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等赵殷婕收了作业送到谢鼎办公室后回来，跟着邓青和武萌萌闲聊了一阵就趴下睡觉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下课，赵殷婕伸了个懒腰，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邓青：“今晚还去操场吗？”
去吗？
“去吧去吧，我也去。”武萌萌十分的热情。
主要是不太想回到宿舍经历那个诡异的气氛。
“行啊。”赵殷婕点头，“我拿个垃圾。”
三人一起下楼。
“赵姐，你不觉得lx挺帅的吗？白白嫩嫩的。”
“我觉得cy更帅一点吧。”毕竟都看人家看发呆了。
“啧啧啧。”武萌萌，“你俩各自都上啊。”
楼梯上人多，三个人没多说什么。
巧的是，三人走到一楼就看见了曹叶。
武萌萌使眼色：赵姐，你的菜诶~
赵殷婕踢了她一脚：滚。
三人白天都累着了，没有跑步，沿着跑道走了一圈。
“赵殷婕？”曹叶跑完正喘着气，“你不是早上跑步吗？”
赵殷婕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晚上也跑。你擦擦汗。”
“不用了。”曹叶婉拒，“那……明天比赛见。”
“再见。”
武萌萌轻轻碰了赵殷婕一下：“有情况啊~”
赵殷婕：“没有。”
认识的人，看见了，打个招呼而已，多正常啊。
看着曹叶远去的背影，赵殷婕手指捏了捏，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心慌。
好像——有些事情不可控了。
“哦~赵姐害羞了啊~”邓青也在揶揄。
赵殷婕翻了个白眼，快步离开了这个场地，饶了她吧，她没空要男人。
所以，赵殷婕，不要去想了。
赵殷婕抚住胸口，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越按捺越控制不住。
回了宿舍，倒也没有怎么样的低气压。
刘晓君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看见赵殷婕回来，没什么表情，倒也没那么冷着。
客客气气的。
这就足够了。
赵殷婕稍微拾掇了一番，用宿舍电话给妈妈打了电话。
“喂？妈。”
“在做什么呀？”
赵殷婕：“没做什么，刚洗完衣服准备休息了。”
“不复习啊？懒惰了啊？”
赵殷婕嘟嘴：“今晚关灯了，让我们缓一缓。也就今晚没看而已，怎么就懒惰了？”
“好好学习，态度认真点。学习是为了你自己好，以后——”
“妈。”赵殷婕叹了一声，“我都知道，你都说了几百遍了。”
“嫌我唠叨了啊？那你看你爸，都不管你的，这样的就不嫌。”
“妈~”赵殷婕有些心累，“我已经长大了，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也知道现在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行行行，我不说了。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别感冒了。”
“嗯，我会的。你们也是。”
“今天我上班还往你们那边过路的。”
“今天我还听说学校附近有，怎么还往我们这边过路了？”
“在你们那附近啊？我没看到消息出来，从你们那走就不用那么绕了。”
赵殷婕：“嗯。我有语文课本在家里，什么时候有空帮我送一下吧？”
“刚说有还让我们送啊？”
赵殷婕挠头：“那算了吧。”
赵殷婕看了一眼时间：“快熄灯了，我挂了啊。拜拜~”
“嗯，去休息吧。拜拜。”
挂了电话，赵殷婕觉得自己更累了。
收拾收拾上床准备睡觉了。
“今晚可以不看书了吧？”吴欣悦问了一句，“都是放假期间了。”
刘晓君：“那不一定，学校狗的一批，你咋知道他会不会让你延迟到十一点睡觉。”
“没硬性规定，想睡就睡。”邓青补了一句。
刘晓君没多说什么。
赵殷婕在上铺，浅浅看了几页英语单词，实在熬不住就躺下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睡到几点了，有那么一丝亮光和床的震动让赵殷婕醒了一瞬间。
赵殷婕摸出枕头底下的老年机，眯着眼看亮起的屏幕：01:45.
嗯？谁还没睡啊？
赵殷婕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墙壁上的瓷砖映射这下铺的光亮。
好家伙，刘晓君还在卷。
赵殷婕抓了自己枕边的眼罩戴上，继续入睡。
4月4日一早，赵殷婕在自己的闹铃声中醒来。
洗漱、出门。
邓青：“今天班长也不早起？”
“她说她要再睡会儿。”赵殷婕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她几点睡的，我一点多醒的时候她还亮着灯呢。”
邓青：“班长……啧，卷王。”
“对了，她不生气了？”
赵殷婕：“不知道，我又不在乎她生不生气。”
“你就嘴硬吧。”邓青摇摇头，“买早餐，然后跑步？”
赵殷婕点头：“反正时间改到8:00上课了，现在才六点，不急。”
“你看看操场，新疆生早就起了好吗？”
“天哪，假期诶，她们不多睡会儿的吗？”赵殷婕要晕了，一个两个还能说是自己自律，这么一大群，是集体要求的吧？
“这谁能知道呢？”
两人揉着惺忪的睡眼买好了早餐往操场去。
邓青：“真的要跑吗？”
“我肯定跑，你不想跑的话可以不跑，走走也挺好的。”
赵殷婕简单活动活动就开跑了。
目光有意无意扫视过操场，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为什么有点遗憾呢？
赵殷婕摇摇头，全身心投入到跑步当中。
五月有体测，跑步和仰卧起坐是她的弱项，得多练。
仰卧起坐……就找个时间问问体育老师什么时候能开放个器材室让她拿个垫子。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红日初升，晕染了半边天空。跑道旁的树叶繁花在光照下多了几分朦胧美感。
“真想要个手机拍下来。”邓青用手比了个相框。
校园时期，最遗憾的就是不能随时记录所见所闻，尤其是那些美好的。
赵殷婕跑了一圈就停了：“你可以带相机。”
“我也得有钱买啊。”邓青把她的包还给赵殷婕，“今天不多跑了？”
“累。”
“天天这么卷，当然累了。”
赵殷婕无奈地看她一眼：“说得好像你不卷一样。”
“唉——现在稍微一点努力就要被说成是内卷，我都不敢干什么事了。”
邓青十分赞同这一点：“以前高三生半夜睡、凌晨起，也没见被说是卷，现在反倒是……被批判了。”
“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赵殷婕咬了一口包子，“今天是粉丝的，不错。”
“总算买到你想吃的了。”
赵殷婕：“嗯嗯。”
八点上课，七点五十五分进班即可，所以现在班级里没什么人。
邓青和赵殷婕开始了各自的复习计划。
语文的背诵、素材积累，英语短文理解、背诵，数学的错题、公式，历史、政治、生物的背诵和选择。
一桩桩一件件任务，每天都排得很满。
“赵姐，你看一下语文第三篇阅读，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了。”
赵殷婕从英文中抬起头来，接过邓青递过来的专项训练习题册。
余秋雨的《废墟》。
赵殷婕细细看了一遍，拿出一张草稿纸给她列了个主旨概括。
“感谢。”
赵殷婕：“余秋雨的文章最大的特点就是祖国的历史文化，爱国是他最鲜明的主旨。再然后你根据文章中的一些关键词去找其他的一些主题，比如对封建礼教的批评啊，还有对文人的尊敬啊，英雄的惋惜啊，基本上都能看得出来。”
“你这基本都是套话。”
“管用就行。”赵殷婕一笑。
邓青：“对。”
等开始上课以后，就变得忙碌又无趣。
直到下午乒乓比赛开始，大家的热情才像是真正被点燃。
今天是要半决赛的，第一场摇号结果是一班对四班，十一班对九班。
其他班仍旧不在赵殷婕在乎范围内。
四班，是甜甜所在班级，比赛前赵殷婕和甜甜还在聊天打闹，倪静突然来了一句：“甜甜，赵殷婕好像要跟你对打诶。”
三个人一起沉默。
“干嘛，好姐妹切磋切磋也是有的啊。”赵殷婕“凶巴巴”的朝倪静捶了一拳。
“干什么干什么，我和赵殷婕的感情是不容挑拨的好吗？”甜甜反驳，“我要赢了才显得奇怪好吧？”
赵殷婕握着甜甜的手笑得一脸沉醉，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换成了十指交叉。
“婕婕，你在干什么~”
赵殷婕窝在甜甜的颈窝：“甜甜~”
甜甜碰了碰赵殷婕的头，揉了揉她的短发。
姐妹俩的默契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解释。
赵殷婕没关注一班人的比赛，轮到赵殷婕的时候还是梓豪过来喊她的。
“走吧，甜甜。”两人手牵着手从曹叶手里拿过一副拍，“谢啦~”
曹叶：“你俩……不会极限拉扯吧？”
“可能哦~”赵殷婕歪头，捏了捏甜甜的手，“比赛啦~”
甜甜：“嗯。”
赵殷婕率先发球。
曹叶：“放水这么多呢。”
朱正文：“人闺蜜，肯定是友谊赛，高兴为上。”
倪静：“不一定。”
邓青：“朱正文你不是在打比赛吗？”
“赵姐的场还是能看看的。”朱正文嘿嘿一笑，转过头就被邱琳拎住了脖子，“嘿嘿，你咋过来了。”
“你能来，我不能？”
“能能能。”
但场上，甜甜节节败退，一球都接不住。
“我去！赵姐对自己闺下手这么狠？”朱正文人傻了。
“赵姐跟甜甜，所有事情上都必须让对方服气，否则不配为闺蜜。”倪静为他解惑，“当初呢，高一的时候，赵姐在辩论赛自由辩论环节的时候让着甜甜没站起来，甜甜为此生气了三天才被哄好。”
“啊？？？”
不遗余力才是真正的比赛，共同进步才是真正的为对方好。
除了甜甜，恐怕再没有人能如此与赵殷婕契合了。
有些人，天生互补，命中注定就该走到一起，而有些人，注定只能仰望、远观。
赵殷婕和甜甜这一局很快就分出胜负，甜甜总共拿了六分。
“你进步了。”赵殷婕还没还拍就先抱住了甜甜，“比之前打的要好多了。”
“那你是不是退步了？跟之前的感觉没啥差别啊。”甜甜微微推开她，把拍子递还给曹叶。
赵殷婕：“没有，我也有进步啊。”顺嘴朝着曹叶说了声谢谢。
两人跟周围人都打了招呼就出了场馆。
甜甜：“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赵殷婕挑眉：“你觉得我像是有喜欢的人吗？”
甜甜暗笑，摇了摇头：“你别高中毕业还没谈一次恋爱。”
“谈不谈的，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但多多少少了点风采。
“你对象呢？打比赛去了？”赵殷婕指了指场馆。
“没，他在宿舍。”
“不陪你？”
“他忙着搞物理实验呢，搞会了来教我。”
“男朋友的正确用法。”赵殷婕眼眉弯弯，“但我就是有点不爽。”
“哎呀，不让你俩碰见就是了。”
“不行，我得见见，还要跟他好好聊聊！”赵殷婕正视甜甜，“你是不是想不要我了？”
看着赵殷婕突然就红了的眼眶，甜甜沉默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婕婕，我最爱你了~mua~”甜甜亲了赵殷婕的脸颊，“别不开心了，我把男朋友带来让你好好考核，好不好？”
哄小孩儿……
赵殷婕敛下眼帘，圈住甜甜，下巴在她的颈窝蹭了蹭：“甜甜，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好。”
可是，谁也没想到，疏远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等二人回到体育馆内，第一轮比赛已经到收尾了。
“赵殷婕，你最近不太对劲哦~”甜甜看了一眼十一班的赛场，正正好是最后一组比赛了。
赵殷婕有些听不出她的画外音：“我怎么不对劲了？”
“你自己想。”
嗯？？？
甜甜到底在说什么？
“婕婕，我希望你不要留遗憾。”
遗憾……
什么算遗憾呢？
“甜甜，我没有喜欢的人，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了？”赵殷婕嬉笑着挠了她一下。
甜甜笑着躲开：“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哈哈……别挠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