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程辞并不打算把这个也和章局说，毕竟人心隔着肚皮，还是要留点心眼的。
章局看着程辞的面庞，眼眶微红，在程辞看过来之前低下了头装作无事发生。
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宽慰道，“事情我知道了，我们警方这边会多加留意的，你和你妈妈别担心。”
程辞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把一个受到威胁，惊魂未定，内心仍有忧虑的受害者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
章局见状又安慰着程辞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让程辞先回去好好休息了。
“嗯，好的，谢谢。”程辞站起身来向章局鞠了一躬，道谢。
章局连忙站起来扶着他的肩膀，“不用这么客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喊我一句章叔叔吧。”
章局没提程辞的父亲，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但程辞从他这话语里就听出来他和自己父亲之间的关系匪浅。
不然也不会在听到自己叫程辞时，眼里的激动，以及神情的缓和。
当然更重要的是，程辞见过他。
就在刚刚那张合照里。
这也是程辞会来警局的原因之一。
程辞点头喊了声，“章叔叔。”
接着就向章局告辞，“章叔叔，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嗯嗯，好，路上小心些。”
“好，章叔叔再见。”
章局把程辞送到门口，给他叫了辆出租车，等程辞安全上了车后，这才转身回局里。
找来几个警官，让他们去查一下程辞说的那个行迹诡异的男人。
安排好这些，章局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半晌后从衣服内兜掏出一张照片。用手摩挲了两下，眼里的神情有些悲伤但又有些坚定。
似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
程辞从警局离开后，没有回沈鹤家，而是去了余澜在海城的住所。
余澜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程辞。
有些惊喜，“阿辞，你是来看我的吗？”
“嗯。”
程辞动了动嘴，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最后只得顺着余澜的心意应了声。
听到程辞是来看自己的，余澜喜极而泣，上前握住程辞的手，声音有些哽咽道，“你肯来看妈妈，是不是说明你原谅妈妈了？”
程辞没应，转移着话题道，“我们先进去吧，在外面有点太显眼。”
没有听到程辞说原谅自己，余澜眼里满是失落，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笑着道，“好。”
领着程辞进了门。
余澜忙上忙下的给程辞拿着吃的，喝的。
这让程辞看得有些烦躁，出声制止道，“够了，不用这样。”
余澜忙碌的动作一顿，干巴巴道，“我就是想对你好一点。”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弥补过来的，我们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不用放低自己的姿态讨好我，我不喜欢。”程辞沉声道。
“好，你不喜欢那我就不这样了。”
余澜放下手里的东西在程辞对面坐下，神情有些局促，好似她是客人，而程辞才是那个主人一样。
“我今天过来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程辞观察着余澜的表情，补充道，“关于我爸爸的。”
闻言，余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手不自在的捋了捋她鬓边的头发，不去看程辞，“你问这个干嘛？”
说完又好似想到什么，猛地抬眸看向程辞，“是不是今天那个找你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程辞把她的慌张看在眼里，缓慢摇了摇头，“没有，他没说什么。”
听他这么说，余澜松了口气，“这样啊，你想知道什么？”
程辞没顺着她的话问，而是眼底带着审视看着她道，“为什么你看起来很慌张的样子。”
余澜眼底闪烁了几下，“突然听你提起你爸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所以有些慌张。”
“嗯。”程辞看出了余澜在撒谎，但是他也不拆穿她。
因为沈鹤和他说过，有些事情是需要看破不说破的，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明面上，有些时候，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反而对自己不利。
“我想知道我爸爸的生平事迹以及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程辞语调里隐隐带着丝期待。
这让余澜不忍拒绝。从前程辞不提只是不想让余澜伤心，这也就让余澜忘了。
而如今程辞提起来，也只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下他的父亲而已。
本来这些她早就应该和他说了，都怪她的疏忽，忘了程辞即使再怎么装作成熟懂事也是需要一个爸爸的。也会渴望爸爸能陪着他。
而她因为工作忽视了这些，也就导致如今这个地步了。
这些都是她的报应，是她应得的。
余澜低垂着眉眼，开始回忆起程辞父亲的生平，嘴角带笑轻声开口道，“你爸爸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他很会照顾人，很厉害，很有担当。是大家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优秀到大。在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学校里的重点关注对象，等大学毕业之后他就直接进了海城的最高级的警局。手里接触了很多案子，大大小小的都有，也收到很多群众送来的锦旗，是领导们最看好的年轻后生。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你爸爸现在的成就一定很高。”
这话说完的时候，余澜的尾音里带着明显的难过。
程辞静静听着，听余澜的描述，程辞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以及他的过往。
颇有感触，同时又想到这么个人已经不在了，眼底薄薄的悲凉涌现出来。双唇紧抿，以此来压制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余澜抬头，望向程辞，用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柔声道，“你爸爸也很爱你，你的名字就是你爸爸给你取的。取自辞暮尔尔，烟火年年。他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幸福平安，不孤独，被爱包围着。”
说到这个余澜就有些愧疚，自己没有达到丈夫所期盼的样子。不过同时又有些庆幸，庆幸程辞遇到了沈鹤一家。
“虽然之前可能没有，但现在你是这样的，被爱意包围着。”
程辞低声嗯了声，等着余澜的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