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不想让自己干扰其他人的判断，提议大家在纸上，把自己想选的演员名字写下来。
沈白汐率先拿笔，在纸上写了方紫的名字，对折完放在中间的桌子上。
导演和绍丛想了一会儿，也纷纷下笔。
高兴最后写完，然后把字条逐一打开。
两张字条写的是黎月，两张字条写的是方紫。
平票。
“那就讨论一下吧。”这次导演先开口。
“我选方紫，她的表演很符合我心中的女主角。”
导演也选了方紫，那选择黎月的就是高兴和绍丛。
沈白汐看了绍丛一样，刚才还以为他不喜欢黎月。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方紫今年二十二岁，演十七岁少女会不会有违和感？”高兴皱眉，说出他的顾虑。
其实单论演技，他觉得黎月和方紫都还行。
但是黎月的资料上显示，她今年十九岁，年龄比方紫更合适。
这也是他最后选择黎月的原因。
绍丛跟着附和，“我也觉得黎月合适，我和她搭档过，会比较来电。”
虽然是推理小说，但男女主角还是有感情戏的。
所以男主角的感觉很重要。
“我刚才看你一直绷着脸，还以为你不喜欢黎月。”高兴刚才也看出来了，绍丛对黎月态度微妙。
绍丛装作没听见。
沈白汐最后发表意见，“我选方紫。”
话音刚落，绍丛就在旁边心直口快地说：“沈老师不选黎月，是不是因为她得罪你了？”
刚才黎月向沈白汐道歉，大家都看到了。
沈白汐看了绍丛一眼，他好像很不服气似的，眼睛斜向另一个方向。
刚要说话，一道冷淡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选方紫。”
宁深从门外走进来，有意无意地站在沈白汐身边。
“你怎么来了？”高兴表情诧异。
宁深没搭理他，先看了一眼绍丛，淡淡问道：“我没有发言权？”
“有有有，当然有。”高兴看出宁深不太高兴，赶紧圆场。
但是接下来，绍丛充分向大家展示了，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为什么不选黎月？她明明比方紫合适。”
“我和方紫不来电。”
小话痨还挺固执，说完甚至瞪了沈白汐一眼。
好像在埋怨她公报私仇。
沈白汐：……小孩，你刚才要看我的新书时可不是这样的。
“那你就不要演男主角了，我演。”宁深可不惯人毛病，直接一句话怼回去。
绍丛终于闭嘴，委屈地低下头。
导演在旁边插不上话。
在宁深面前，就算导演也是打工的。
高兴叹了一口气，还得帮忙圆场，“我能问问理由吗？”
他问的是宁深。
结果绍丛还以为高兴和他是一伙的，又来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看着宁深。
好像宁深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他还能再辩。
宁深笑了，讽刺渗入声音中，看了一眼绍丛，指着黎月的资料，“你再查查，她今年到底几岁。”
女演员年龄造假，是很常见的。
宁深说的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
绍丛还想说话，被导演一把按住了。
“你再说下去，男主角就真要换了。”导演比绍丛明白得很多。
宁深是最大的投资方，他要选谁，根本就不是其他人能左右的。
再说了，导演本来也倾向女主角选方紫。
绍丛被按住，没有人再反对。
女主角定了方紫。
但是宁深好像吓唬小孩有瘾，瞥了绍丛一眼，直接说：“要是男主角不行，直接找他经纪人换掉。”
他得让绍丛明白，什么叫公报私仇。
“你差不多行了。”高兴壮着胆子劝了一句。
结果宁深看也没看他，反而看向沈白汐，“你还有事吗？”
从宁深进来开始，沈白汐就没轮上说话。
这会儿见他看过去，直接摇头，“我没事。”
虽然不知道宁深是不是故意的，但为她撑腰了，沈白汐当然不能拆他的台。
“那走吧。”宁深直接往外走。
沈白汐看了一眼其他人，道了一声“再见”，然后跟上去。
过了一会儿，导演先缓过神来。
“他们这是……”他看着高兴。
“住得近，顺路送一下。”高兴心里苦，还得帮着遮掩。
至于其他人相不相信，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回去路上，宁深开车，沈白汐坐在旁边。
车子开到一半，宁深忽然问：“你写新书了？”
问题有些突兀，沈白汐顿了一下，“刚写了几章。”
“先发给我看。”宁深说。
然后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立刻补充道，“我们可以先买版权，高兴说的。”
高兴不知道自己又当挡箭牌了，刚送走导演，回头就打了一个喷嚏。
沈白汐侧过头看着他。
阳光透进车窗，照在漂亮冷白的侧脸，像笼了一层柔光。
“好，回去就发给你。”她说，语气带着不自知的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