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慎言的眼珠子都快转出来了，“爷爷，你又不去厨房，你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就是在厨房里长大的啊。你知不知道男人在外面喝酒打架的时候，家里的女人们，躲在厨房里，吃得多开心。
所有的好东西，她们都留下来了，你知道吗？我每一筷子都尝了，比外面吃的，好吃多了。还很干净，没有男人的吐沫星子溅上去。”
“这就是那么多年，女人们不上桌吃饭的原因吗？那难道桌子上吃饭的男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吗？”
“他们要是不知道的话，为什么要把女人赶走？”
“可是他们一起说，不就被人发现了吗？”
“所以要学画画啊。不然的话，怎么知道该把哪个米缸的盖子打开，哪个米缸的盖子合上啊？”
贺慎言一瞬间明白了，“那现在整天宣传的，恢复传统美德，弘扬中华文化，说得是这些是吗？和背唐诗宋词没关系是吗？”
“怎么可能没关系呢？只是那些人把事情搞复杂了而已。把小孩子当猴耍，哪里需要背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就每个小孩子都会背的几首就可以了。什么大道理都在里面。”
贺慎言立刻笑开了花，“那我以后肯定不会逼我小孩子，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不需要做得那么明显，人家会好奇的。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不多教孩子背几首诗。”
“可是背太多了，有用吗？”
“有用的话，为什么还要总结出来富强，民主这些最简单的词给他们背啊？就是怕他们背太多的诗，听多了形容词，把最核心的东西给忘了。”
“所以要先从友善开始做起，而富强才是最难的，是吗？”
“你的脑子还算没有糊涂。”
贺慎言表情认真了下来，“爷爷，你放心，我会好好学的。”
“和苏越多沟通吧，以后你归她管了。总听我的话是没有用的，不然等我走了以后，你再造反怎么办？现在我得看到你把习惯养成了才行。”
贺慎言像孩子一样的笑了，看着苏越，“那我可以先去洗澡吗？”
“去吧。别在里面玩太久，洗完了赶紧出来。”
“我知道了。”
贺慎言跑去浴室的时候，心里乐开了花。终于不用自己做决定了，什么事情问一下就可以了。
难怪他们要唱听妈妈的话。还是听妈妈的话吧，晚点再恋爱吧，我知道你未来的路，但妈比我更清楚。
把每一个真正的女人，当成妈妈去请教，她们才会把事物真正的规律指给你看。
贺慎行回来的时候，听见寂静的巷子，传来了猫和老鼠这部动画片的声音。
走到爷爷院子门口一看，三个人居然围坐在凉床上，对着电视笑得东倒西歪。
他和爷爷打个招呼，“怎么突然间，把电视搬到外面来了。”
“外面凉快，还不用开空调，不就可以省点电了吗？”贺老爷子用蒲扇指指旁边的位置，“你要不要也坐过来，看一会？”
贺慎行看到院子里飞舞的虫子，停住了脚步，“我都这么大人了，还看动画片吗？”
“你小时候很喜欢看的。还跑来告诉我，猫和老鼠是朋友的。怎么你现在不记得了吗？”
“动画片有什么好看的，等我之后有孩子了，再带他们看吧。”
“就怕那个时候，这部动画片已经过时喽。”
贺慎行笑了，“过时了，不是正好吗？可以看点别的，看它又考不上大学，还能指望他研究生毕业，读博士或者出国深造吗？”
爷爷放下扇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没让你出国去啊？”
“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的家庭，又不缺钱，应该出去看看的。”
“你的意思，就是我的不是喽？”
贺慎行摇摇头，“爷爷，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喜欢的话，慢慢看好了，我想先去洗澡了。洗完澡以后，我还有好多事情要考虑呢。”
“洗澡这么重要的安排，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自己决定了？”
“爷爷，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早上教训得我还不够，晚上还得再来一出啊？”
“你很不高兴是吗？”
“那当然了！”
“要是家里只有一盆洗澡水，你不和家里人商量一下，问都不问一下大家。要是有人更需要洗澡怎么办？”
贺慎行彻底无语了，“爷爷，你是不是想回家了？要不然我明天陪你回去看看好不好？”
“你要是真的有这个雅兴，我还真想安排一趟。正好，有两个老朋友很想见见，听说他们抱孙子了，我也想去跟他们好好喝杯茶。你等我的安排吧。”
“既然你有安排，可不可以先把手机给我？不然你安排好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天天回来住，不就行了吗？我又不是说马上就走，还得打电话问问别人的时间方不方便，怎么安排呢！”
“随便你吧，真烦人。我可跟你说啊，最好叫你秘书把行程安排得好一点，别去到一个连酒店都没有的地方。”
“人家是在旅游区，怎么可能酒店都没有呢。不会委屈你这个大少爷的。”
“那我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吗？”
“去吧，我们都洗完了。剩下的水你可以把它全部都用完了。把澡盆洗干净，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就可以了。”
哪里有澡盆？现在谁家还用这玩意？
贺慎行从巷子的路灯下，走回隔壁的小楼时，恍惚间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天啦，爷爷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难怪他突然间说起几十年前的话来了。
他把大腿一拍，又跑回了爷爷的院子里。
他妈的，老子终于弄明白了，贺慎言为什么突然间跑回来了。他是不是想趁这个时候，把老爷子给控制住啊。
大意了，差点就大意了。幸好我反正快，说不定还来得及。
看他又跑出来，三个人一起抬头望着他，异口同声地来了一句，“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去洗澡吗？”
“我想先陪你看会电视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