别用你那肮脏的心来看待我。
“我就随便看看，你还来劲了？”
鲁兰撤出房间，在狭小的客厅坐了下来，“你也坐下，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