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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鹰云：“你下午回学校吧？”
赵殷婕：“下午回去了，又要回来，然后后天晚上又回去，来来回回跑的都累。等他们放学了，我去学校拿个作业就行了。”
“行。”
赵鹰云：“对了，昨天那小孩……跟你什么关系？”
赵殷婕皱眉：“谁？陆垣毅？”
“另一个。”
曹叶……
赵殷婕垂眸：“什么关系？呵，什么关系也没有，非要说有关系的话——同校同学。”
“怎么了吗？”赵殷婕抬头看着赵鹰云，嘴角虽是上扬，却让赵鹰云看到了难过。
赵鹰云：“没事。你马上要高考了，注意点。”
“嗯。”
赵殷婕看着赵鹰云随手摆弄的瓜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哥哥……也看出来了吧？
这点小心思，真的是藏不住。
所以，曹叶呢？他是怎么想的？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打定了主意要去追寻他的，可是，她又害怕，如果什么回报都没有怎么办？
她现在就像是站在人生的岔路口，所有人都在跟她说“注意点”“往前走”，可是，往前，哪条路才是她真正的归宿呢？
昨夜虽然是匆忙出来的，赵殷婕也还是背着包，拿了书的，在病房里实在无聊，打开来默记知识点。
高考很重要，她知道。
可是，她已经感到了疲惫。
这条路，走得太累了。
同学们选择绘画艺考，选择春招。
她的确想要高考，幻想过自己突然灵光开窍，高考大放异彩，说不上拔得头筹也能考上好一些的大学。
可是，看着几乎写满的错题本，赵殷婕又陷入了无尽的惶恐之中。
她，真的能做到吗？
这才是两个月的错题归纳，还只有数学。
赵殷婕把书竖起来，看了看，又盖在自己脸上。
语数英都是一百五满分，历史一百，生物、政治是赋分制。
以她现在的水平，语文可以稳定在135及以上，英语勉强及格——90分，历史稳定在58左右，生物和政治按照前两次大考赋分来看，都能满个65左右。
只有数学，最高也才70。
按照数学最高分来算，也才堪堪超过去年分数线十分。
要怎么办呀？
数学到90分，才有希望进入到比较好的大学。
可问题是，这高考看排名不看分数，分数线也只是去年录取的最后一个人的分数而已。
要怎么办才好？
她能见得着的只有分数，而这分数，也着实难看。
高一进来，豪言壮志说要考一本，现在……
三本都难。
就算没有三本一说，本科线、一本、二本、985\/211的说法仍然在。
多少，都很难接受自己的失败。
要怎样才能真正做到不问前程，不负自己呢？
赵殷婕抬头，透过窗户，依然觉得阳光刺眼。
不负自己本身就是一件难事。
赵鹰云：“你心情不好？”
“只是复习的有些疲惫了。”赵殷婕摇摇头，“所有人的都在进步，而我却在原地，甚至是后退。”
赵鹰云不知道该怎么舒缓她的心情，却也知道这么看书也只是浪费时间。
“你出去散散心吧，就在外面走一走，散散步也是好的。今天，就别着急看书了。”
赵殷婕看向赵鹰云，忽而轻笑：“哥，这一招，对我，是没用的。”
但也放下了书：“不过，今天确实要好好休息，不然，明天都没精力照顾老佛爷了。”
学校的老佛爷是班主任，家里的老佛爷是皇太后——老妈。
“今晚我陪床，你先回去吧。”赵鹰云给赵殷婕收拾了一下东西，“自己弄点东西吃，然后好好睡一觉，你这眼睛里全是血丝，而且你昨晚还抽血了，买点猪肝给自己补补。”
“给你转了点钱，别亏了自己。”
赵殷婕点头：“难得你这么大方，两百呢~”
揶揄之下，被赵鹰云推出了病房。
赵殷婕看着眼前关上的门，一时间竟觉得好笑。
望着医院的走廊，赵殷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口罩，往电梯走去。
妈妈现在的病房里还没有其他病友，也算落得个清净。
走在路上，迎着风，心情稍稍微好了点。
等红绿灯的时候赵殷婕才拿出手机来。
赵殷婕翻了翻消息记录：“说着要加好友，结果这么一会儿了也没加啊？”
啥也不是。
白高兴一场。
赵殷婕呼了一口气，往自家走。
医院到她家不算近也不算远，走回去，以她的脚程，两个小时能到家。
边走，赵殷婕嘴里也念念有词：“现在十点半，到家十二点多，回家路上经过菜场，可以去买菜。买菜，最多——半个小时？到家就一点，一点呢……到家做饭，然后一下午闲着？”
盘算了一下，可以先刷个手机，然后……
整理一下笔记？
“要是整理笔记，先看……先看、先看历史？不对，按着老佛爷的说法是，到了这阶段，历史能拿六十就和语文能拿一百四是一个道理，政治和生物目前来说我提高的空间也不是特别大。”
所以……
还是得看数学和英语。
“哎——”
赵殷婕叹着气穿过红绿灯，走进菜市场。
“买什么好呢？”
目光略过各个摊位。
“猪肝、青菜、小白菜、生姜、土豆、胡萝卜……”赵殷婕细数，在手机备忘录记下，“要不要再买个鸡鸭鹅？不对，总共就两百，鸡鸭鹅一加得五百多了，不要。买块肉就行了。”
“还有，洋葱。”
这么盘算好，赵殷婕才到摊位上去选菜。
赵殷婕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脸上挂着笑：“阿姨，这个多少钱？”
“白菜三块五，自己挑。”
“哟，三块五啊？又涨价了啊？”旁边的一位买菜阿姨皱着眉拿着白菜看了看，“品相也不好啊。”
“现在那这么容易拿菜啊？能拿到这个不错了，进价都要三块，赚不了你们多少的！”
赵殷婕看着二人说来说去，自己挑好了菜：“阿姨，称一下吧。”
再换家店开口又要思忖半天，不如就在这买了，省点事儿。
“诶！”卖菜的笑开了眼，往秤上一放，“六块七。”
“六块钱吧！”
“我这……”
“零头抹一抹，我这常来你这买，都老熟客了。”赵殷婕甜甜的笑着。
“行，熟客，见着你也眼熟，就六块钱吧。”
还真是张口就来，明明今天第一次到你这来买。
“谢谢阿姨。”赵殷婕松了一口气，砍价少砍一点也行。
接下来，换个地儿，挑个远点摊位继续。
走一圈下来，手里提了不少菜。
赵殷婕数了数，可以回家了。
回家半小时，烧菜半小时，一点半吃上饭。
但是，菜买了，少什么呢？
辣椒炒猪肝？
酸辣土豆丝？
鱼香肉丝？
麻辣烩锅肉？
赵殷婕：“是不是应该烧的清淡点啊？”
那就把回锅肉换成白菜，酸辣土豆丝……不放那么辣就好了。
“要是咱家少了辣，可真是没滋味。”
她可是还记得自己小学生一场大病，忌口的——只能吃白菜还只能放油盐的辛酸史。
那两年，简直生不如死，还要喝苦臭苦臭的中药，真真是为难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