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如此这般
等到接修师父孙雄英和刘经理走了后，车间内就热闹了起来。
“行啊，定胜，今天你可真是把握住了机会。”
“还是你小子有胆识啊，我都不敢接这活，早知道有肉票给，说什么都要试一试了。”
“你就别马后炮了，再来一次，你这怂小子，还是不敢站出来。”
“哎，真是不如年轻人咯，我活了四十多年，胆子越来越小了。”
整个车间的修表师父，基本都是孙雄英的徒弟，大家都是一个师父，彼此之间也亲热许多。
相比四合院里的亲手，赵定胜更愿意待在这里。
赵定胜抱拳，笑道：“各位就别打趣我了，我也是想多看看新的手表类型。也就是师父在，我才敢站出来接活。”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修表工道：“你就别谦虚了，论技术，我们好几个好家伙都比你强，但是论魄力，论学习态度，我们可比不上你。”
赵定胜笑笑没有说话。
有人说道：“定胜，要不我上你家给你做肉去吧，我就不隐瞒家世了，其实我家是宫廷御厨世家。”
另一个修表师父啐了一口，笑骂道：“你他娘的别扯淡了，打的算盘也太明显了……你要是御厨世家，你现在早在八大楼了……”
全场发出欢快的笑声，给枯燥的维修工作增加了一丝乐趣。
直到下班后，工友们陆续都回家了，今天被赵定胜的肉票奖励一刺激，他们感觉自己的馋瘾都给勾上来了，想着早点回家，寻点肉味吃吃。
赵定胜不急，他烧好了一壶开水，等着师父孙雄英进来给开小灶。
不多时，孙雄英就回到了车间。
赵定胜手脚麻利，从师父手上接过茶杯，换了新的茶，然后沏好放在师父手边。
30分钟的小灶，在赵定胜的沉浸式学习中，很快就过去了。
系统中的手表维修熟练度，也更进了一步。
赵定胜估计，按照这个速度，年前就能把手表维修等级提升到4级。
孙雄英刚打算走，赵定胜就从裤兜里掏出肉票和几张纸钞，数量是刘经理给的一半。
“师父，这肉票和纸钞，是徒弟孝敬您的，您收下。”
孙雄英看透了赵定胜的心思，心中赞许更浓。
这小子，年龄不大，做派倒是挺成熟。
按照他以前当学徒时候的规矩，今天得来的钱，是得分一半给师父的。
一是谢师父提携，二是谢师父在一旁掠阵指导。
但孙雄英却没有收下，说道：“定胜，你有这份心，师父就满足了。这些东西，我还能要你的不成？”
赵定胜说道：“师父，您还是收下吧。”
孙雄英摇头拒绝，“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一些老规矩，该忘了就忘了吧。这点东西，是你的劳动成果。你要是真有心，就以后和师父好好学修表……”
听到师父孙雄英的话，赵定胜眼睛有点湿润。
自从父母走后，这世上唯一对他好的长辈，就是师父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孙雄英只是为了想把自己的技术传承下去。
在孙雄英的再三劝说下，赵定胜最后是自己留下了肉票和钱。
“行了，明儿你休息，抽空就去把三级证给考了吧，等你考出，我再和刘经理说，他肯定年前就能给你涨工资。”
“是，师父，我明天就去把证给考下来。”
告别了师父，赵定胜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正好，供销社也是顺路。
赵定胜拿着肉票，在旁人的羡慕中，兑换了一斤猪肉，还是最板正的五花肉。
在离开肉摊的时候，他甚至能听到周围人咽口水的声音。
这个年代，缺粮久了，就算是生活在四九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吃上猪肉的。
趁着天即将黑下来，赵定胜拎着一吊猪肉，步伐欢快的走进了大院。
刚一进大门，在一旁扫地的三大爷阎埠贵就看到了赵定胜手里的东西。
“呦……定胜，你今天开荤了啊……挺好挺好。”
赵定胜明白，三大爷这是想蹭点肉吃吃。
看他瘦削见骨的脸庞和不断涌动的喉结，赵定胜就知道，三大爷这是馋了啊。
想到昨天三大爷通风报信，自己还说要请他吃个饭，赵定胜就爽快说道：
“走啊，三大爷，去我屋，咱爷俩吃点。”
三大爷喜出望外，他本以为，赵定胜昨天说请吃饭只是场面话，没想到真的会请自己吃猪肉……
要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有半年多没吃过肉了。
“好好好……”阎埠贵欣喜道，“定胜，你先回去，我回去拿点好酒，咱爷俩喝点……”
“行……我等您……”
阎埠贵匆匆忙忙回到屋子，对着三大妈说道：“今儿别给我留饭啦，定胜请我吃饭……他拎着一斤五花肉回家的。”
三大妈一听，心里也是乐呵，“孩他爸，定胜真是个好孩子啊，还知道谢你。”
阎埠贵一边拿酒，一边说道：“我能看错人么，定胜是我从小看到大，咱们院里，就他这个小辈最讲情义了。”
三大爷本来想拿点散酒，兑点水就去的。
但是一想到今天吃的是五花肉，一咬牙，直接换成了过年才会抿一抿的西凤酒。
“爹，带我去吧……”三大爷的儿子一听有猪肉，也是嚷嚷了起来。
阎埠贵推开这几个小子，说道：“去去去，我一个人去就难为情的，还带上你们两个？”
两个儿子被训斥后，耷拉下了头，心中纷纷指责老头子自私。
……
另一边，赵定胜拎着五花肉，招摇地走过前院、中院，穿过月亮门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这一路上，院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今晚赵家兄妹要吃肉了……而且还是五花肉……
贾家屋子里，棒梗摇着秦淮茹的手臂，哭喊道：“妈，我要吃肉……我也要吃肉……”
贾东旭坐在炕上，脸色泛着苍白，听到耳边儿子不断地念叨，心中很烦躁。
直接一个大比兜给到了棒梗的脸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奶奶都进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你还想着吃……”
“这么想吃肉，你有本事去偷肉吃啊……”
棒梗被打得哇哇大哭，秦淮茹连忙去安慰宝贝儿子。
自家男人发火，她根本不敢说什么。
现在婆婆进去了，听说年三十那天都不一定能出来。
不过秦淮茹莫名松了一口气。
婆婆不在家，岂不是自己就能吃的更多点了？
回到家，赵定胜朝屋子内喊了声：“小满，快来看看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赵小满听到有吃的，兴冲冲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什么呀？哎，五花肉……”
赵小满看到肉，两眼直冒光。
“哥，你哪来的肉票？”
赵定胜将肉放进盆里，然后开始脱帽子和围巾，看到妹妹馋猫儿的样子，心中也是开心。
“刘经理给的，我今天给他修好了一只表，他谢我来着的。”
赵小满没有过多追问，问再多，哪有肉重要。
“哥，你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哥……这肉怎么做啊？”
“你想吃什么？”
“狮子头吧，多加点粉，能多吃好几顿呢。”
“别那么小家子气，这不是浪费好肉么，我们直接做红烧肉……”
“红烧肉？”赵小满眼里露出期待，“哥，红烧肉我只是听过，从来没吃过。”
随后，她眼睛眨巴眨巴的，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哥，你会做红烧肉么？要不咱们去找找傻柱哥？”
赵定胜摆手拒绝了，请傻柱来做饭？那不是还要再分出去一点肉？
自己好不容易来的肉，才一斤多，哪够这么多人吃。
“放心，我会做，我早就和人请教过了。”
赵小满拍着手，既然哥哥说会做，那就一定会做，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自家亲哥说过大话。
“你先帮我把这些菜给洗了吧，待会三大爷也来咱们家吃。”
赵小满点点头，戴上袖套，将赵定胜带回来的菜先去洗了。
赵定胜自己则是专心对付这块五花肉。
前世的时候，他也会做不少菜，虽然比不上专业厨师，但是也是在短视频上跟着国宴厨师学的。
为了做好这顿红烧肉，赵定胜还特意拿出了点过年用的糖，既然要好的，那就不能吝啬。
他开始忙碌起来。
先是将五花肉切方，葱姜蒜备好，再将大料、桂皮、花椒封进纱布中。
接着，他就加油添糖，先做出红烧肉的糖色来，再把肉放下煸炒。
加温水、加料酒，做开后就用小火开始慢炖。
沁人的肉香从锅里慢慢飘出来，让赵定胜闻得也一阵心旷神怡。
这年头，普通人能吃到肉就不容易了，能吃到国宴做法的红烧肉更是没有。
在洗菜的赵小满是第二个闻到肉香的。
她满足地闻着肉味，嘴里不停地在咽口水。
一想到等等久能吃上肉了，她内心雀跃无比。
这可是她第一次吃红烧肉哇……
后院的人也很早就闻到了这股浓郁的红烧肉味儿。
聋老太坐在易中海家中，看着眼前的玉米粥，胃口也没了。
一大爷易中海将这看在眼里，说道：“老太太，等等我就去找赵定胜要点肉来，你是院里的老祖宗，又在一个后院，他多少都得孝敬你吧。”
聋老太吞咽了下口水，点点头。
“中海啊，那就辛苦你啦。我没看错人啊，你是时刻在为我着想的。这么久没吃肉了，我身子骨都有些受不了了。”
易中海点点头，眼中露出冷色。
昨天赵定胜让他颜面大失，今天，可以借着聋老太的面子，再来敲打敲打对方。
虽然他不是管事大爷了，但是余威还在，院里的人也都继续管他叫一大爷。
那条五花肉，怎么也得给看在聋老太的面上分上个二两吧。
又能讨好聋老太图她死后的房子，又能吃上肉，实在是一举两得。
……
中院正屋里，傻柱也扒拉着北边的窗户，半趴在床上，使劲地嗅着。
作为一个厨师，他一闻，就知道赵定胜在做什么菜了。
“玛德，赵定胜这小子出手真阔啊，都做红烧肉了……”
傻柱跟八大楼的师父学过艺，这道红烧肉他也会做。
“他什么时候会做红烧肉的？这小子平时有机会学做这道菜么？”
“不对，这道红烧肉是怎么做的？怎么做起来比我师父做的还要香？”
傻柱以前在鸿宾楼跟着何大清的师兄学做川菜，对方虽然不是国宴厨师，但也是八大楼的老师父了。
但赵定胜做的红烧肉，怎么可能闻起来比自己师父做的红烧肉还香？
傻柱想破脑袋，都不敢想，赵定胜做的红烧肉，学的是国宴做法。
虽然烹饪技术暂时比不上，但是配方和做法优势却碾压了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厨师。
何雨水也在屋里，她看着自家哥做贼似的样子，说道：
“哥，你就别闻了，闻多了肉也不会进你嘴里。”
何雨水也馋，她肚子咕咕咕地叫，不停地在咽口水，她打算明天碰到小满姐的时候，问问红烧肉到底是啥味道。
傻柱对妹妹的话不以为意，说道：
“哼，你哥我这是在用厨师眼光闻这道菜知道吗？照我看来，这五花肉，赵定胜是浪费的了。”
“切……”何雨水哪能不知道老哥的嘴硬，“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做一顿五花肉啊？”
傻柱面子挂不住了，现在上哪搞肉票去，一拍大腿，说道：“嘿，我这暴脾气，何雨水你想造反是吧？”
……
阎埠贵拎着西凤酒，刚走过后院的月亮门，就闻到了赵定胜家飘出来的肉香。
“香……实在是香……幸亏我带的是好酒啊……要是带差了，对不起我自己……”
他拎着酒，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赵定胜家的门。
“定胜，三大爷还给你带了点小菜……”
阎埠贵带着珍藏的西凤酒，大步流星地来到屋内。
正巧，赵定胜也收好了红烧肉的汁，将肉放进了盘子里。
“三大爷，来得刚好……小满，快来吃红烧肉……”
赵小满撒着脚丫朝餐桌飞奔而来。
赵定胜放好碗筷，又说道：“三大爷，小满，你们先吃肉，我再炒几个菜。”
阎埠贵坐在那里，没有动筷，虽然他也馋这口红烧肉，但是主人没下座，他就算是长辈，也不好意思先吃。
赵定胜看在眼里，这让他对三大爷这样的教书先生更有了几分好感。
等赵定胜再炒了两个菜，一齐坐下了，三人才开始吃肉。
“尝尝我的手艺……”
赵定胜给自己妹妹夹了块肉，又示意三大爷不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