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位卑言轻的缘故。
许大茂的座位，距离刘建国并不算太远。
隔着一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就能听到。
就看着许大茂借着敬酒的机会，忍不住的开口打趣：
“刘厂长。
看您这意思，今儿是要跟傻柱唱一出大戏啊！”
“傻柱？”
刘建国手中的筷子微微停顿。
略带惊讶的看着说出这话的是许大茂。
这还是许大茂今天晚上，第一次主动跟刘建国搭话。
说实话，就算是机敏如刘建国，也没有听出来，许大茂这话其中的含义。
随着许大茂的开口。
觥筹交错的席面上，更是猛的一静。
所有人的视线刷的一下就集中到了许大茂的身上。
就连大领导的目光都微微停顿，思索着，自己似乎在什么时候听到过傻柱的名字。
要说唯一跟其他人情绪不同的，就只有带许大茂来的杨瑞华。
明明天气不算太热，可杨瑞华此时，却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后背的衣服，都被整个的浸透。
带着埋怨的目光更是毫无原有的倾倒。
重重的砸落在许大茂的身上。
“傻柱？”
刘建国忍不住的眼角上挑，口中惊叹：
“好端端的，怎么又跟傻柱扯上关系了？
这可是大领导的家宴！说那种人，岂不是坏了气氛？”
说了这一句貌似点拨，实际上是将自己从中摘出来的话之后。
刘建国又步步紧逼。
作为老熟人，刘建国自然明白，许大茂这个人或许很坏。
但是有一点，他绝对不会做无用之功。
能让许大茂在这个场合，不顾大领导关注说出来的话，绝对有特殊的含义。
“我倒是知道傻柱还有一手川菜手艺。
怎么？难不成许大茂你认为，今儿这一桌席面是傻柱做的？”
刘建国口中轻笑，好似开玩笑一般，想要将这件事给扯过去的。
作为一半胁迫，一半主动融入大领导集体的刘建国。
自然是不想再跟大领导麾下的其他人，第一次见面就落下不好的印象。
是以，刘建国这会只想把话题给岔开，并不想引人注意。
然而刘建国不知道的是。
他越是想岔开这一茬，越的免不了靠近。
三大一小的助兴把戏，几杯酒下肚的许大茂，这会虽然清醒，却也有些上头。
“咦？！
你知道啦？！
没错！今儿这饭还真就是傻柱烧的！
别的我不敢说，可就傻柱这手艺，咱跟着厂领导吃了那么多年。
绝对不会有错。
就说这鱼，傻柱的做法跟其他厨子的做法就不一样。
还有这肘子，这调味，一准是傻柱的手笔！”
许大茂说的是信誓旦旦。
刘建国听的是越发冷静。
“啪嗒~”
刘建国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冷峻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杨瑞华。
原本的时候，刘建国是不待见跟杨瑞华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可架不住这是大领导的地盘，刘建国只能捏着鼻子忍下。
可事事无绝对。
倘若今儿这饭真的是傻柱的手笔。
他刘建国还真就得拎出来说道说道。
整个四合院，谁不知道他刘建国跟傻柱不对付！
放眼曙光厂，轧钢厂，哪个工人不知道傻柱往曙光厂使过的手段。
更不用说，在大领导这里，傻柱头上还顶着一个诬告刘建国的名头。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这会知道了，可就真的不能善了。
要不然过了今天，他刘建国在外面就要挂上一个面瓜的名头。
“杨厂长，给解释解释？”
刘建国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峻的看着对过的杨瑞华。
别看杨瑞华也是大领导的班底。
可轮职位，在这家宴中，依旧只能靠边坐。
“呵呵呵。刘厂长说笑了。
今儿可是大领导家宴，咱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当着领导的面，别因为一点小事坏了领导的心情。”
面对刘建国的诘问，杨瑞华只是一味的笑，顾左右而言他，并不给出一个直接答案。
“大领导家宴？！”
刘建国口中念叨着这句话，眼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浓郁。
提起桌边的酒瓶。
刘建国朝着自己的酒杯中倒满。
起身，连续三杯敬酒。
饮满三杯之后，刘建国一边咋舌，一边跟大领导讨口：
“或许杨厂长说的没有错。
今儿是大领导家宴，咱们私下里的小摩擦，不该放到这席面上，让大领导不开心。
可今儿这事不一样。
如果这桌席面真的是傻柱做的，我刘建国怕是真的要跟大领导讨个责罚。”
“喂！刘建国！
多大一点事，在大领导家宴上这么说，你扫谁的兴致呢！”
杨瑞华看着起身，咕噜咕噜对着自己罚酒的刘建国。
额角的汗水不停的滑落。
千算万算，躲过了秘书的盘问，躲过了大领导的称赞。
可杨瑞华怎么也算不到，这大好的场面竟然会被许大茂一语道破！
只能说，许大茂到底是许大茂。
在关乎傻柱的方面，许大茂就跟开了眼一样，咬的那叫一个死。
此时此刻，满头大汗的杨瑞华，真的恨不得一棍子敲死许大茂。
早知道许大茂还有吃出来傻柱手艺的绝活。
杨瑞华说什么都不会带许大茂出来。
更别说，还让许大茂蹭车。
“扫兴？！
或许吧！
但是这事还真就得弄个水落石出。”
刘建国缓缓摇头，清澈的目光同大领导对视：
“我刘建国可没有忘记，当初傻柱在轧钢厂的时候，怎么在大领导面前诬陷我的。
若非我刘建国真的身正。
怕是早就丢了工作，不知道在哪给拿着签子扛打包呢！
更不用说，傻柱在之后，对我刘建国，对我曙光厂使出的种种手段。
今儿这饭，我刘建国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吃下去。
怕是这二十郎当岁的年纪，真就是喂了狗。”
刘建国这话不是对着杨瑞华。
反而是朝着大领导解释。
作为两人的结缘点，想来大领导不会忘记那一次被一个普通工人当枪使的事情。
果然，大领导微微蹙眉。
放下手中的酒杯，手指顿挫的敲击在桌面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刘厂长是说，这饭是那个厨子的手笔？”
“我不敢保证。
可如果这饭真的是许大茂同志口中的傻柱所做。
那就是没错。”
刘建国这话是一句废话。
可废话，也有废话的作用。
就这么一句话，刘建国就把锅再度扔到了杨瑞华头上。
说是许大茂，可许大茂毕竟是轧钢厂的人。
其他人不会去找许大茂这么一个小人物。
只会把这账给算到杨瑞华的头上。
只会认为，杨瑞华这是准备借着大领导的虎皮，强行给刘建国这个新加入的小兄弟来个下马威。
“哈哈哈，老杨，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大领导的家宴，哪能是你这么招待的？！”
一个跟杨瑞华年纪差不多大的中年人开口打趣。
看似打趣，可实际上也是在挑拨是非。
“就是，都是自己人，我看人小刘也是个懂事的。
多大的仇，非得在这个场合，让人吃仇人做的饭？
老杨，咱们都这把年纪了。
你这......
有些小心眼了哈！”
......
......
随着席面上的几人调笑。
原本还存疑的事情，就这么被来了一出板上钉钉。
这一下，可是把杨瑞华给气的不轻。
还不等杨瑞华开口辩解。
大领导那边就已经思考完毕：
“小王，今天做饭的大师傅还没有走呢吧？”
“还没有，我去让大师傅上来喝杯水酒？”
被称作小王的中年人摇头。
“嗯，去吧，人大师傅来一趟不容易，请大师傅过来，咱们打个照面。”
大领导微微点头，嘴上这么说，手上的筷子却已经放下。
随着大领导手中的筷子放下。
整个席面上，在没有一个人朝着席面动手。
就连许大茂这个酒劲上头的，都战战兢兢的待在原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句话都不说。
许大茂就算是酒劲上头，他也不是傻子。
他哪里能不知道，之前的无心之言，一下子就得罪了不少人。
两分钟不到。
王秘书就带着乔装打扮的傻柱进门。
“大领导，何雨柱师傅带来了。”
王秘书话音落地。
听到何雨柱这个名字的许大茂，就忍不住转头辨认。
这一看，可是把许大茂给笑的不轻：
“嘿！！！
孙贼！爷爷就知道这饭是你做的！
怎么样建国！我没吃错吧，我就说今儿这饭味道熟悉！”
洋洋自得的许大茂转头，看向刘建国，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低。
浑身一个激灵，许大茂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想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的许大茂，这会更是恨不得又跟棍子放在面前。
一棍子把他给敲晕过去。
没有理会坐蜡在原地，胆战心惊的许大茂。
刘建国的目光从傻柱的身上划过，最后落在杨瑞华的身上：
“呵，杨厂长，好手段！
你这是在欺辱我刘建国年纪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