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可不知道顾远的心境变化，她刚才又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只想回家洗个澡，吃个冰凉的西瓜解解暑气。
一路走到韩家的小院前，南歌才发现顾远还在她身后，“你家好像不是这条路。”
顾远犹豫再三，还是握紧拳头对南歌说，“你今天帮了我，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你说我肯定义不容辞。”
南歌都要笑喷了，她知道三国演义在男孩中传播地很广泛，但是没有想到，今天还遇到这样的情节。
“嗯，你快回家吧。”南歌还是忍着笑说，不想再破坏男孩脆弱 自尊心。
南歌说着就直接进了院子，顾远站在院门前，好像想了很久又好像什么也没想，直到脸上感觉到刺痛，才往家走。
国家的形式不一样了，在街上都能感觉得到，路上开始有试探着的出门卖菜的大爷大妈，还有推着小车沿街叫卖的早餐。
这几年韩卫南的工作做得很不错，已经在宁市运输队做到运输五队的队长了，手底下管着几十号司机，现在也不怎么需要出差了。
但是张素芬一直在食堂还是学徒工，干着打下手摘菜的工作，时不时还要在忙的时候充当打菜的服务员。
因为性别的原因，哪怕张素芬做的菜已经达到水准，还是不能做到厨师。
如今看到街上很多悄悄做小生意的人，张素芬还是动心了。
吃过晚饭，张素芬悄悄和韩卫南说起心里的想法，“卫南，我想辞职。”
韩卫南头枕着手臂，问道，“怎么忽然想要辞职，之前那个王厨子还欺负你吗？”
张素芬摇头，“自从大嫂去过一次后，他就不敢了，但是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个帮厨，我不甘心啊！”
韩卫南叹气，搂过张素芬的肩膀，“我知道你有真本事，你过年做的菜爹娘都夸的，现在我的工资也涨了，要是实在不开心，就不干了。”
张素芬靠着韩卫南的胸膛，心里很安定，“嗯，我就怕爹娘不同意。”
韩卫南摸着她的头发，“怎么会不同意呢，他们年纪现在也大了，你能回家照顾孩子，他们巴不得呢！”
张素芬猛的抬起身，后脑勺差点碰到韩卫南的下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打算留在家里！”
韩卫南纳闷，“那你想干嘛呢？换个工作吗？你想做什么工作我帮你找找看。”
张素芬知道他没有想要她在家做全职主妇，才慢慢靠回他的胸前，“我想上街摆个早餐摊子。”
韩卫南皱起眉毛，“现在虽然政策有点松动，但是国家的意思还不是很明确，我怕出事。”
这也是张素芬的担心，街上虽然有人开始做起小生意，那也都是家里穷得没有办法的人家。
但凡有点办法，都不会冒这种危险的。
张素芬有些不甘心放弃，“我的工资这些年都没有变过，虽说在宁市也不算低了，但是我真的很想试试自己做厨师。”
韩卫南笑起来，“早餐摊也算是做厨师吗？”
张素芬拧着他手臂内侧的肉，韩卫南忙讨饶，“算算，怎么就不算厨师呢，正经厨师了。”
张素芬才松手，叹口气，“我也担心爹娘大哥他们会觉得丢脸。”
韩卫南摸摸鼻子，对于这方面，他也说不准，虽说相处三年多了，他对于父母的想法还是不能准确判断的。
“你要是干得不开心，就先辞职，早餐摊的事情，我慢慢和爹娘说，等我看看他们的意见。”
张素芬点头，“你和爹娘先说着，我再干几天，等到干完这个月再辞职吧。”
韩卫南记着张素芬的事情，一直找机会说，这天终于家里就剩下韩爷爷自己在沙发前琢磨棋谱。
韩卫南忙凑上去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韩爷爷抿了口茶问道，“你今天怎么在家啊？怎这么殷勤，有什么事吗？”
韩卫南摸摸鼻子，“真是瞒不过爹啊，我有点事想问。”
韩爷爷点头，放下手里的棋谱，“说吧，什么事情啊？”
韩卫南组织了半天语言，才问，“我看最近街上做生意的人都变多了，你说这是一时的还是？”
韩爷爷拿着茶杯思考了一下，“你该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韩卫南点头，“是有点想法，但是我也有点担心，我想听听爹的意见。”
韩爷爷又喝了口茶，还知道过来问他意见，还算是不错，“现在国家没有下发通知，但是形式还是一片大好，有些事情都会慢慢过去。”
韩爷爷不好说得太明白，但是韩卫南还是听懂了。
他难掩开心地说，“我和素芬想做点小生意，你和娘怎么看？”说完小心地观察韩爷爷的神情变化。
韩爷爷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问，“你们都是工作稳定也不缺钱，怎么会想到要做生意的？”
韩卫南搓搓手，“素芬的工作一直做得不开心，我想让她辞职开个早餐摊子。”
韩爷爷皱眉，“那多辛苦啊，素芬能同意？做得不开心就回家歇着，家里也不是缺钱，干什么非给自己找这个累啊。”
韩卫南想了想说，“也不能天天在家闲着啊，我们也是正值壮年，还是想有点事情做的。”
韩奶奶从餐厅走过来，爷俩的对话她刚才就听见了。
张素芬的工作她也是有点了解的，素芬那个孩子个性隐忍，要不是上次贺兰心血来潮去食堂后厨找她，都不知道她被刁难的事情。
食堂那边掌厨但都是男人，性格也都排外，素芬想要融入确实很难。
“她要是想做就做吧，不过就别支摊子了，租个小门面，没有那么累。”韩奶奶说道。
韩卫南回头，“娘，门面租了也要花钱，我们还不知道做得怎么样呢。”
韩奶奶笑道，“素芬做的饭我们又不是没尝过，一个小吃摊还能做不起来嘛。”
韩卫南想想也是，支个摊子每天出摊收摊都太累了，不如直接开个小店。
韩爷爷看娘俩都讨论好了，也就不再搭腔，这都是小事，到时候让韩烨帮着跑跑手续，啥也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