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许扬住在顾妍冰家里，因为他明天就要回清城了。
顾妍冰也跟许扬说起悄悄话。
许扬问她今天跟外婆谈的怎么样。
顾妍冰说道：“爸妈跟我舅妈已经算是和解了。”
许扬对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毕竟是一家人，再说过去一年之久，很多恩怨和怒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退。
顾妍冰：“我舅妈病了，这个病不太好，医生说五年生存率只有20%，再加上她这次没有提出谅解我舅舅和表哥，只是诚恳的道歉，所以我妈才选择原谅。”
许扬知道原谅归原谅，顶多就是恢复正常的往来，再想回到以前的那种关系也很难了。
顾妍冰还说沈秀敏的身体也越来越差，脑子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白天在饭店的时候拉着顾妍冰的手说了很多很多话。
“外婆一下子老了很多，以前脸上没有老年斑，今天我见到的时候，发现脸上有很多老年斑，眼神也有些呆滞。”
许扬听出顾妍冰话里的失落，他把顾妍冰揽在怀里：“人都会有老去的一天。”
顾妍冰：“你知道吗？我看到外婆就可以想象到爸妈老去的那天，我想让时间慢点，害怕我妈也会在不经意就老了。”
许扬吻在顾妍冰的额头，安慰她不用太杞人忧天。
顾妍冰想到明天许扬就要离开，心里升起浓浓的不舍。
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因为做家务而争执几句，可他们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许扬察觉到顾妍冰的手开始在身上胡乱的摸，他问道：“干嘛呢？”
顾妍冰明媚的眼睛盯着他：“你明天就要走了。”
许扬：“我知道啊，时间很晚了，早点睡吧。”
顾妍冰：......
哼，平时都那么的主动，今天怎么就不主动了？难道是太累了？
可过年这几天，他们的频率很少啊。
顾妍冰甚至在想许扬是不是想去见夏星瑶，还是说许扬对我腻了？
顾妍冰问道：“你过完年是不是要去看夏星瑶？”
许扬：“我要回清城上班，公司还有很多事呢。”
顾妍冰猛地想起林子瑜，从林子瑜离职到林子瑜宣布重新回到公司担任高管，这些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她和夏星瑶私下里聊天时，夏星瑶提到过林子瑜，说实话，这么漂亮的女人换做谁都会嫉妒，因为林子瑜太惊艳了。
顾妍冰问起许扬和林子瑜的关系。
许扬：“没有的事，林子瑜是粉丝体量大，那时赶上汽车家上市，让她加入公司可以提升股价。”
顾妍冰：“就是这么简单吗？”
许扬：“就这么简单，你别想太多。”
顾妍冰还想再说什么，许扬知道不能继续聊这个话题，言多必失，万一哪句说不对可能会引起顾妍冰的怀疑。
他低头吻在顾妍冰的唇上，顾妍冰想要避开。
许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刚刚你不是想吗？”
顾妍冰反问：“你不是说很晚了，想早点睡吗？”
许扬：“我故意逗你呢。”
顾妍冰挥拳打在许扬胸口，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许扬也顺势握住顾妍冰的拳头，然后低头吻在顾妍冰的耳畔。
顾妍冰挣扎的动作渐渐变小了，她不忘看一眼旁边的许应欢。
嗯，小家伙睡得很沉，应该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突然醒过来了吧。
很快顾妍冰睡衣被许扬褪去，顾妍冰让许扬动作轻点，不要吵醒闺女。
许扬：......
我太难了。
既要...又要...
不一会儿，顾妍冰伸出莲藕般白皙的胳膊关掉床头柜的灯。
漆黑的房间内，他们只能听到彼此间激烈的心跳声。
顾妍冰的呼吸凌乱着，额头浮出一抹细微的汗水。
许扬同样也很燥热，顾妍冰家不愧为干部小区，地暖烧的太热了。
被子从许扬身上滑落，顾妍冰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许扬知道顾妍冰骨子里很传统也很保守，或许什么时候不跟父母住在一起就好了。
......
第二天上午，许扬开车返回清城。
他走到一半的时候接到许志国打来的电话。
老许在电话里问许扬有没有到清城。
许扬表示还没有。
许志国沉默片刻，让许扬在下个服务区停车。
许扬察觉到许志国语气不对劲：“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许志国：“没什么事，等你停好车再说吧。”
这让许扬没心思开车了，他知道许志国轻易不会联系自己，不说原因是怕影响自己开车。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爸，你说吧，我心里承受得住。”
许志国在电话里停顿片刻，缓缓道：“你外公去世了。”
许扬脑中瞬间嗡的一声。
他想过无数种消息，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个消息。
初二拜年的时候，外公和外婆还有说有笑呢，甚至外公去地里干活，老妈觉得冬天太冷，劝外公少干活，家里什么都不缺啊。
还有每年都带着外公和外婆去体检啊。
许志国怕许扬分心影响驾驶，他说道：“你别想那么多，注意开车安全。”
许扬眼泪刷的一下就涌出来，模糊了视线，他只好放缓车速用手背抹去眼泪。
许志国还在电话里安慰着许扬。
过了一会儿，许扬说道：“我知道了，爸，我现在就回去。”
他忍着内心悲痛把车开到服务区，趴在方向盘上哭起来。
外公和外婆对许扬很好，哪怕许扬读大四，早已事业有成的时候，他们还偷偷给自己塞钱。
印象最深的是小时候，老许做生意赔钱，外公冒着大雨骑自行车来城里给他们送钱，最后张秀梅挽留外公在家里住一晚上，外公说什么也不肯，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许扬大部分童年的回忆就是爷爷和奶奶家，还有外公和外婆家。
老旧的黑白电视，井里冰镇的西瓜，切开西瓜时，菜刀残留的葱花味，还有每天收音机里传来的广播，那种吊在房顶的风扇。
许扬在服务区停了很久，最后收起自己的心情寻找最近的高速路口。
他确实后悔，以前寒假和暑假可以陪老人家，自从工作后，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陪一两天。
还有老妈，这个时候老妈才是最悲痛的那个人吧。
许扬脑中思绪万千，他想起有人说中年男人是最难的，因为人到中年，身边这种例子会越来越多，尤其是突然来自半夜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