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了呀。
季糖糖看着路宁，心里算是完全的明白过来。
带着村民来到山寨是怕他们半路逃跑。
现在是为了让他们加磅，如果程温棋输了，路宁大概已经准备好了牵制他们的手段了吧。
不巧，季糖糖没有慈悲心肠。
“你杀人吧。”季糖糖活动着手腕，云淡风轻，“不划算。”
村民被陆陆续续的带到寨子里，吵闹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阿棠。”程温棋提着衣裙缓步走了出来，微微附身，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希望这一次路公子不要再出尔反尔。”
“当然。”已经一步一步达到了目的，路宁自然没有了出尔反尔的理由，“赢一局放五十个人，程大夫不过赢六七局就够了。”
季糖糖脸色阴沉下来。
真是太狗了。
程温棋赢一局换五十个人，可是输一局就把自己输进去了。
“好。”程温棋笑容不变，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轻轻偏头，“我不会射箭，不如……我用银针吧。”
季糖糖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是和商滍之搭配买来的石雕，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见在她身上察觉不到什么，路宁点了点头，听不出情绪的开口，“好，我不占程大夫的便宜，在下可百步穿杨，就将箭靶放在一百五十米，不知程大夫呢？”
“我力气小，十米吧。”程温棋笑的仍旧温柔，手掌交叠放在小腹，周身笼罩了一层慈爱的光辉。
像是在看一个玩闹的孩子。
季糖糖摸摸鼻尖，转身回到了房间，她没有多说话，笑容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差点咧到嘴角。
十米之内，程温棋的飞针不见敌手。
当初为了吸引热度，让网友下载官方App，程温棋在直播间表演了一个月的飞针。
从原本的十米飞到了后面的二十米。
只可惜过了十五米她的准头就一般了。
心里暗笑对方没有见过世面，季糖糖面色冷冰冰的。
今天天气不错，日头高悬，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山匪就把箭靶停在寨子的前院，程温棋出去的时候，路宁就靠在柱子上，微微仰着头，双手环胸，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季糖糖跟在程温棋身后走到他的身边。
“开始吧。”听到声音，路宁没有转头，也没有看她们两个，只是淡淡的开口。
生疏的模样让季糖糖一时摸不到头脑。
这破主意不是笑面虎出的吗？
怎么看起来笑面虎还挺不乐意的。
程温棋轻轻点头，“好。”
“走。”路宁直起身体，让村民每五十个人分成一团，指着一团又一团捆在一起的难民，“程大夫，请。”
程温棋看着路宁，视线没有落在难民身上，开口，“路公子请。”
路宁也没有在客套，接过一旁人递上来的弓箭，干瘦的手臂鼓起优美的线条，极富野性的肌肉打破他的温润。
指尖松开，箭羽飞速略过，在山顶的微风下仍旧是预定的轨迹。
“噗——”
闷声一响，箭头深深的扎进红心之中，仔细看那是不偏不倚的红心中央。
长眼微微眯起，季糖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路宁身旁。
箭术高手。
缓缓的点头，季糖糖的拇指摩挲着下颌。
他要是学会“品”字箭法，杀伤力应该会暴增。
天啊，想收徒弟了。
程温棋冷冷的看着，食指和中指夹起一绺秀发试着风向，抬眸对上了不远处的靶子。
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程温棋捻着发梢，从衣角上抽出了一根银针。
她的手极稳，捏着针尾，银针甚至没有颤动。
“路公子的箭术真是出色。”程温棋浅浅的笑着，笑意浮于表面，甚至看不见真诚，“接下来看看小女子的表现吧。”
捏住银针，程温棋甚至没有看靶子的位置，银针已经从指尖弹射出去。
云淡风轻。
似乎不过尔尔。
在灿烂的阳光下，只看到了她指尖那一瞬的反光，后面根本看不清楚银针的轨迹。
它太细了。
细的仿佛不存在于世间。
落在靶子上连动静都没有。
路宁摆摆手，让身边的人如看看银针的位置，山匪快步跑过去，趴在靶子上仔细的辨认着。
“靶心！”山匪在靶子上看了半天，才看到已经没进去只剩下一点的银针，针尾还因为力道不断地振动着，他震惊的瞪大眼睛试图看的更加清楚。
“位置相同！”
又是一声高喊，路宁看向程温棋的眼神带有历色。
银针尚且纤细，如果换成铁钉……
路宁心头一紧，这一手真是漂亮的暗器手法。
季糖糖双手环抱悠哉悠哉的看着比试，指尖绕着腰间的配饰，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知道这叫什么吗？”偏头和商滍之说着话，季糖糖眨眨眼睛。
疑惑的看过来，商滍之反问：“什么？”
“偷鸡不成蚀把米。”季糖糖半靠在柱子上，抬眸看着商滍之。
“位置相同不就是程大夫赢了吗？程大夫的银针那么细，刚才我都没看到。”
“可是程大夫的靶子也近呀。”
“你怎么不说程大夫没有用弓呢，呢扔个木头都扔不到十米。”
“风那么大，程大夫的银针没有被吹跑已经很厉害了。”
“就是二公子输了吧。”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在周围响起，路宁清了清嗓子，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一局我输了。”
摆摆手，身后的下属拽过去了一团难民，听到七嘴八舌的求饶声，沉声说道：“闭嘴，你们的命被程大夫赢回去了。”
“请。”程温棋没有说话，抬手示意路宁。
还有好几局，现在说早了一些。
虽然最后还是这个结局。
路宁抽出箭筒的长箭重新搭弦， 又是划破长空的嗡鸣声，箭头稳稳的插进同一个位置。
惊呼声再次响起，路宁转头，就看到程温棋的银针与他的长箭同时插进靶子，紧紧的和上一根银针插在一起。
甚至插进去的深度都一模一样。
“厉害了呀。”季糖糖的实力很好，看的非常清楚。
意外程温棋的成长默默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