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婉月这一番话后，褚昱心情很复杂。
即使他早就知道了张婉月的爹的伤，是顾深为他设下的陷阱。
可当听到张婉月亲口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很震惊复杂。
没想到顾深为了将他引入局，竟是如此不择手段。
知道他计划的万无一失，当时他被指认的时候，墨允天就在流云宗，随时可以出手保护他。
可万一呢？
他就没有想过他被指认，那么多人不相信自己，要致自己于死地时的心情吗？
“方大侠，你该不会觉得我在骗你吧？”
张婉月见褚昱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还以为他根本没把她这话当回事。
褚昱摇摇头，他只是早就知道了真相，现在已经麻木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张姑娘。”
“那方大侠你打算怎么办？他在你身边，分明是不怀好意，要不是方大侠你厉害，怕是早就被他陷害的身首异处了。”
“方大侠，这种人，你不能留他在身边。”
张婉月眼里满满的是对顾深的恨意。
褚昱不是看不见。
只是，他要怎么跟她说？
说他早就知道是他做的了？
说他除此之外，还对他做了很多更加过分的事情？
说现在顾深留在他身边，是因为他没办法把他甩开？
褚昱想了很久以后，避重就轻地说道。
“张姑娘，对不起，我身为师父，没有教育好他，给你和你爹带来了那么沉重的痛苦，我向你道歉。”
褚昱真诚地向张婉月鞠了一躬。
“方大侠，你根本没必要跟我道歉，你也是受害者。”
“错的人，分明是你的徒弟！”
张婉月一想到顾深，一想到自己受了伤，还不能指认真正的凶手，只能被迫指认一个救了自己村庄的人的爹，她心里就充满了对顾深的憎恨。
“方大侠，我知道你不不愿意相信是你的徒弟陷害了你，但我绝对没有说谎，他留在你身边，只会害了你，你好好想想，要如何解决他吧。”
张婉月也看出来，褚昱现在不愿意就这样把顾深判死刑，她只能尽量劝说。
面对张婉月如此地苦口婆心，褚昱深吸了一口气，诚恳地说道。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张姑娘，我会好好考虑的。”
到最后，张婉月也没有听到褚昱到底要把顾深如何。
她叹了口气，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着褚昱，坚定地说道。
“方大侠，不管你最终如何决定，但我绝对不可能放过他，我会给我爹报仇。”
说完这句话，张婉月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又有敲门声响起，打开一看，是顾深。
“哥。”
顾深有些紧张地看着褚昱。
褚昱一看，就知道他清楚张婉月来找过他了。
“你在担心吗？”
顾深紧抿着唇没说话，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心思。
褚昱冷声嘲讽道。
“担心什么？担心她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早就已经低到了谷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难道是担心她亲口告诉我，说当初她爹是你打伤，你还用全村人的性命威胁他，让他指认我？”
“哥……”
顾深捏紧手心，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褚昱却毫不留情地冷笑道。
“不用担心，我早就猜到了。”
“还是说，其实你想在她过来告诉我之前，先把她杀了灭口？”
“没有，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哥，你相信我。”
顾深着急地伸手想抓住褚昱的手，褚昱眼神一冷，躲开了。
顾深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失落。
他垂着头，低声说道。
“我知道哥绝对不会原谅我，我也从未想过要杀人灭口，哥你很喜欢她吧，既然如此，我怎么会杀了她呢？我只是来跟你道歉的。”
“对不起，哥，当初我不该为了让你主动来找我，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我知道错了，哥。”
“不需要。”褚昱冷声道。
“你该不会以为你跟我道了歉，我就会原谅你吧？”
“我没想让你原谅我，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次，他真的知道了，喜欢一个人，不是通过伤害他把他留在身边，而是要让他开心，让他主动留在自己身边。
“哥，不管我当初对你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欺骗了你多少次，但有一件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
他只是不知道方法。
为了尽快拥有更大的权力，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用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他算计了那么多，对他来说，这就是能够得到哥的最快办法。
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计到哥的心，没有算计到，原来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没办法走捷径。
那个人要是不喜欢你，就算再多的捷径，也是徒劳。风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褚昱冷眼看着他。
“当初说不需要我的喜欢的人是你，你现在让我相信你喜欢我，是想做什么？”
“想告诉我，你当初那般折磨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还是你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还有可能？”
“顾深，你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等你的伤好了，就会主动离开。”
“不要有多余的妄想。”
这次，张婉月的突然出现，让他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了顾深的卑鄙。
那些零碎的美好回忆，对当初的顾深来说，或许只是施舍。
不管如何，他也不想再跟顾深纠缠下去了。
“我累了，你走吧。”
褚昱从顾深摆了摆手。
顾深两眼空洞地看着他，双眼已然湿润。
过了很久，顾深朝褚昱伸出右手。
“哥，我的伤口现在好疼啊，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不只是伤口疼，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好疼。
特别是心脏的地方，疼得他快要窒息了。
可他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他只希望哥能够碰碰他。
那样，或许就没有那么疼了。
褚昱看目光呆滞，整个人都很僵硬地顾深，叹了口气。
“那你进来吧。”
顾深现在疼不疼他不清楚。
唯有一点，他很清楚。
这么纠缠下去，对他跟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