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灼被他拿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来了。方灼看着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的小哥，还有些许恍惚。
“小哥，你一直扮演着这个人会不会忘记自己是谁？”
张祈灵将手指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听到他问的话，挑了一下眉毛，带着他进了空间。
捏着方灼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蛋说道：“你一直那么大点，变回正常的大小会不会不适应？”
“窝跟泥……”
方灼拉开他捏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我跟你又不一样，我是变小了，我还是我。你在离开这里之前可是要一直用这个身份的。”
“嗯，现在我是谁？”张祈灵问道。
方灼沉默，现在是小哥。
见方灼反应过来了，张祈灵眼中含着笑意说道：“如果你不在，我不会这样做，只要能脱离被研究的命运，肯定会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但是现在，你不是已经帮我改变了原本要经历的事情吗？”
“这几日发现了什么？”
方灼拿出自己的记录信息小本本，然后看着手心只有一点点的本子陷入尴尬。
张祈灵只好拉着从空间里出来，将他放在桌子上坐好，自己坐在他面前，“说吧。”
方灼再次拿出自己的小本本，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开始说话。
这里的医生大致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是用来接待周围过来看病的普通病人，大多工作在一层；另一种则是专门照顾那些特殊人群，就是上面送下来的。还有一种就是隐藏在医治特殊人群里的医生，他们根本不会看病而是为了进行某种研究。
这三种医生里都有一个人身上的磁场会让他感到不适，除了小哥已经取代的李医生，还有两个医生。
这几日他观察了一下，这两个医生平时就是碰面了也不会进行交谈，仿佛相互不认识。
一个混在一楼，另一个混在三楼，三楼的这个就是负责分配人员去照顾特殊人群的主治医生。
而“李医生”在整个疗养院里跟不存在一样，从来没有听这里的人在讨论中说起过他，但明明不少人都见过李医生。
“护士呢？”张祈灵问道。
方灼将自己的小本本合上收起来，摇摇头：“没有，整个疗养院的护士只有跟着你的那四个人身份不对。”
天道：我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样啊。”看来这四个应该不单是助手，也是来监视这个“李医生”的。
张祈灵略带嫌弃的啧了一声，看来查探那人位置的事情，还必须要慢慢来。
一个月后，女助手再次敲响了房门，取资料的人来了。
方灼见那个女人走远了，抱了一下张祈灵的手指，远远的跟了上去，只要控制好距离，他就不会被他们身上的磁场攻击。
女助手搬着装有资料的箱子走到疗养院的门口，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然后走了出去。
方灼一路跟着她，发现她并没有将箱子交给什么人，而是直接将箱子放到了一个草堆里，之后就转身回去了。
方灼坐在树上等到了天黑才看到有人从远处走过来，那人把自己的头包裹的特别严实，就露了个眼睛出来，跟做贼似的。
拿箱子之前还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才搬起箱子走。
方灼往空间的桌子上留了个信，就追了上去，一连追了整整两天，都已经快跟出格尔木的范围了，突然就被东西挡住了去路。
摸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空气墙，方灼差点原地爆炸。对着天空骂了一句：“狗天道，你有完没完？”
天道用实际行动表示，没完！
在半空中急的跳脚的方灼被它直接丢回了张祈灵的口袋里。
天道：回去吧你，让你一路跟过去，把消息带回去，我后面的剧情不得全崩？
张祈灵感觉到自己口袋一重，放下手里的笔，将掉进来的方灼拿出来，问道：“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要好久吗？”
方灼把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重新扎好，一脸憋屈的说道：“被丢回来了，人这会已经跑远了，肯定追不上了。”
那个人一路上还不停的换脸，现在就是追过去也找不到了。
“没事。下次再去也行。”
“可能不行，我跟不过去。”方灼垂着脑袋，颓废的说道。
狗天道不会允许他跟过去的。
方灼把自己跟踪的全过程和张祈灵说了一遍，一脸的委屈。
他是被狗天道直接从原地一路丢回来的，根本不是传送回来的，要不是小哥这里的窗户没关，他非得一头撞到窗户上不可。
张祈灵没明白方灼为什么会这样，自动理解为他不能离自己太远。
方灼只能按照他说的这个点点头，没办法，他一提天道就被消音了。只能不停的在心里骂它。
既然这条线断了，只能从疗养院里的人下手，进展慢一些就慢一些吧。
主要是那四个人每日除了研究，就是做普通护士需要做的事情，一点马脚都不露，想从里面找些有用的东西太难了。
至于另外两个医生，更是一点异样都没有，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磁场会让自己感到不适，方灼都要觉得自己是不是冤枉别人了。因为他们两个每日做的事情就是一个医生要做的事情。
最后整个疗养院行为举止最不符合身份的竟然是小哥伪装的这个“李医生”，但是别人又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简直是绝了。
就这样他们两个在疗养院里待了五年，唯一一件让方灼有些畅快的就是那个原本要带人抽小哥血做研究的李医生，此时正被他的四个好学生拉进专门为他准备的研究室，开始进行其他研究。
这些都是他之前用在那些被他用来做研究的实验者身上的项目，现在一个一个的即将被他的学生全部用到了自己身上。
此时张祈灵用着李医生的脸，带着一个平光眼镜正默默的站在一旁，指引着其他人的动作。
等他们终于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方灼早就已经撑不住睡了过去，熬不动，真的熬不动。
“李医生，这个人的身体素质真的比之前送来的所有人都要强，不是强太多了。之前那些实验者在被注射第一次药物后根本撑不了多久就吐血了，但是他没有，虽然表情有些狰狞，但是却挺过来了。而且身体各项数据也在慢慢恢复正常。”
这个人说着脸上还露出不少疯狂的笑容，老师果然不愧是老师，说这个人很适合做这些项目就是很适合。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实验体啊。
“既然如此，就好好研究。不要浪费资源。”张祈灵将脸上的平光眼镜摘了下来，方灼非要自己带，说那些屏幕盯久了对眼睛不好，有辐射。
“是，我会尽快把报告送回去的。”说完，也不和自己尊敬的“老师”道别了，快步走进了实验室。眼中带着诡异又兴奋的光芒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
多么珍贵的实验体，可得好好珍惜，后面还有好多项目没有进行呢。他很确信，这次他们过往的研究一定会有很大的突破！
真正的李医生：你可真是我教的好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