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的疑惑无人解答，何也在心里唤着系统：“那人究竟想干嘛？”先是绑住自己，虽然一天供着三顿饭菜，也没有实质性伤害，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现在没几天，又把俞子行也给绑架了过来。
这是打算把他们几个。
一窝端？
“嗯，反正你等着就好啦，我只能说他不会害你就是了……”系统110说的话支支吾吾的，词不达意，没一会儿就转移了话题。
“下个世界，应该会很有趣。”
“你就坑吧你。”何也揉了揉额角，拽着俞子行的领口，想把人从地上拖起来，奈何这人沉的要命，只抬起半边身子，就卸了力。
“咚！”俞子行脑袋磕在地上，砸出个包。
人也醒来了。
俞子行捂着脖颈，后脑勺像被人打了个闷棍似的，酸痛的要命，“嘶，疼疼疼！”他呲牙咧嘴的喊，直到何也茫然的眼神跟他对上。
“我去，这是哪里？”
他环顾四周。
虽然狭小却还算干净的房间，窗户外隐约透着光，但全都被玻璃上贴着的破旧老报纸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俞子行还记得。
前一秒他还在外面寻找何也的踪迹。
从顾元说何也跑了以后。
连续一周，他们没有一个人找到过何也。
牧庄白那边又疯了似的朝他们逼问何也的所在，别说何也已经跑了，就算是没跑，他们也不可能把何也交出去，让他们两个人搅和在一起的。
俞子行喃喃着：“原来你没跑，是被绑架了啊……”
如果不是派出去找何也的人说见到了何也的消息，他又怎么可能不管不顾跑出来，然后被劫到这里。
跟着保护他的那几个保镖，都被人弄晕了。
他更是一点反抗都做不出来，就被迷晕了，跟只死猪一样被抬走。
“没有，我是自己跑的。”
何也摇摇头。
“什么？！
在俞子行惊讶的表情下，何也慢慢起身，坐在房间唯一的床榻上：“我看见牧哥哥了，所以想去找他，只是路上遇见一群奇怪的人，就被绑着来到这里了。”
“那些人我都不认识，现在你也被绑过来了，难道，那些是你的仇人？”
何也连贯的叙述完全不像是一个傻子该有的。
“我没有仇人。”
俞子行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觉得何也脸上淡漠的神情更像极了牧庄白，可又透着不同，与之前相比更是有些违和。
但不得不承认，何也冷静后的面容让他的心跳更加不可遏制的加速些：“你有些不一样了，像是换了一个人。”
俞子行有些出神，眼睛始终直勾勾的望着何也。
几乎迷恋的眼神让何也有些不喜的拧起眉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确实同之前不一样，不过之前只是脑子不清醒，现在好像突然就通了，思维清晰了很多，但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换了一个人。”
何也的手臂垂直着，放在膝盖上。
俞子行愣了愣，所以原来何也不是天生的傻子么，只是，他说的想要找牧哥哥是什么意思，难道无论是清醒与否，他都想跟在牧庄白身边吗？
这样的认知让俞子行的心不太舒服。
“你喜欢牧庄白？”
他问。
何也脸上的表情更疑惑了，他看着俞子行满是不解的说：“我喜欢牧哥哥很奇怪吗，他很好，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也觉得欢喜。”
原来是这样吗？
看见青年说起牧庄白时微亮的眸色，俞子行明白，在何也的心中，牧庄白确实很重要，至少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重要。
“顾元说，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俞子行眼神有些复杂。
他掏出兜里的平安符。
火红的一团摊在掌心上。
炽热而滚烫。
“嗯。”何也点点头，“平安符，长命百岁。”
“虽然你们对我并不好，但今年的我很开心，比以往的每一年都开心，所以我想把这份快乐分享出去。”
何也这一番平静至极的话，让本就难受到俞子行心里更不是滋味起来。
他试图辩解：“不，不是的，我跟老秦他们两个不一样。”
至少他没有真的伤害过何也。
除了在他不知情时的那个亲吻，是趁人之危，旁的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所以。
对何也不好的人，明明就不是他。
何也黑白分明的眸中满是冰凉寂静，他就这样坐在床上，俯视着还坐在地上，满身狼狈的俞子行：“不一样？”他唇边溢出疑问，“你说的是看着他们伤害我，看着我那么狼狈，像狗一样被戏弄的不一样吗？”
这一句话，何也说的有些凝滞。
但总归用平静的叙述，说尽了他的愤怒。
有时候冷漠旁观的人。
比施暴者还可恶。
是啊。
俞子行心口一震，从头到尾旁观的他凭什么说自己无辜呢，明明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把何也拉出淤泥，可他没有，甚至在顾元和秦陌寒两人争斗的时候，妄想当那个鹬蚌相争的渔翁。
“我不怪，也不怨你，这一切与你无关，我也不想纠结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因为牧哥哥给我带来的快乐早就让我释怀，所以你也不用再纠结。”
“抱歉。”
俞子行哑口无言。
现在的解释又有什么用。
何也微微一笑：“更何况，你们之前为什么缠着我的事，我也已经知晓，牧哥哥那么优秀，我可要努力，不让任何人抢走他才是。”
明明何也什么都没有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他在警告自己，不要妄想从他手中夺得牧庄白。
意识到这一点。
俞子行胸口的闷又加重了。
他握紧手里的平安符：“何也。”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呼唤何也的名字。
“如果有机会，我真想重新认识你。”
俞子行后知后觉，他好像有些欣赏何也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想参与进何也的未来，哪怕一团乱麻。
何也没有说话，半跪在床上，伸手扒拉开遮住窗户的报纸。
雪花落满了窗台。
寒意渐浓。
何也呵出一口热气，在窗上画了个桃花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