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多年的林氏集团仿佛只在一夜之间就塌了。
部分高层该抓的抓，该判的判，很多人都是正吃着早饭就收到了约谈通知。
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然后就是各种抛售，或者自立门户。
分崩离析。
显然，巴不得它死的人多到一只手数不过来。
被林氏集团恶意针对了半年多的陈路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当天上午，他就来到林氏集团旗下那家游戏工作室。
可能因为全都准备走人了，一路连拦他这个陌生人的都没有，畅通无阻。
走到工位区，刚好看到一群人正围在一起。
站在人群中央的是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男生，陈路还真能想起他的名字。
好像是叫洪文杰。
他之所以还想得起来这人是谁，主要还是梁芷柔的功劳。
因为这人是他和梁芷柔刚确定关系那天，一起去创业基地选房间的时候遇到的。
陈路没想到过去这么久，自己依旧能清楚记起和梁芷柔第一次出来约会的悸动，更没想到居然顺带着也记住了这号人。
“我们身为游戏人，却做出盗用同行数据这种事，本来就是要遭报应的。”洪文杰沉着脸，无力地坐回椅子上。
“可这也不怪你啊文杰，林总让我们这样做，我们没得选。”
站在他身旁的男生轻声安慰，年纪看起来也差不多。
洪文杰摇了摇头，“怪我选错了人。”
周围静了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又突然小声问道：“工作室真的开不下去了吗？”
“我没钱了，林氏集团该给我们的钱一时半会不可能追回来。”洪文杰脸色愈发阴沉，“我今天早上刚得到消息就去了国香资本一趟，那于总根本不愿意搭理我。”
女生愣了愣，眼眶逐渐变得通红，“可是，可是大家从大学还没毕业就在一起工作，我不想走......”
这番话好像刺入了所有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气氛很快再次沉寂下来。
“把你手里的人都带过来吧，我北极星收了。”
这时，原本有些凄寂的公司里突然响起一股清澈洪亮的嗓音。
察觉到众人目光全都朝自己投来，陈路只是轻叹口气。
目前市面上年轻人占比最多的游戏公司，可能仅此两家了。
突然感觉，这好像就是没在林氏集团恶意竞争下挺过去的北极星。
如果他当初没搞出那么一系列林景明意想不到的花活，可能也会落得这么个结局。
洪文杰显然知道他是谁。
看着对方错愕的样子，陈路只是轻轻笑了笑，“我要做一个研发成本几千万的项目，有兴趣吗？”
“你......你让我去你那打工？”
“也不能说是打工吧，到时候工作小组一分为二，你还是管这么多人。”陈路耸耸肩，“这位置我本来是留给李阳的。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能把他挤走，这位子就给你来坐。”
他故意没把话说满。
洪文杰要是真做得到，他当然会履行承诺，让洪文杰继续当组长。
但是这批人得让彭乐云来带，相当于让彭乐云和洪文杰换一下位置。
这些人看起来关系不错，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消化起来必须慎之又慎。
“怎么说，愿意吗？”陈路见他没说话，又把视线移向周围，“你们工作室原班人马我照单全收，对你来说只是老板从林景明换成我而已。”
“我知道了。”
听到李阳这个名字，又听到陈路这从开始就充满暗示的发言，洪文杰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总感觉陈路就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他看这个同龄人的眼神也不自觉多了一丝畏惧。
他顶多比陈路大两岁，如今对方早已风生水起，他带着自己工作室创业创一半被人坑害收购了不说，如今还要面对分崩离析的局面。
这次，应该不会再跟错人了吧......
抱着本就无路可退的想法，洪文杰还是答应了陈路的提议。
或者说，他心里甚至有些感激。
“我会把李阳弄走，不会弄脏你手的......”他低着头道。
陈路笑着握了握他伸出来的手，“就喜欢跟聪明人聊天。”
......
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北极星就完全合并了掌娱工作室，并借此拿到了之前和于春兰说好的四千万投资。
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消化掉一家和自己体量相仿的公司，对外界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明明林氏集团旗下其他分公司的收购项目一家都没谈好。
他们不知道，陈路为了这件事，在不确定结果的情况下，提前准备了足足半年。
在宣布合并当天，北极星紧接着就宣布了二次元风格3d开放世界手游《终焉之门》立项的消息。
对外公开的初期开发成本，六千万。
这条赛道的所有龙头都莫名感到了一丝压力。
他们从未正眼看过的北极星，只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短期内能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庞然大物。
毕竟除了这行业真正的龙头，他们制作初期能投入在一款游戏里的资金也就这个数了。
而且北极星还是秘密研发，明明之前被渗透的像个筛子，现在他们连点风声都摸不到。
能捞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所有人都意识到北极星似乎并非池中物。
可他们如今再想针对已经晚了。
......
杭城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晚。
当漫天鹅毛纷纷扬扬落下的时候，已经是一月上旬。
棱角分明的雪花在空中四处飘散，给本就寂静的街头平添一丝肃穆。
“下雪了！”
梁芷柔仰着头道。
说罢她又侧过身，帮陈路理了理领口，让冷风不那么容易钻进去。
陈路看她穿着身淡绿色羽绒服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只笨企鹅。
这憨憨天气暖和的时候陪他出来偶尔还会照着他xp搭衣服，冬天就是把那几身羽绒服换来换去了。
当然，这正合他意。
这天，梁芷柔刚放寒假，两人待在家里没事做，便打算出来看看房子。
最近陈路没什么时间，房子都是王晓霞四处帮忙挑的，选出一些然后再让他们现场去看。
其实王晓霞给的那些建议里期房和现房都有。
不过两人不约而同的全都没提要去看那些还在建的楼盘，就像看不见似的。
陈路问她，她就说买现成的房子有安全感，小脸都憋红了也不肯说是急着结婚。
只能说懂得都懂。
“是这边吧？”陈路走出几步又停下，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些装潢特别精致的高楼。
梁芷柔不太相信自己的记性，点开手机备忘录看了一眼，点头道：“嗯嗯，是这里。”
“那去看看吧，早点挑好早点把你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