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开学摸底考试的日子。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柔和的阳光洒在教室里每个人身上，勾勒出一个又一个挺直的脊梁。
考试前，强烈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洒在了黎艾婉掌心上。她手里握着一个小兔发卡，给了自己一个无声的鼓励：“黎艾婉，加油！”
三天的考试，终于在最后一门历史考试中结束了。
不管考的好与不好，考试一结束，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终于结束了，这样想想还是军训好啊！”薛琳说，“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站在那儿就行了。”
黎艾婉一脸赞同道：“是啊！”
薛琳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紧张兮兮地说道：“婉婉，听说考试结束，老师就要重新排位子了。哎，希望我们还是同桌！”
因为还没有正式上课的缘故，大家都是随意坐的。基本都是玩的好的同学坐在了一起，就像现在薛琳和黎艾婉是同桌。薛琳的另一边，隔着一条过道，坐着的是秦亮和尹沐辰。
“薛琳，”一旁的秦亮突然插嘴问道，“你说这次考试第一名是我同桌还是你同桌？”
“这还用问吗?”薛琳毫不犹豫答道，“当然是我同桌婉婉同学了。”
被提到的黎艾婉心头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这次数学比较难，我好像没考好。而且，尹沐辰中考成绩本来就比我高。”
刚从教室外面走进来的尹沐辰，停在了她身前：“数学我有道题也不太确定，更何况我中考文化课成绩比你低了1分。”
他那天去班主任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班级里每一个同学的成绩。原来，黎艾婉体育没有拿满分，有一项被扣了2分。
黎艾婉有些诧异，他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她体育一向都很好，可哪想到意外总是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在跳绳项目的当天早上，她右脚在家里扎了一颗钉子。她忍着剧痛，艰难地完成了跳绳这个项目。但还是因为失误，没有跳到规定个数，被扣了2分。
更令她可悲的是，妈妈明明早就看到鞋子里有钉子，却没有提醒。
也就是在那一刻，黎艾婉真正地成长了。她终于接受了那个早已经在脑海里出现了许多遍的事实——妈妈恨她。
突如其来的上课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数学白老师捧着一叠厚厚的试卷走了进来。
“虽然这次数学试卷有一定难度，但你们这成绩也太惨不忍睹了一点。全班50名同学，就黎艾婉和尹沐辰在140分以上。黎艾婉143分，全校最高；尹沐辰142分，要继续加油了。”
薛琳：“……”学霸就是学霸，没考好都能在140以上。
秦亮：“……”这年头学霸都这么谦虚啊！
白老师：“尹沐辰，你发一下试卷。”
尹沐辰若有所思地盯着黎艾婉试卷，卷面整洁美观，字体娟秀工整，一笔一画都循规蹈矩。她的字就像印刷字体一样，只觉得“字如其人”这个词语确实很有道理。
晚自习的时候，尹沐辰正专心致志地写着试卷。不知怎么回事，笔悄悄地从他手指上滑落到了地上。
没想到，好巧不巧，滚到了黎艾婉左脚那边。
他低头一看，瞥了一眼穿裙子的薛琳，只得轻轻拍一下黎艾婉肩膀。
她今天穿着一套棕色的运动服，那是小姑开学前给她买的。衣服后面有一只小兔子一样的卡通印花，看上去栩栩如生，特别可爱。
尹沐辰轻拍肩膀时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猛然间触碰到她几根柔软的发丝，一股莫名的情愫悄然绽放。
“能帮我捡一下笔吗？”他耳根发红，但是面上毫无表情，“我不太方便。”
黎艾婉转过头，看到尹沐辰那张好看但略显清冷的脸，明显愣了愣。
两人虽为前后桌，但好像还是第一次在晚自习上说话。不过，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她二话没说就捡起了笔，放在了他桌上。
在捡笔的过程中，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薛琳今天穿了一条短裙。
回想起尹沐辰刚才说的“我不太方便”这几个字，她恍然大悟。
原来，他口中的不方便是指薛琳今天穿了裙子。他怕冒冒失失地捡笔，有可能会一不小心看到女生裙底的风光啊！
这一刻，黎艾婉觉得他与想象中的高冷完全不搭边，反而有些绅士，透着修养。
此时，班主任王老师一脸春风得意地走了进来。
“同学们，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他装作很神秘的样子，“你们想听哪个啊？”
“老师，怎么又来这一出啊？
“老师，我们什么都不想听。”
“老师，直接说吧！”
班主任声音洪亮：“好消息就是我们班的黎艾婉和尹沐辰同学，这次摸底考试在全校并列年级第一。”
高一整个年级有10个班，暂时还没有分重点班，每个班级的平均水平都差不多。等到高二文理分科以后，才会分重点班。所以，这样的情况下班主任难免有些激动。
同学们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哇塞，这两人太厉害了吧！”
一时，惊讶声、赞叹声、羡慕声不绝于耳。
薛琳给黎艾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她就知道婉婉是最棒的。
黎艾婉腼腆地对着她笑笑。
班主任雄浑敦厚的声音又响起：“坏消息就是从明天开始，晚自习要延长半个小时，9点结束。”
这话一出，教室里立刻沸腾起来了，处处都是同学们的抱怨声。
“才高一，就这么残酷吗？那高三还有时间睡觉吗？”
“想想未来三年，头皮就发麻，太恐怖了！”
“还是初中好啊！我好希望一眨眼就能回到过去啊！”
薛琳刚想抱怨几句，就看见黎艾婉正在埋头做试题。她脸上没带任何表情，仿佛任何事在她面前都不是难事一般。
薛琳对她的崇拜感油然而生。
“婉婉，好佩服你啊！”她叹了一口气，话里一阵羡慕，“为什么你总能这样淡定自若，好像什么都不怕一样？”
黎艾婉望着她，若有所思。
她有害怕的东西吗？
脑海里有许多片段闪现了出来，点点画面细碎地乱入。
想起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她第一次来例假于裤子上全是血。她害怕到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快要死了。后来，小姑告诉她这是长大的标志。
她又想起夏天的时候，妈妈只允许她一周洗两次澡。她要是多洗一次就会辱骂她矫情：“明明就是个丫鬟却还想着当小姐，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浪费水浪费钱。”
妈妈还说了一句话让她记忆深刻：“洗完澡难道就不会出汗了吗？”自那以后，黎艾婉只能趁妈妈出去或者睡着了，小心翼翼地去卫生间擦洗一下。
还有一年级的下雨天，那是永远无法忘怀的恐怖画面。
“怎么可能没有害怕的事情呢？”黎艾婉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坦然地看着她，“我害怕考试成绩不好。”
薛琳深受打击：“……”
这话题没法聊了，年级第一会害怕学习成绩不好，还让不让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