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来二去，飞机已经开始滑行准备升空。顾烟顿住了一会儿后直接找借口拒绝：“不好意思，飞行模式了。”
“哦。没关系的，之后有机会再加上也行。”
他给自己打了圆场。
顾烟轻笑了笑，尴尬地扭转了头。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错过最后看沈辞的时间，此时，飞机已经不知跑到那条道上了，距离中控台已经越来越远。
想到刚刚进来机舱时他还在落地窗前驻足看她的画面，顾烟的心仿佛被人发掘最底处叫人最难以发现的热源。
被她硬生生压制着藏起来的温暖全部喷了出来，涌入四肢百骸。
她指尖轻轻抓了一下掌心。想起姚倩倩说的话：如果挣脱不了缘分，那就坦然顺从心里的想法过。
沈辞也说：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你的工作，你的前程。其他的交给我。
他的意思是他会靠近她的，会迁就她。
思绪一通乱回顾后，她靠着座位磕着眼缓缓进入休眠状态。这一觉睡得还挺安稳，即便耳边有气压声响绕得她有点儿头疼外，她似乎完全对身边以及飞机上所有的事儿和声音都听不见。
“沈先生？你还好吗？
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儿吗？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你不说，那我只有带你来这里了。醒了可不能怪我。
你眉毛真长，脸怎么这么俊？天仙下凡吗？
介意我亲一口吗？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我不客气了。”
睡梦中，一朝仿佛将她拉回和沈辞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面时。他喝得醉醺醺，她一路跟着他，看他实在走不动路快倒路边树干上时，上前终于鼓起勇气扶住他。
她小心思地带他去酒店，开了房，本就没打什么正主意，当她第一眼在杂志上看见他时就想要他了，后来他去南大演讲，她也在，那是第一次近距离见他，作为献花的人，跟他在学校的舞台上第一次握手。
那双手又大又修长漂亮，比女人的保养得还好，矜贵。可他脸上的笑，却是温和的。看不出架子。
是那种真正名门出身却从不对下面的人轻视或是看低的样子。
骨子里透出来的矜贵温和。
再后来他生意遭遇滑铁卢，落魄。传闻中的女朋友曲深深也弃他而去，他那天喝醉酒，正是曲深深出国之日。
顾烟想到这些心就绵延地疼。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沈辞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们在一起之前，她还偷偷暗恋过他好长好长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里，她拼命往上爬，不仅要憋着单相思的苦，还要承受他已有女朋友的痛。
那些晦涩的懵懂的疼痛的暗恋时光，也是她青春年少时唯一拿得出手的奋斗史珍藏。
“女士，女士，醒醒，咱们的飞机已经落地了，您可以下机了。”乘务员的声音将她惊醒。
外头，已经夜色四合了。落地了，站台的灯光打过来，照进她的眼里。只是这边站台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了。
“谢谢，不好意思，睡过头了。”顾烟整装出发。
之前跟她要微信那个男的也不见踪影了，居然都没喊她一声。也好，至少不用担心落地还被骚扰。
等候行李时，顾烟才将手机关掉飞行模式。咚咚咚响着，除了群消息，还有苏斌和姚倩倩发过来的问候微信。
顾烟一一回复。
【已抵达上海，勿念。】
正打算关掉揣兜里，谁知一条信息弹了出来。又勾住了她目光。顾烟点进去。沈辞说。
【嗯，会乖的。到了报平安。--你的阿辞。】
顾烟头猛地被什么东西冲了一下，正纳闷，往上一拉这才发现这句“乖”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