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夙晋的眼睛，季糖糖勾唇轻笑，搂住程温棋的脖颈，凑近她的脸颊。
“吧唧”一口亲在了程温棋的脸颊上。
看到夙晋快要瞪出来的眼睛，季糖糖得意的挑眉。
看什么看，这是她媳妇。
程温棋被冷不丁的亲了一口，无奈的抿着唇角，抬眼看了季糖糖一眼。
怎么还那么顽皮嘞。
季糖糖得意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商滍之拽着手腕拉进了他的怀里。
气氛似乎凝滞起来，四个人八百个心思。
商滍之指尖落在季糖糖的唇瓣上，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她的红唇。
心底的酸涩不断饿的翻涌，恨不得抬手给季糖糖擦干净了唇瓣。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
商滍之心里是说不上来的烦躁，心底泛起阵阵的酸涩，嫉妒在不断的吞噬着他的理智。
“怎么了？”躲开了商滍之的手，季糖糖不明所以的蹙眉。
什么眼神呀。
阴沉的好像要一口吃了她。
看着季糖糖躲开的动作，商滍之的手腕僵硬了一瞬，眼眶微微的泛起了红晕，远远的看着程温棋。
如果商滍之是开口质问季糖糖或许还能说的头头是道，这样一副委屈又不说的模样，让季糖糖心头一酸。
“没事。”商滍之偏过头，余光扫过程温棋，又偏过了一些，“你们是夫妻，我知道的。”
声音柔和细小，音色里浅浅的哽咽听着让人心疼。
程温棋微微挑眉，看着商滍之的神情，又看看被抓的死死的季糖糖，缓缓的勾起了几分弧度。
有意思！
非常有意思！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商滍之还有茶里茶气的一面。
这副小白花的做派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呀。
聪明人真是可怕，相当的可怕。
在看看自己家的二傻子，程温棋扫了一眼夙晋，无奈的瘪瘪嘴，和季糖糖傻到一处了。
“你……你……我没有。”季糖糖手忙脚乱的去安抚商滍之，指了指程温棋连连说道：“你误会了。”
她以前就这样玩闹的。
只是想气气夙晋那个呆子。
可是嘴里说着误会，季糖糖又不知道从哪里解释，只能不断地重复着。
感觉自己有点渣男的倾向呢。
季糖糖在心里给自己打上了一个标签。
“没事的。”商滍之轻轻摇头，身后的发丝落在的肩膀，抬眼间卷翘的睫羽轻轻的颤动，又半垂眼眸，“你心里有我就好。”
茶！实在是茶！
程温棋敬佩的摇摇头，看着已经头也不回的季糖糖，低声喃喃：“商滍之呀商滍之，活该你把人拿下呀。”
一张脸长在季糖糖的审美点上，关键人家还聪明。
从最初到现在，商滍之的穿衣打扮明显换了一个风格，就在季糖糖的喜好上蹦迪。
着实是有点水平在的。
感受到程温棋的视线，商滍之缓缓抬眸，两个人对了一个正着。
程温棋看的分明，商滍之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没有丝毫的委屈。
遥遥的竖起大拇指，程温棋张了张嘴，“佩服。”
商滍之意外的挑眉，眼底的笑意散的干净，冷淡深沉的眸子落在了她的身上，轻轻的颔首，再看向季糖糖笑意又染进了眼底。
“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我先回帐篷了。”商滍之握住季糖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低垂着眼睑满是黯然。
他想赌一把，看看季棠会选谁。
莫名的胜负欲让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可是心里总会有不甘心的奢求。
“我……”季糖糖抬头去看程温棋，眼神里带着询问。
程温棋翻个白眼，摆摆手，“去吧，去吧。”
真是服了。
“我送你回去。”季糖糖拉住商滍之，开口说道。
反握住季糖糖的手掌，商滍之勾起的浅浅的笑意，“好。”
他选了自己。
商滍之不断地在心里重复着，试图坚定些什么。
两人离开帐篷，程温棋才转头看向夙晋，见他低头生着闷气，无奈的摇头。
“坐。”轻轻抬手，倒了一杯茶水，程温棋推到了自己的对面。
夙晋面无表情的坐在程温棋身边，抬眼盯着她被季糖糖亲过的地方，怒火不停地燃烧，“你为什么不躲？”
“我为什么要躲？”程温棋闻言笑出了声，歪头看着夙晋一脸的困惑，“那是我夫君，她想做点什么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我们……”夙晋想要说些什么，对上程温棋清透的眼眸，又说不出来心里的话。
她都忘了。
风吹过水面，只留下了稍纵即逝的涟漪而已。
程温棋看着情绪波动明显的夙晋，意外的微微蹙眉，眼神微动，还是说道：“夙将军又是站在什么角度在这里质问我呢？我们很熟悉吗？”
言语就像利刃刺进夙晋的心里，不断地渗出鲜血，疼痛从心口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是啊，站在什么角度呢？
他凭什么质问她。
夙晋低垂下眼眸，看着平静无波的茶水，映出了自己的面容。
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难堪。
指尖轻轻的颤抖，数不清心底的酸涩，甚至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对呀，我们不熟悉。”夙晋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慢慢的点了点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心底的压抑让他有一种错乱的感觉，压在心里难受又委屈。
明明昨晚她不是这样说的。
“天色不早了，我们改天再说吧。”夙晋站起身，碰倒桌子上的茶杯，茶水洒打湿了他的衣袍。
手忙脚乱的扶起茶杯，夙晋头也没抬，落荒而逃。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程温棋端着茶杯轻啜了一口茶水，疑惑的皱起了眉。
奇怪，这不是她预料之中的反应呀。
哪里出了问题呢？
歪头认真的想着，程温棋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怎么喝了一顿酒，两个人更疏远了一些。
在程温棋的印象里他们已经走进了恋爱前的暧昧氛围里。
虽然奇怪的夫妻关系让夙晋不会捅破窗户纸，但是也不应该连连后退呀。
“难道是我想错了？”程温棋疑惑的低喃，贝齿咬住下唇，满脸的纠结。
她得好好想想。
季糖糖陪着商滍之回到了帐篷，他的帐篷是早早的就准备了出来，和她们两个人的帐篷差不多的布局，不同的地方就是贴身的东西都更加的柔软。
商滍之携着季糖糖来到了内间，昏暗的烛光下柔和了他的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额间零碎的发丝落了下来。
“坐。”说着，商滍之起身给季糖糖倒了一杯水，是清透见底的白水，还带着暖暖的温度。
季糖糖睡的不好，太阳落山就不敢再喝茶水了。
不然会让她本来匮乏的睡眠更加的雪上加霜。
商滍之撞到过两次程温棋给她准备白水，就记住了季糖糖的习惯。
捧着热水一口喝尽，季糖糖抬眼去看商滍之的神色，小声的开口，“你……”
“我没有生气。”商滍之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缓缓的阖上了眼眸，“我只是觉得不甘心，明明已经得到了所求却还妄想更多。”
妄想季棠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妄想季棠能离开程温棋。
妄想他们的以后。
商滍之无声的笑了起来，睁开眼眸眼底一片的清明，“我自己会想通的。”
所以你不用在意。
想起来程温棋对自己的叮嘱，季糖糖把到了嘴边的秘密又咽了回去，看着他颓靡的精神忍不住说道：“我今天晚上要不要陪陪你？”
一般程温棋这个状态总是不想自己度过孤独的夜晚。
商滍之的眼眸亮了一瞬，握住了季糖糖的手腕，“可以吗？”
“当然。”抬抬手指着身后的床榻，季糖糖一脸认真的说道：“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就是挤了一点。”
不像她和程温棋两个女孩子，占的地方都小。
“好！”商滍之连连点头，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我可以少占一些地方。”
季糖糖无所谓的耸肩，看了一眼一旁的矮几，说道：“那行，我回去拿安神香，你在这里等我。”
“安神香？”商滍之重复着，想到了季糖糖身上似有若无的香灰味，里面夹杂了多种香料的味道。
季糖糖点点头，解释着，“我睡的不好，总是做噩梦，这香是阿温调配的，晚上点一根能安稳大半个晚上。”
至少不会重复的梦见那天树林里面的火光血色。
她不想再一次从那一场梦里梦到自己的兄弟了。
一个个面目全非，身首异处，被折磨致死的兄弟姐妹。
看到季糖糖眼底的伤情，商滍之才连忙开口，“快去吧，我等你。”
他不想窥探季糖糖的伤痛，因为每一次的回忆都是揭盖伤疤，等它重新愈合。
他想一份好奇的了解，不值得季棠在经受一次那样的痛苦。
“好呀。”季糖糖又恢复了笑意，转身出了帐篷。
季糖糖刚刚离开，等候在帐篷外面陆川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半跪在地上拱手行礼，“大人宫里飞鸽传书，柳贵妃怀孕已有三月。”
“这么快？”商滍之收回视线，拿着矮几上的茶杯，“我还以为要等一段时间呢。”
没想到程温棋开的坐胎药还真是有用。
欲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商滍之知道如果想要除掉柳家，一定要让他们爬上权利的巅峰。
除了后宫那位，找不到第二个恰到好处的选择。
“我们的人已经就位了，随时可以行动。”陆川没有应声，继续禀报着情况。
他们就没有想让柳贵妃把孩子生下来。
不，应该说即使他们想，皇子们也不会允许这个孩子的诞生。
“把晋王的人送回去，让他带着将功赎罪的消息回去，至于柳家的那几个人……”商滍之偏头想着，淡淡的开口：“杀了，一个不留。”
柳家的人是他半路截下的，送回去就是放虎归山。
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消失才会让柳家时时不安。
“可是……”陆川有几分犹豫，现在柳家的情况不适宜正面为敌呀。
“我自有安排，你去做就行。”说着商滍之想起来锦王送进来的女人，又觉得一阵头疼，“把锦王送进来的女人解决了，就……送给成王殿下吧，他一向喜欢美人。”
他就不留着给自己添堵了。
也看看这兄友弟恭的戏该怎么唱。
京城这出大戏总算是要开场了。
季糖糖回到帐篷，程温棋靠在床榻上手里拿着医书，仔细看上一眼。
嚯，拿倒了。
从箱子里拿出两根线香，季糖糖转头程温棋还在发呆，她伸手抽出了程温棋的医书。
手里的医书被拿走，程温棋回过神来，才抬头看向季糖糖，准备往里面靠靠，给她留个地方。
“不用动了，我今天不睡家里。”阻止了程温棋往里面挪动的动作，季糖糖说道。
停住动作，程温棋狐疑的抬头，“不睡家里，睡哪里？”
想到商滍之，她坐直身体，恶狠狠的瞪着季糖糖，“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是不是小绿茶出的主意，不是你们两个不还有秘密了吗？”
难道商滍之知道糖糖是姑娘家了？
不应该呀。
“是呀。”季糖糖点头，“又不做什么？盖着被子纯聊天，倒是你又琢磨什么了？”
连医书都看不进去了。
不符合学霸人设呀。
说道这里，程温棋又凑了过来，“你有没有发现夙晋怪怪的。”
她都摸不清楚夙晋的心理状态了。
不好下手呀。
季糖糖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他隐瞒了什么。”
“能隐瞒什么？”
“你喝醉的那天晚上肯定有事！那天晚上我撞见夙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怪怪的，我觉得你应该是忘了什么。”季糖糖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情况，相当的笃定。
程温棋没有发言的权利，她确实什么都记不得了。
两人面面相觑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季糖糖想到了什么，眼眸微亮，“我让商滍之去打听，他应该有机会问道。”
“可以。”程温棋露出的笑意，“等你消息。”
“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