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痴迷地摸着褚昱瘦骨嶙峋的身体。
“他怎么会觉得哥会死呢？”
他温柔的语气里透着一种诡异。
“我天天都在细心照顾着哥啊。”
“哥要是死了的话，就会有大量人要跟着陪葬。”
“哥这么坚强，我相信你也不会想自杀吧？”
“我说的对吗，哥？”
他轻轻地抚摸着褚昱的脖子。
褚昱浑身一震，紧紧地盯着他，捏紧双拳，努力控制住身体的颤抖。
“哥，告诉我，你肯定不会自杀。”
他深深地看着褚昱的脸，深邃的眼睛仿佛要将褚昱吸进去。
褚昱的嘴唇抖动了两下，他绝望地闭上双眼。
“对，我永远不会自杀。”
他都这么威胁他了，他还能说什么？
气温在逐渐回暖，褚昱的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
顾深对他的执着越来越病态了。
上早朝的时间越来越少，御深楼的事情也很少管了。
惹得那些大臣和御深楼的人，天天都是怨声载道。
而顾深整天就是陪在他的身边，什么也不做，两个人就单纯地待在一起。
褚昱庆幸自己还没有真的被他精神控制，还能够坚持不主动跟他说话。
可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离不开顾深。
他试过在顾深面前装着听话的样子。
可这招，已经没有用了。
顾深根本不相信他。
或者说，反而因为他的乖巧变得更加病态了。
他亲自喂他吃东西，给他洗澡，亲手给他穿衣服。
一副很宠他的样子，可每当他委婉地提起想要出去的时候，顾深都会无视他。
他没有打算过让他出去，反而变本加厉地缠着他。
借由着他对他的乖巧，对他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他感觉身心俱惫。
然而，这还不足以彻底折磨他。
顾深太清楚他的软肋了。
那天下午，顾深裹着一身寒气回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褚昱以为又是哪个大臣或者是御深楼的人惹他生气了。
没想到顾深突然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
“哥，你的宝贝徒弟竟然找到我的地盘上来了，还带了不少人，在这里到处找你。”
褚昱的呼吸骤然一紧，随即又故作平静地说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现在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出现在了哪里，我并没有兴趣知道。”
顾深放开他，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半晌笑道。
“看来哥是真的已经不在乎他了。”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顾深支着脑袋，说道。
“其实，我早就想把他解决掉了，之前一直碍于哥你的面子，所以才没有对他动手。”
“哥你跟我说你不在乎他，那就太好了，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动手了。”
褚昱心一惊，脸上仍然保持镇静地问道。
“你为什么非杀他不可，他现在对你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他深吸一口气，“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了，非要再沾上更多的人命吗？”
顾深的神色沉了下来。
“哥，你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一直都想我能放过他吧？”
褚昱抿紧嘴唇。
面对顾深凌厉的眼神，他知道，说再多，都只是无力的辩解。
“哥你为了你这个宝贝徒弟，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他的眼底骤然冷了下来，里面酝酿着风暴。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杀他不可了。”
顾深攥紧拳头。
褚昱心中一惊，哀求道。
“顾深，我现在人就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就算他找过来，又有什什么用？”
“以你的身份，又何必非要去跟一个小小的宗门弟子计较？”
“那又如何？”
顾深冷声道。
“你或许对他没有什么想法，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放弃寻找你，都找到我的地盘上来了，那就别怪我对他动手了。”
褚昱长吸了一口气，“你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放过他吗？”
顾深被他眼底的绝望刺伤了眼，更加坚定地说。
“对，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过他。”
他狠声道。
“既然他敢来，那这次，我要亲自杀了他！”
之后，顾深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减少了。
恐怕，他真的在筹备去杀了苍蓝的计划。
褚昱心底的担忧无限放大。
除此之外，顾深大概是在这次以后，意识到了他还没有真正学乖，没有真的依赖他，手段开始更加极端了。
有时候，他两三天都见不到顾深一面。
饭菜也是由无月从外面给他放到门口。
不会踏进这个房间一步，也不会跟他说一句话，只匆匆看他一眼，便把门关上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无月打开房门时，那一瞬间照进来的光，让他得到了一点救赎，他还不至于到产生幻觉，想要自杀的地步。
但是在这么黑暗封闭的环境下，唯一会和他说话的人就是顾深，而顾深又控制着跟他见面的时间。
时间一场，他对顾深的依赖越来越严重了。
很多个时候，他看着顾深还没有说几句话就要走，他恨不得跪在他的面前，求他留下。
无论要他做什么，只要他多留一会儿，多跟他说说话，让那盏油灯再燃烧的更久一点，就好。
这一天，褚昱再也忍不住了。
在顾深简单地跟他说了几句到时候会如何折磨苍蓝就要离开以后，他下意识地拽住了顾深衣服的一角。
感觉到拉力，顾深转过头来垂眸看了看拉着自己衣服的手，随即顺着那修长的手，一路看到了那张虽然两颊凹陷，满脸疲惫，但仍然好看的脸上。
那张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的脸，此时眉头微微蹙在一起，眼角下垂，薄唇紧抿。
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此时正闪动着渴求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里透露出来的迫切，即将破口而出。
顾深勾起唇角，明知故问地笑道。
“怎么了哥，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褚昱的声音出来的瞬间，褚昱浑身一僵，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主动抓住顾深衣服的手，随即赶紧收回来，垂下眼眸，藏住恐慌的情绪。
“没什么，你走吧。”他极力控住住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