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句话，成功让顾深更紧张了。
“哥，你早就发现是我了？”
褚昱松开他的手，冷漠地说。
“除了你还能是谁？”
因为怕被发现，所以就算睡了，褚昱也不敢真的完全睡过去，他始终留了个心眼。
而且，他心里大概也猜到了，顾深会出现。
尽管他的身体疲惫不堪，他也一直在等着他进来。
在他的手碰了一下他的脸以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深听到褚昱这么说，还以为褚昱在发现有人帮他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他。
这个想法让他忍不住有些期待和激动。
可下一秒，这种心情就立刻被褚昱打入了谷底。
“除了你，还有谁会用这么阴险的手段？”
褚昱继续冷漠地说道。
“我们第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就出手了吧，你以为后来我师父出现了，我就会那么好糊弄？”
“我师父一生光明磊落，就算对面是他讨厌的人，他也不会再暗地里用阴招，你以为他出现以后，我就不会怀疑？”
“我发烧的时候，你是不是喂我吃过丹药？”
醒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喉咙里有种苦涩的味道，那明明是丹药的味道。
而且到了晚上的时候，他的情况就好转了很多。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大夫能够做到的效果。
这么多明显的痕迹，他早就猜到是他了。
只是差一个让他现身的机会。
褚昱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深失落地垂下眼眸。
“哥，我只是想保护你……”
“不需要！”
褚昱毫不犹豫地说道。
顾深的眼神彻底暗了下去。
“怎么会不需要，哥你明明遇到了那么多危险……”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委屈和害怕。
褚昱丝毫不为所动。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我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都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四个字重重地砸到顾深的心头。
砸的他的心脏骤然一紧，传来无法抑制的疼痛。
砸的他的身体狠狠地晃动了一下。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
顾深抓住褚昱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地说道。
“哥，还记得七年前吗？”
“七年前你对我那么好，给我吃的，给我穿的，还会温柔地给我擦头发。”
“可我却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哥，我是来赎罪的。”
“我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肯定要来保护好你。”
“哥，就让我保护你吧，哪怕是在暗中保护都好。”
“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察觉，我会安静的，什么都不做。”
他的背渐渐弯了下去，仰头渴望地看着褚昱。
顾深的情况其实并没有比褚昱他们好。
他的脸色甚至比褚昱还要难看。
跟着褚昱的这些天，他一直不敢休息，不敢睡觉。
只有在看到褚昱他们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才敢闭一会儿眼睛。
而且，睡觉也睡得极不安稳。
他生怕自己一睁开眼，褚昱他们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着这张双颊凹陷，下巴上冒出凌乱的青色胡茬，就像个流浪汉一样的脸，褚昱的心底不由地紧了一下。
可随即，他又冷漠地嗤笑道。
“你也知道你对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我现在的局面都是你造成的，你满意了吗？”
“你知道你现在唯一能为我做的事是什么吗？”
他嫌恶地用力说道。
“那就是赶紧滚！离开我身边！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样，说不定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还能忘记你，忘记你带给我的那些痛苦，这样，我就不会那么恨你了。”
“不要！”
顾深固执地抓着褚昱的手臂，乞求道。
“哥，你怎么能忘记我呢？你不要忘记我。”
“求你了，我知道我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求求你，不要忘记我……”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现在已经走入了一条死胡同，一条命为“绝望”的死胡同。
后面被封死，前面走不出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祈求。
祈求褚昱能够原谅他。
祈求褚昱能够不要那么恨他。
祈求褚昱不要忘记他……
他不能没有哥。
他真的做不到看着哥离开自己。
哪怕看到哥冷漠的表情，心里真的很痛苦。
可他真的不能没有哥。
“哥，我不能没有你……”
他痛苦地说道。
褚昱冷眼看着他，不为所动。
对于顾深，他的心里早已麻木。
“你离开吧，现在离开，我可能还不会那么恨你。”
“不行……”
顾深绝望地说道。
“哥，我会乖乖听话。”
“就像七年前那样……”
“哥，不要赶我走……”
褚昱态度不变，“你要是真的听话，现在就听我的话，离开这里。”
“不……哥，唯独这件事……我没办法听你的话……”
顾深绝望地摇摇头。
他不想离开，他害怕离开。
他害怕他一旦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哥了。
他害怕一转身，哥就真的会忘了他……
褚昱深吸一口气，有些暴躁地说。
“那你谈什么听话？”
“顾深，你心里，还是想控制我的，是吧？”
“哥，我没有……”
顾深绝望地摇着头。
可这句否认，听在褚昱的耳朵里，多么地苍白。
他不想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因为那很有可能又是他为他布下的陷阱。
褚昱用力闭了一下双眼，深吸一口气。
“顾深，离开吧，我求你……”
“我求你”。
颤抖的声音，让顾深浑身一震，脸色瞬间惨白。
“哥……”
他还想要说什么，突然一道插入了进来。
“褚念深……你怎么会在这里？”
苍蓝因为疼痛睡的极不安稳，两人的对话，把他吵醒了。
他一见到顾深的脸，双眼就迸发出了强烈的憎恨。
大腿上的伤口疼得他连呼吸都在痛。
可他仍然咬牙奋力地抱住了褚昱的腰，憎恨地看着顾深。
“滚开……师父是我的……不要碰他……”
见到他那么堂而皇之地放在褚昱腰上的手，顾深的眼神沉了下去。
褚昱心头一惊，以为他会攻击苍蓝，没想到顾深却突然转头看向了他，卑微地渴求道。
“哥……求你……让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