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兄，你对苏联和美丽国颇有研究，你知道他们对卫星有什么全新的思维吗？”
“在谈起卫星发射前，我们得先了解一下全球卫星导航系统的概念...”
娄霖轩一边扒着饭，一边仔细聆听着，原来娄半城也不是一知半解，怪不得他敢说就算没有自己，也可以把空间站放上去。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
几个人在食堂里聊了很久，史臻享起起坐坐好几次，回去一次次拿笔拿本子。
“老史，我这点都是皮毛而已，你光记录就要记好久，回头我找几本书给你吧！”
“啊？娄先生，还有书籍？要知道，这卫星技术在国外也是不可多得的机密吧？”
娄霖轩捂着嘴，差点一口饭喷了出来。
让你装逼，露馅了吧？
还书籍？
不过他细想，最近经常会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还真的没准，只要把出版社和印制日期去掉就行，谁知道是谁写的？
娄半城就是这个意思，一早就提交了自己的要求，以后系统出品的文字物品，一定要把作者和印制日期做下处理，不然就会害了别人。
一般不是太过分的要求，系统出品都是精品。
他还记得有一次系统恶整自己，将作者写成了他的父亲。
“有一些书籍，我那些资料都是从这些书籍上拓印下来的，不过这批书籍来源比较敏感，我怕害了那些作者和出版社。”
“理解理解，是该好好保护这样的爱国企业，他们也是华夏人吗？”
“理论上属于东南亚那边的南洋人，祖上都是国内去的，躲避战乱嘛！”
“那以前那些呢？”
“有一批确实从情报贩子手里高价弄来的，光看那些东西的机密程度，你觉得普通人可以弄到手？”
这下没有疑问。
娄霖轩偷偷给他大伯竖了个大拇指，这都能给你圆回去，厉害啊！
“那批书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部长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他们桌旁。
“哟，陈部长，您这是几宿没合眼啊？”
“别打岔，你说的那批书籍现在在哪里？”
“我家地下室里呢！您现在就要？”
“准备一下，是多大的书籍？”
“十六开三十二开面的，可能需要占很大的空间。”
很快，外头就准备了两辆军卡等候着。
“你们饭吃完了吗？吃完就走吧！”
“都凉了，娄兄，你看这个！”
“没事儿，我不是很饿。给钱教授再热一下，你们搞科研的自己的胃自己清楚，一顿不吃顿顿不吃，或者晚吃，损失的都是国家！”
这话说的太过直白，钱杭感激的点点头，接过食堂工作人员送来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他确实有积年的老胃病，一方面来自美丽国当局的迫害，一边则是自己的坏习惯造成的。
“对了，钱教授，两个小家伙周末可以来我们家玩，我也想介绍几个弟弟妹妹们给他们认识。蒋女士要是有空也可以一起过来，我家里的女人们最近在弄西式的甜点。”
“那就...那就太好了，他们一直吃不惯国内的饮食。”
此话一出口，陈部长也记在了心里。
国家渴望越来越多的留学生归国，但是没人考虑他们的个人生活问题。
以为只要一切周到就好，没想到还有水土不服等问题。
坐在卡车上的娄半城一言不发，陈部长没有亲自跟着来，倒是缓解了他的压力。
他还得跟车回来，将自己的车开回去。
卡车一路经过，都会引起周围的路人驻足。
不过看着是协和胡同方向后，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在四号楼的地下室前，娄半城在电子锁上按下了一组冗长的密码，然后通过虹膜识别后，打开地下室的铁门。
“就是这批书籍，还有里面那批，都可以搬走。”
这些当兵的都很有素质，有人专门负责打扫。
“那边的书架上一本不留，都带走吧！”
就像是搬家一样，一群人花费了不少时间，隔壁的书架上又被他偷偷塞满了书籍。
这批书籍都已经经过处理，所有作者的原话都被清理干净，就像是山寨的一样。
终于将两辆卡车塞满，这才驶出别墅。
回到研究所，娄半城借故要先开溜，继续留下去，不知道又要聊到什么时候了。
数十枚袖珍型无人机同时被撒了出去，他现在需要整个四九城里的动向。
“娄先生，有空可得常来啊！”
“好的，好的。”
开着汽车先去了一趟前门大街上的国营店。
南易和老袁正各自带着几个学徒在操练着。
马华学得很快，已经有了大师兄的架势。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们家慧珍喜欢吃糯米糕，你这里能做吗？”
“不能也得能。”
娄半城接过马华递来的茶碗，吹了吹茶叶沫子问了一句，“在这里做着比轧钢厂食堂怎么样？”
“学习氛围不错，大师傅和小师傅对我都挺好。”
大师傅小师傅？
南易和老袁还玩的挺花的嘛！
“这是马华自己要求的，我说你既然拜了老袁为师，就是我师弟了，他说什么都不肯！”
“那说明他够聪明，你们俩的成分都不好，跟着你们吃亏比享福多。”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是真心想跟两位师傅学习的。”
“瞧你把人孩子吓得，去忙吧！你来这里到底干啥来了？不会真的就是为了什么糯米糕吧？”
“唔，当然不是，绿豆糕，南瓜饼都可以来一份。”
眼角直抽抽，南易觉得自己要疯。
“丁秋楠已经到了轧钢厂，这是厂里给她安排的宿舍地址，你要怎么谢我？”
“我给你多做几样拿手的糕点去！”
“我车后备箱里还有几个金枕头，要不你给我在多做几份榴莲酥吧？”
“啥酥？”
老袁来了兴趣，跟娄半城探讨了一下，顿时有了灵感，跑回厨房里一阵倒腾起来，“马华，带上你几个师弟过来帮忙！”
“这玩意儿这么臭，不是东南亚的毒莲吗？”
“你倒是见多识广，就是榴莲。郑和下西洋的时候给取的名字。”
“哦，还有这层说法？该不会是你小子编出来故意忽悠我的吧？这玩意儿怎么做啊？酥皮倒是简单。”
“那你就当成萝卜丝酥做，我帮你把榴莲肉取出来搅拌均匀。”
“这也是能卖的？”
“谁会掏钱买这个？”
“你们可以做一些放着，有人来就切成小块免费试吃。”
强子骑着三轮车来到国营饭店门卫，开始指挥人将采购的菜蔬搬进来。
“东家您也在啊？”
“这么多白菜，哪来的？”
“都是从京郊的农村弄来的，关键对方只收钱不要票，在东北家家户户都囤菜，我看后院有个很大的菜窖，就想着给大家伙弄点回来。”
“行，有心了，回头给我家也送一批过去。”
“已经送过去了，老板娘还多给了一点钱呢！”
“快递做的怎么样？”
“只能说还凑合，主要还是这车老坏，东家有没有办法给换一批车？”
娄半城用力一拍木桌，有了。
“那要不，你回头来轧钢厂一趟，将你旗下所有的三轮车都带过去，我让人给你们改造一下，改成电动车不就行了？”
“哦，还能这样啊？那三轮车可以改，自行车能改吗？”
“强子，有点觉悟啊！这个主意好，我回头就让人试试，要是能够弄出第一辆电动自行车，到时候我给你报上去。”
“东家您别吓我，我就是顺着您的意思胡思乱想的。”
“强子，你要知道，很多东西都是先做梦才弄出来的，以后这种发散性思维你需要保持下去。”
这边南易刚刚在烘烤酥皮，娄半城那里就已经画出了电动自行车和电动三轮车的构造图。
都不需要系统，自己就设计出来了。
然后系统根据他的构图进行完善。
“小杨，你现在就去车间，集合所有自行车和三轮车方面的高级职工，我马上过去。”
“娄董，有什么急事儿吗？我好提前准备啊！”
“让那几个五级六级钳工锻工都留一下，晚上加个班。机修厂那几个焊工来报到了吗？”
“来了一个女的，五级焊工，可真是不错！就是拖着三个半大小子，听说男人工伤死了。”
“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说谁？梁拉娣？”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娄董也知道？”
“把我们厂的焊工学徒都组织一下，交一批给她，告诉她，教会一个有奖励。”
“这个主意好是好，就怕引起外界的激烈反应啊！都是高级技工...”
“我管不着，你是公方厂长，这种小事情就摆不平，就换人来弄！我只要这个梁拉娣老带新。”
将电话放下，看到南易手上提着饭盒过来，显然他把娄半城刚才那番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梁拉娣很刁的，你可得小心，别被她缠上。”
“怎么？听你的意思，被她这个寡妇缠上过？丁医生知道吗？”
“你可别给我出去乱说啊！我警告你，我的幸福要是没了，你这里另请高明吧！”
“哟哟哟哟哟，瞧把你能的，敢威胁我的还没出生呢！你信不信，我让你们俩异地恋？”
这货还真的干得出来这个事儿，南易将盒饭放下，转身就走，不理他了。
“东家不留下来尝尝我们的新菜？”
“时间还早，晚点我过来，给我准备点盒饭，轧钢厂晚上要加班，给他们弄点好菜回去。”
“东家是个敞亮人，没问题，交给我！”
老袁大包大揽，南易也不好多说什么。
“你等等，帮我把这个饭盒交给她！”
“谁啊？交给谁啊？”
“就是那个丁医生！”
“哦，丁医生啊！人家要是问我，这是谁送的，我该怎么措辞呢？”
南易绞着手指，不知道怎么回答。
“行，我就说这是崔大可给的。”
说完就嘻嘻哈哈的跑了。
“小师傅，你和娄董关系真好！”
“谁跟他关系好了？这小子小时候一个劲的欺负我呢！跟你说得着吗？去把菜给择了！”
娄半城先是回了一趟家，将饭盒交给了徐慧珍和徐母。
“爸，你别抽那个旱烟了，对你对家里人都不好，抽我这个，管够！”
“妈，这是给您二老弄得老北京糕点，尝尝看！”
“姑爷，这个时候还要出去啊？”
“劳碌命，让他去吧！在家里，他也闲不住！”
徐慧珍善解人意的给他披上外套，整理后白了他一眼。
“看在你的糕点的份上，早点回来！”
“来个goodbyekiss！”
“家里人都在呢！”
“哎哟，姑爷说的没错，你们俩继续，我跟你爸去院子里走走！哎哟，小宝贝哦，外婆抱抱！”
如今家里三个闺女都宝贝着呢！
五个儿子天天吃醋，变着法子争宠。
但是一点卵用没有。
娄家就是这么特立独行，穷养儿不至于，但是对于闺女的爱倾注的比较多。
三个女儿降生后，原本要在军总院里住几天的，当晚就被娄家带回去了。
家里的婴儿床不比医院的先进吗？
每次来家里做客的客人都是奔着这种高科技来的。
杨国梁不是没打过婴儿床的主意，奈何技术不过关。
娄家有技术但是不打算对外分享，主要是这套婴儿床下面的装备太过逆天。
那套机甲可以随着年纪增长而变大。
老大娄方上次已经玩耍过了，把他妈给一通吓唬。
这小子居然跑到房顶上看月亮去了。
好在那套机甲有隐藏功能，生人接近就会消失。
为此，娄霖轩被娄半城训了一下午。
开着车进入红星轧钢厂的时候，下班铃刚刚一遍响过，大批工人从四面八方出来。
自然都看到了下车的娄半城，只不过他不是去往厂长办公楼，也不是去往车间，而是去了厂医院的方向，手上还提着一个饭盒。
“那个方向是医务室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走走走，回家了！你还想留下来加班啊？”
丁秋楠今天是头一天在轧钢厂上班，一切都在熟悉阶段。
这里原本就有几个老医生坐镇，但是从她来了后，就一下子涌来不少慕名而来的病号，排起了长队。
“小丁医生，今天还习惯吗？”
“王医生，还行的。没想到轧钢厂的工人同志这么热情，这些东西大家分一分吧！”
“那是他们送给你的，我们可不敢要啊！走了，到点了，还不走啊？”
有个别医生柠檬精上身，阴阳怪气起来。
“那我就拿几个吧！家里的孩子多，小丁你吃不完也浪费，是不是？”
“对对对，王医生，您多拿几个，我现在就一个人，这么多一天不吃完都浪费了。”
其他几个医生也应景的拿了几个窝头馒头离开。
丁秋楠知道，小厂有小厂的自由，大厂有大厂的无奈。
来到这里，势必要分走别人的蛋糕。
她本身没有要这么做的打算，但是既然来了轧钢厂，她只拿属于自己的那份劳动成果，至于别人怎么想，你怎么不想想提升一下自己的专业水平呢？
来到这里她才发现，轧钢厂的职工人数好几千，比机械分厂多了好几倍不止，关键这里好些人工作的时候磨洋工偷懒，包括他们卫生院里也是。
就那个阴阳怪气的女人，一天到晚就是喝茶看报纸，工人同志来看病，就是往其他医生那里推，自己从来不动手，一看就是一个混子。
四九城里，谁都跟部委领导们沾点亲带点故的，还真说不清楚谁是谁的亲戚。
见其他人都不给她的面子，这个女人又准备作妖。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都下班了，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卫生院是你家开的啊？走走走，明早再来！耽误人家下班！”
这口怨气终于发泄出去，女人整个人都舒服了。
“怎么？你们卫生院平时就是这种态度对待工人阶级的？杨国梁在搞什么鬼？把你们卫生院的院长给我找来，我要问问他，这里到底是谁在管理？”
“哎哟，娄董，小陈不是冲您去的。”
“老王，你也别给我打马虎眼，说起来你也是娄氏轧钢厂的老人，我知道你有点本事儿，但是别在我的面前拿乔！去啊！还要我亲自去找你们院长？”
“娄董，都是误会，误会，我真的不是冲您去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刚才那番做派是冲谁去的？怎么？下班了，人家遇到急事儿，你们也就真的不管不顾了？要是职工出现生命安全问题，你们也是打算见死不救了？我看你这个同志思想就很有问题啊！”
这个叫小陈的女医生都快被娄半城训哭了，她的家人屡次三番的告诫她，来到轧钢厂要谦虚要谨慎，显然她一个都没有听进去。
卫生院的院子身后跟着来的还有杨国梁和他的秘书。
“娄董，怎么不舒服？跑卫生院来了？”
“小杨，你是不知道，我刚才领教过了...”
他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给杨国梁叙述了一遍。
杨国梁一张笑脸顿时就黑了，“你是谁招进来的？是你吗？”
“不是，不是我，是卫生部的关系托过来的。”
“什么卫生部的关系？哪位部长，还是局长，处长？对方随口报个名字你就把阿猫阿狗弄进来了？那你告诉我，她是什么专业的？进来看过病吗？看好过吗？老王我就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你老实告诉我，她进来后干过什么？”
“娄董，我老王说话一口唾沫一颗钉，她进来什么都不干，一杯茶一份报纸坐一天，病人来了就推给我们，就算我们手上病人很多，也是这样操作的。”
“所以，你把这种活宝招募进来养着，今后工资从你那里扣吗？”
“娄董，我知道错了！”
“错了？我没觉得你会认错，明天不要来了，你们家托了谁的关系，不满可以让他来找我，找我亲自说，但凡有一点合理，你再回来！”
丁秋楠直接就傻了，这个什么娄董，这么凶的吗？
南易还说大厂好呢！
“这又是什么人啊？”
“娄董，这位是刚从机械分厂调来的丁秋楠丁医生。”
“老王，你来说说，我不听你的介绍，我要听最直观的。你说！”
“小丁医生虽然年轻，学历也不高，但是她是有本事的，关键是有耐心，今天虽然来了不少泡病号的，但是看得出她游刃有余。有些时候比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都在行。”
“行，老王，你这算是保住自己的铁饭碗了。收拾收拾，明天不用来了。”
“啊？娄董，我...我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等我养活呢！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啊！”
“老王，你老小子要发达了，娄董这是在帮你呢！”
老王愣在那里，还有这种好事儿？
“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之前老李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他不是被娄董您带回去当家庭医生了吗？”
“如今他在公安局法医处缺少帮手，你老小子做事谨慎，学历又高，继续留在厂医院里太过屈才了！今晚我给公安局去个电话说一声，明天你直接去报到，找老李就行。”
“谢谢娄董提携，谢谢娄董提携！”
“丁医生，欢迎你来红星轧钢厂，也感谢你的付出，这个饭盒是南易让我转交给你的，你们认识吧？”
“认...认识的，以前机械分厂的同事。”
娄半城假装点点头，看向杨国梁，“小杨，这种事情你可以处理的吧？要不我去找找大领导？”
“不不不，娄董，你不会的 ，你不会的，我可以解决啊！我是公方厂长，我有决定权的。”
娄半城点到即止的离开了卫生所，留下抱着饭盒的丁秋楠。
还有那失魂落魄的女人，苦苦哀求般看向杨厂长，希望他可以看在卫生部的关系面上，网开一面。
“明天你不用来了，卫生部还管不到我们轧钢厂。小钱，你这个院子怎么当的？人事任免以后也要告知一声厂里人事部。太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