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他们不但利用生命之泉处理灵石，还利用它大量繁衍魔族后裔。】
晴天心情沉重传音白景炎。
白景炎比晴天了解魔族，同样十分感叹，【一般情况下，魔族与人族很难孕育子嗣，高阶智慧魔族的后裔也极其稀少。】
【他们利用生命之泉打破自然规则，就能大量繁衍混血魔族。】
【这类魔族潜力比低等魔兽高，性情相对温和，往往在幼儿时期就能完全化成人形，能很快融入人类世界。】
【客观说，这是魔族壮大族群和人族共生极好的办法。】
晴天望着泡在灵泉水里的魔族幼体，冷冷道：【对兰泽来说，这是灾难。】
白景炎沉默下来，作为魔族他此刻也很矛盾。
本来魔族能诞生如此多的优秀族人，他应该高兴，但峡谷一族的做法违背了自然规律和人族意愿……
其实在他控制的领地，也是鼓励人魔交往通婚的。
但兰泽如果真的被判定为魔域的一部分，联通魔域主大陆，后果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神域。
如晴天所说，过多的魔族确实是灾难。
峡谷一族为了魔族复兴无所不用其极，将兰泽推向了不可控的深渊。
两人步伐沉重地一路从主殿走访到两个侧殿。
每个侧殿都有灵泉培养的魔族幼体，只是按照潜力和性情进行了分类。
【如此多的幼体，不知需要多少母体。】走出大殿，晴天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
白景炎尴尬地回道：【魔族和人类不同，受孕难，但一次可以孕育二到五胎，阶位越高子嗣越少。】
【长期下来，数量也很可怕。】晴天皱眉，【所以埃米尔他们才不断贩卖奴隶，连修炼者也敢拐卖。早期的人魔混血，一代代生存繁衍，现在恐怕已说不清是人还是魔了吧。】
谈到这里，晴天只觉得呼吸都沉重得难以负荷。
兰泽，可能早就不是她以为的兰泽了，而是掩藏在人族社会表象下的魔域。
世人表面的善意下，是否都有一颗流动着魔念的心核。
这一刻，晴天有些茫然。
她到底守护的是什么……
是亲友的幸福？兰泽的和平？还是人族的安宁？
但若兰泽的人族早就堕落污染，注定走向灭亡。
她的守护还有意义吗？
迷茫混沌中，她和白景炎来到了第二个神殿。
如果说第一个神殿带给他们的是震惊，那第二个神殿就是极端的压抑。
原本神圣的大殿被改造成巨大的囚牢。
每一格牢笼，每一根锁魔链都展示着毫无道德的生命掠夺，陈述着多年的罪恶……
晴天的脸色变得灰败。
这是她曾经诵读神史的圣殿，如今却成了魔族的孵化场，成了活生生的炼狱。
神殿里各种难闻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哀叹和哭泣时不时响起。大部分人在休息，少部分眼神空洞的发怔......
望着被囚者枯瘦脱相的脸颊，大小不一涌动着魔息的隆起腹部，晴天觉得双眼发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白景炎同样呆滞地愣在当场。
之前看到那么多混血幼体他就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这样的非人场景还是难以接受。
哪怕过去见惯了魔域的混乱血腥，也无法忽略此间的冷酷残忍。
这些人仿佛只是没有生命的容器，仅仅为了承载魔族预设的未来......
夜间的凉风吹过，大殿里潮湿血腥的气味让人作呕，晴天和白景炎冷着脸快速穿过主殿，来到连通侧殿的走廊。
灵能灯浅淡的光芒在昏暗的走廊里犹如鬼火，照不清两人铁青的脸。
心照不宣的沉默，是此刻唯一的默契。
咒骂，痛恨都无法控诉历历在目的罪恶。
白景炎见晴天低垂着头交叉双手抱在身前，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如此单薄孤寂……
“抱歉。”
他不知该说什么安慰晴天。
以他上位魔族的立场似乎也很难让人相信他的态度。
晴天抬起头，眸光清冷，“这不是你的错。”
白景炎神色微暗，“若是过去的我没有那些执念，现在就不会发生这些……”
晴天摇头，仰头望向神域灰雾般的天空，目光深远幽凉。
“你我都只是时空交错循环里一道荡开的波纹，既不是起始也不会是终结，也许沿途会留下余音，但终究会远去。”
“把自责留给过去吧，我们还得往前走。”
说到这里，晴天严肃地看向白景炎。
“现在想来，魔族也曾是正常的生灵，若是能不被魔欲控制，也未必会掀起魔祸。”
“如果阻止不了兰泽成为魔域，那我们就试试把魔域拉回正常的时空。”
“就像你之前说的，努力过便无愧于心。”
白景炎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你比我想象的坚强。”
晴天无奈叹气，“这样的坚强实非所愿。”
气氛缓和下来两人继续前行，望见前方的侧殿。
半敞的大门有不少高大的化形魔族出出进进。门里，叫声、笑声、哭声、骂声混杂交织在一起……
“我们不要过去了。”白景炎皱眉劝道。
侧殿内不和谐的动静让人尴尬得难以自持，那样的混乱他不想让晴天看见......
晴天呼吸微促紧握拳头，周身腾起恐怖的魔压，这一刻她只想掀翻整座大殿！
白景炎皱眉，上前一步强硬地将她按进怀里，“冷静些。”
晴天胸口起伏，缓了一阵才压下怒意和冲动。
白景炎叹息一声，拉着她离开了通道。
最后一座神殿有不少高阶魔族把守。里边是通过生命之泉清洗分类过的灵石石块。
蓝紫色深浅不一的灵石还未切割过，大块大块的整齐的堆叠在一起。
晴天和白景炎在神殿的花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传送阵，心里的疑惑得到了解决。
魔族必然是通过这个传送阵联通断裂峡谷和此地的。
大部分魔族应该都无法离开魔藤围拢的区域，更无法看见区域外破败不堪的神域大陆......
“走吧，去生命之泉。”
晴天的目的之一是用生命之泉祛除灵力空间里的灰血。
离开三座神殿，二人进入密林深处水汽弥漫的灵泉区。
晴天熟门熟路地直奔中心可以传达神谕的灵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