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采薇带了一个男孩来学校的事情，就传遍来了海山实小的几个办公室，搞得周采薇办公室外面一会儿就来两个人观望观望，一会儿就来两个人进来找个东西，实则是在看李茂。
好家伙，看来，周采薇非要把自己拉到海山实小来，是有目的的。
李茂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己今天来的主要任务，恐怕还不是陪周采薇过个生日，而是来做一次工具人。
只怕用不了几天，那些想追求和已经在追求周采薇的人，都会知道有李茂这号人的存在，他姓甚名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周采薇名花有主，他们只能望花兴叹自己福薄命浅。
过了会儿，汤鸿鹄也过来了：“茂哥！”
周采薇一愣，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切了？以往汤鸿鹄看到李茂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的，最多喊一声“老李”“老茂”的，这次居然喊“茂哥”，真是活久见。
她不知道那天晚上在妙香阁的事情，所以无法猜到原有。
汤鸿鹄刚开始跟周采薇一道分到海山实小的时候，委实兴奋了许久，觉得那一帮暗恋明恋着周采薇的同学当中，终究还是他汤鸿鹄抢到了近水楼台。
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很多强有力的新的竞争对手逐一出现，论家境论人品，他都不占优势，久而久之，只能在李茂等人面前，摆一摆城里人的谱，想找回一点面子来。
不想那天看到李茂的出手，才知道这家伙原来也是深藏不露，于是心灰意冷地自觉退出，甚至还有些希望李茂能够击败那些二代，让春师人守住春师的校花。
李茂笑呵呵地跟汤鸿鹄打着招呼：“刚才就想打电话给你了，周采薇不让。”
“为什么？”汤鸿鹄愣了愣，自己又不是个女人，周采薇何以不让李茂联系自己？
李茂笑着说道：“她晚上要请我吃饭，又不想带上你，所以不肯我打电话给你。”
“胡说！”
周采薇走过来，拎了拎李茂的耳朵，笑着跟汤鸿鹄说：“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晚上一起到学校斜对面的锦绣餐厅吃饭，他净会胡说八道。”
“什么？”李茂掰开周采薇的手，“今晚不是我们的二人世界，还有电灯泡在？”
汤鸿鹄尴尬地笑笑：“那我还是回家吃饭得了。”
周采薇连忙劝住：“别听他的，今天听我的。”
特意过来看李茂的几个人，本来还拿不准，刚才看周采薇竟然去拎李茂的耳朵，又听到李茂的话，汤鸿鹄还认识李茂，几个事情一串联，顿时就清晰明了，这个男孩是周采薇在春师上学的时候就谈的朋友！
等到散学的时候，李茂才知道，今天的晚餐，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有上次遇到过的范云容。
双边会晤变成了四方会谈，李茂也没意见，起码还能有个人陪自己喝两杯。
四个人两两地走出校门，校门口挤满了还接孩子的家长，人群中竟然还有一个男人，一样手捧着鲜花。
不过没等他走过来，周采薇飞快地拉起李茂的手，然后把自己的脸蛋贴在了李茂的胳膊上。
这一招特别见效，那人怔怔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走了几十步路，就到了锦绣餐厅。
这家餐厅只能说是一般，跟“锦绣”二字完全不搭边，从装饰来看，应该已经有了年份，环境不算好，也不算坏，人气似乎还有些不足。
周采薇点完菜之后，四个人就闲聊起来。
“应该去买个蛋糕的。”范云容说道，“可是采薇不肯。”
“嘻嘻，最近我在减肥，不能吃甜食。”周采薇甜甜地笑着，碾压了一切甜食。
“哪有生日不吃蛋糕的？”范云容不解地摇摇头，却从衣服里面的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来，“不过，生日礼物不不许不收啊。”
“礼物当然要收啦。”周采薇笑着接了过来。
这是一款香水，外包装就比较精致。
李茂不识货，也不知道好不好。
汤鸿鹄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本书：“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谢谢！”周采薇也收了过去。
李茂嘴里叼着烟，却没有点上，在这儿抽烟，会影响到大家，他也就闻闻味道。
两个人送完生日礼物，都扭头看着李茂。
李茂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范云容忍不住了：“我们都送采薇礼物了，你难不成真的空手过来的？”
“就是，一分钱都不想花？”汤鸿鹄也看不下去了，既然周采薇都对李茂有意思了，他李茂真好意思来吃白食？
李茂严肃起来：“瞎说，我一路上倒了几班公交车呢，怎么能说一分钱不想花？”
“切！”两个人都不屑起来。
周采薇好看的脸上上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她就跟范云容有说有笑起来，还不忘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瓶酒来，狡黠地一笑：“我偷了我爸爸一瓶酒。”
李茂一看，卧槽，居然是茅台，大概是觉得包装盒不方便，周采薇甚至都将包装盒拆掉了。
“我的确没有买什么东西，但不代表我没有带生日礼物啊。”
李茂从兜里拿出新买的那一块玉坠来：“这是我戴了好多年的一个玉佛，今天就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了。”
这是一块弥勒佛的玉坠，淡淡的翠绿色，很是温润，弥勒佛的面部笑眯眯的，还有点憨态可掬的样子。
“真是你一直戴着的吗？”周采薇顿时高兴起来，眉毛轻轻扬起，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
其实她对玉石并不懂，但却饶有兴致地看了许久。
汤鸿鹄忍不住说道：“这玉坠的挂绳这么新，怎么可能是戴了很多年的？”
李茂笑嘻嘻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玉石是越戴越水润，但原先的挂绳旧了，我今天特意去让人重新换了一根。”
“没事没事，我很喜欢。”周采薇不在意地摆摆手，继续把玩着玉坠。
不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李茂打开酒，跟汤鸿鹄喝了起来，周采薇与范云容则要了一瓶果汁。
四个人聊了会儿学校里的趣事。
第一杯酒喝完，周身血液循环加快，加上餐厅里还开着空调，李茂赶到有些热，脱下外套，挂在椅子后背上，然后从里面兜里拿出烟盒来准备抽根烟，不想却带出一张纸片，落到了地面上。
一旁的汤鸿鹄见状，主动帮忙捡了起来，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笑了起来：“还说是戴了很多年的，这里的收据却是今天的。”
李茂的把戏被拆穿，他也不着急，笑嘻嘻地说道：“糟糕，忘记销毁证据了。”
周采薇愣了愣，随即打了一下李茂放在桌子上的手：“整天就知道骗我！”
“那是为了逗你开心，我对你的真心，可不是骗你的。”李茂顺势抓住她的手。
范云容不乐意了：“好肉麻啊，你们能不能不要当着我们的面秀恩爱？”
“就是！”汤鸿鹄响应到。
“那你们两个也可以秀一秀。”李茂指了指两人。
“乱说！”范云容不好意思起来。
汤鸿鹄也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闷头抿了一口酒：“哎，我酒量不行，再喝就醉了。”
周采薇把手抽回去，捏了捏衣兜里的玉坠。
八点钟的时候，四个人吃完晚餐，范云容和汤鸿鹄都主动自觉地要赶回去。
周采薇一一跟他们告别，还叮嘱喝了酒的汤鸿鹄到家之后，务必要发一条短信给她。
“你今晚回去吗？”周采薇看着李茂问道。
李茂挠挠头：“算了，这么晚了，也没车回去，我找个宾馆住一个晚上吧。”
“这儿恐怕没有，得到下一个路口。”周采薇指了指南面。
这儿沿街都是商铺，而且上学放学的时候都特别拥挤，又是小学初中的，的确不适宜在这一带开宾馆。
倘若这边有几个大学的话，开个小宾馆还是很有生意的。
“走吧，正好散个步。”周采薇拿起自己的小包。
两个人肩并肩地往前走着，路灯下的影子，随着步伐一会儿变长，一会儿变短，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淡薄。
“听汤鸿鹄说你生意做得不小，你都没怎么跟我说过这些事情呢。”周采薇边走边抬起头来说着，眼睛里反射出路灯的亮光来。
李茂觉得跟她说说也不要紧，于是把自己拿到了拆迁款之后，在里余镇上租下了文化站的一楼，到春风电器跟程宇铭谈合作，主动跟春花电器的池玲玲沟通等等事宜，再到现在准备在万庄镇和港口镇开设门店，已经贷款买下了新港大市场的五间门店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中间自动忽略来了柳云卉的戏份，毕竟，在开店这件事情上，柳云卉算不上是个主角。
周采薇微微叹了一口气，呼出一团白白的雾气，又裹紧些衣服：“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却都不知道呢。”
“都是瞎折腾，拿不上台面的琐碎事情。”李茂糊弄着。
周采薇摇摇头：“我想找个时间去你们学校看看，去你那个门店看看。”
李茂一听，吓了一跳，周采薇到里余初中去，这还了得，就算只去里余镇上的门店，也是不行的，门店里的那些人，基本上都认准了柳云卉才是老板娘，这要是多出一个人来，自己这个渣男的身份就再也隐藏不住了。
“那地方没什么好看的，”李茂直接拒绝，又觉得这样过不了关，未必能劝得住周采薇，干脆转了个方向，“我在新港大市场拿下了五个店面，打通之后就可以连成一片，那地方才算是我真正起步崛起的地方，要不，等元旦的时候，或者寒假的时候，你去那里看看，绝对很棒。”
周采薇哪里想到李茂的歪心思，一听这话，笑逐颜开：“那好，我就寒假去，说实话小学里面事情还是很多的，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轻松，我平时还真没有多少时间呢。”
“你们小学有什么屁事？又没有升学压力！”李茂不屑地笑了笑。
国内的教育而言，中考高考是个指挥棒，但小升初是不设条件的。
“哪有你想得那么轻松，”周采薇抱怨道，“虽然明面上我们不允许公布学生的考试成绩，但我们内部是掌握的，学校与学校之间要比较，班级与班级之间要比较，除了教学任务之外，其他的琐碎的事情也是一大堆，今天这个比赛，明天那个检查，后天还要考核……”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李茂只能安慰安慰她。
“对哦，过了今天，我就正式年满十八周岁啦。”周采薇突然又笑了起来。
李茂有些想笑，这丫头还真是，刚才还牢骚满腹，现在却笑靥如花，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得上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十八周岁的女孩，在李茂的眼里，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年纪。
“不过，我始终还是不喜欢做一个老师。”周采薇刚刚笑完，又回到了原先的路子上来了。
没有那个工作是轻松的。
李茂刚想劝劝她，很快就否掉了这个决定，转而问道：“那你喜欢做什么呢？”
“我想跟你一样，做点小生意，开个咖啡店，或者花店，书店什么的，每天自由自在的，自己高兴了就开门营业，不高兴了就关上门，煮咖啡给自己喝，在阳光下看看书，养养花，多惬意。”周采薇微笑着描绘自己所设想的生活。
李茂心想，这样的日子谁特么不想，但要想过上这样的生活，首先得实现财富自由才行，否则的话，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怎么可能有诗和远方？
“岂止是惬意，简直是爽歪歪！”
李茂嬉笑着回应着她，今天是人家十八周岁的生日，自然不能拂了她的心情：“这就是自由啊，自由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对哦，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
周采薇点点头，随即又自嘲起来：“我也知道，这是个妄想啦，我们女孩子都爱幻想，喜欢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的，你能理解？”
“那也未必是不切实际，”李茂笑道，“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对以后李茂还是很有自信的，虽然不敢说能成为叱咤风云的大佬，但发点财，实现财富自由，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不行！”
没想到周采薇却一口拒绝：“我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