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明白什么了？”
云轩面色平静，但一颗心，早已慌乱不已。
以往他“欺负”师尊，师尊虽然满脸愤慨，喜欢反抗，但从未像今天这般，红了眼，落了泪。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云轩，谁能想到，此刻的柳若仙，道心竟是如此的脆弱，会因无意中的一句话，便破了防，伤了神？
柳若仙娇躯微颤，雪白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玉手握成拳，无力的敲打云轩的胸口：
“三万年不曾回来看一眼，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感受到声音中，强烈的情与怨，云轩沉默下来，一双放在柳若仙身上，不老实的手，也收了回来，没有了调戏的心思。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尊如此柔弱的一面，憔悴，凄迷的模样，惹人怜惜。
柳若仙前倾身子，螓首伏在云轩的肩膀，哭诉道：
“这么多年不回来，一回来就这么欺负我，还，还说……”
还说祖师来了，你也不放过，这句话，柳若仙靠着仅存的理智，终究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柳若仙抽了抽有些泛红的鼻子，继续道：“每次回来，都变得更加不像样子！”
“以前任劳任怨，自从外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就变了，不止学会了开青楼，还学会了欺师罔上！”
云轩：“……”
那段时间，他在闭关吸收历练的道果。
至于欺师罔上，这倒是没话说，确实是真的，以前虽然也喜欢动手动脚，但基本上会见好就收。
恢复记忆后，他更喜欢在师尊的反抗下，霸王硬上弓，享受其中的征服感……
柳若仙玉手微颤，缓缓向云轩的脸颊摸去，眸中泛起柔情，痴痴道：
“这次回来，就别离开了，好吗？”
“你是谁，我是谁，都已经不再重要，我们找座仙山，远离红尘，了却残生。”
云轩眉头紧缩，他察觉到了不对，以师尊的性情，打死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师尊，你先别激动，我再为你检查一下。”师尊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事关灵魂，而他刚才检查的只是身体。
柳若仙以为云轩不愿意，想要转移话题，敷衍了事，眼泪顿时成串滴落，抽泣道：
“我这辈子，一心向道，与世无争，处处淡薄，却为你犯过嗔，犯过怒，犯过愁。”
“你个偷心小贼既然不愿意，当初为什么要厚着脸皮粘着我？怎么撵都撵不走？”
“抓紧了又要松手，是在报复我，玩弄我，想看我笑话吗？”
柳若仙声音如泣如诉，充满了哀怨。
云轩正想说什么，就见她悲伤过度，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属实吓了云轩一跳。
就在这时，杨青青现身于洞口，身后跟着一身男装的柳倾仙。
“师弟与师尊久别重逢，定有很多话要说，会有所疏忽，也是理所当然。”她走到云轩身边，自责道：
“师尊因师弟之死，心境受损，遭功法反噬，天心破碎，受不得一点刺激，这事我应该早点和师弟说的。”
杨青青见柳倾仙气息极度不稳，想到她与师尊的关系，于是带着她急速赶了过来。
云轩轻轻摇头：“不是师姐的错，情爱一事，本就有违天心之道，师尊会这样，我早该想到了。”
说着，他看向双眼无神，一脸木然的柳倾仙：
“据我检查，师尊的灵魂有失，想必这位就是她一点真灵所化之人吧？”
杨青青点头：“当年师尊天心碎裂，身体状况与日俱下，无奈之下，只好将破碎的天心强行糅合在一起，再灌以一丝真灵凝聚出柳倾仙。”
“这样，即使她没扛过这一关，日后凭借柳倾仙，也能有一线生机。”
云轩摸着柳若仙的手，叹了一口气：“难怪师尊这么……多愁善感……”
经过杨青青的解释，他彻底弄明白两人的关系，准确的说，是一人。
柳若仙是有着修为，与记忆的师尊，而柳倾仙没有修为与记忆，但却有着师尊曾经向道的心。
沉默片刻，杨青青忽然问道：“需要让柳倾仙消失吗？”
云轩坐在棺材上，摆手道：“她们还是融合吧，虽然我想让师尊彻底敞开心扉，不再偏向大道，但这样的师尊，却不是完整的。”
“我会用自己方法，改变师尊的道，而不是直接销毁。”
闻言，杨青青双手掐诀，口中默念着什么，柳倾仙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柳若仙的体内。
做完这些，她眷念的看了一眼，正为师尊调理气息的云轩，而后神色复杂的瞥向师尊。
当时若不是她生出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师弟和师尊，不可能会在一起，兴许，她与师弟之间的结果，会不一样……
杨青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转身离去，不再想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过去已成事实，未来尤为可知！
杨青青离开不久，昏死过去的柳若仙，猛的睁眼，甩开云轩的手，声音如九幽寒冰，刺骨冰凉：
“刚才的事，乃心魔之言，你给我忘掉！”
云轩笑道：“看见师尊中气十足的模样，徒儿就放心了。”
“别给本尊嬉皮笑脸！”柳若仙冷冷的看着云轩：“给本尊忘记，听见没？！”
“忘记什么？”云轩明知故问。
柳若仙冷哼一声：“你心里有数。”
云轩见师尊没有出现难为情，恼羞成怒等情绪，不惊反喜。
这才是完整的师尊，这才对味，这样的师尊，欺负起来才有意思！
刚才的师尊，战斗能力太差了，才摸个手，亲个嘴，就受不了了，有各种情绪。
以前师尊那次不是到最后一步阴阳调和时，才会羞恼？
云轩好整以暇：“众所周知，心魔由心而生，师尊若是对徒儿没有想法，又岂会诞生此等心魔？”
“本尊天心大成，一心向道，岂会有儿女私情？”柳若仙扬起冷笑，眼神不屑：“正是没有，才会产生这类心魔，欲要蛊惑本尊，以此坏我道心！”
闻言，云轩懒得争辩，他了解师尊，这位的嘴，比小萝莉的还硬，就算证据十足，对方也会死不承认。
不过，这一次，他会让对方服软，不仅是嘴上的，更是心上的！
“一心向道？”云轩神采飞扬，大笑一声：“我就是道，我就是法，我就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