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哥，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柳涯心有些惊喜，那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熟人。
“我在这里搜集我爹的罪证。”
戴依风笑了笑，又把花生迅速扔进了嘴里。
“那还挺巧的。”“不巧，因为我在找你。”
“找我？”柳涯心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我来借样东西。”“什么东西？不会是方唐镜吧？不借！”
“你急什么，”戴依风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那个镜子，我已经找到上位的代替了。”
柳涯心一拍桌子：“你放屁，方唐镜是圣宝，哪有什么上位代替，你要是真能找到上位代替，我把它当判官笔借你。”
戴依风讪笑着，安抚道：“可是你也知道，方唐镜的副作用很可怕，我可不是柳家的主族，我又不能免疫圣宝的副作用。”
“所以综合来看，方唐镜的性价比不算最高。”
柳涯心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那要借什么，说吧？”
“我要借的，是圣宝‘喟喃’。”
“这个好说，可别被戴家抓到了。”柳涯心从腰间一摸，立即把一个硬物拍在木桌上，发出“邦！”的一声脆响。
这不是特别高级的圣宝，级别和方唐镜差得多，所以柳涯心随手都可以借出。
戴依风低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个耳坠。
但这个耳坠的形状，居然是类似于耳蜗的怪异形状。
“副作用是？”戴依风拿起来，别在自己的左耳朵上，替代了原本在那里的圆形古阳耳坠。
“你的性格会逐渐变得恶劣，喜欢破坏、折磨、挑衅、教唆。”
“我喜欢。”戴依风满意的点点头。
“唉！”柳涯心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紧接着，这声哀叹就像在羊群里的头羊领头，唤出一片哀鸿。
“唉……”“唉！”
“我最近发现城北呋的、他姥的丁如天，对我呋老婆很殷勤……”
“兄弟，你可不知道呋，南边的那个柴场，我听说……”
“我刚得到消息呋，咱们这片儿呋的监察官儿……”
柳涯心笑着，伸出了拿着杯子的手，“喟喃”的效果，不减当年啊。
戴依风心领神会，立即与柳涯心碰杯，表示合作愉快。
二人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正巧店家也端来了一碟香脆煎鱼。
“柳弟，你这一路走来，学到了什么？”
戴依风伸手，抓起一块煎鱼，咬下半块，便发出咔吱咔吱的脆声。
柳涯心一愣，这是我的鱼！
耸耸肩，无奈地说道：“其实也没学到什么，只是经历了一些事罢了。”
“那你觉得有用吗？”“当然有用。”
戴依风点点头，说道：“我听说，这最近出了一些冒充十古氏的人。”
“那你不去处理一下？”柳涯心笑骂着，显然没把这当成事。
“我可以处理，但需要你的授权，这就是我来的第二个目的。”
戴依风需要办一些案子，提升劳绩，以此在家族与十古氏中获得支持。
事关十古氏的案子，当然是最优先选择。
“授权？为什么要我授权？办案子不是哥你的天职吗？毕竟又不是处理我家的家事，再说我家的事也不用你办啊？”
柳涯心一连问了四个问题，问得戴依风都懵楞了。
最后，在周围的哀叹声中，戴依风也发出了哀叹。
“唉，要是其他几家也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不，可能我只是懒而已，柳涯心心里发虚。
“这种事，算是你们委托给了我，我替你们做事，所以需要你们的授权，听懂了吗？”
柳涯心摆摆手，懒得去听懂，说道：“费那个事，直接告诉我需要我干什么就行了。”
“帮我签张条子，表示是柳家委托我处理的。”
戴依风将纸笔推向柳涯心，上面是已经拟好的条款。
足足十页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字。
准备挺充分啊！柳涯心腹诽着。
“很急吗？”“很急，我爹已经给柳叔叔发信了，幸好他远在恶界，我只要在他回信到之前办完这件事就行了。”
“签好了，上面还有你手指上的油渍。”柳涯心迅速签好，递回给戴依风。
“行了，我的事办完了，哦，对了柳弟，你这次纪行还带着仆从呢？”
“不行吗？”柳涯心疑惑道。
“从原则上可以，但除了你，大家好像都是独自一人，你这样会少很多乐趣体验的。”
戴依风一边苦口婆心地说着，一边站起身似要离去。
“好吧，我以后会注意的。”柳涯心也很无奈，他也有些后悔。
但出来就带着他们，总不能现在让他们都回家吧。
“我先走了，再见，找到你独身一人的机会还真不容易。”
戴依风起身说着再见。
“嗯，再见。”柳涯心也显得很礼貌。
“希望你在纪行中，能多体验一些民瘼。”
戴依风轻轻一笑，便离开了。
正好，店家端来了烤好的半扇猪。
柳涯心闻着抹上树蜜的烤肉香气，满意地不知道怎么表达。
店家笑说道：“公子，您的菜已经上齐了。”
“好好好！”柳涯心大笑，往自己的腰间摸去……
忽然，柳涯心的手僵住了。
戴哥……你……居然要偷我的钱包！
这就是多体验一点的意思吗？确实没体验过这种情况，但我也不想体验啊！
抬头看着满脸笑容的店家，柳涯心无奈地讪笑道：“赊账可以吗？”
……
“‘云凤’少爷，这是我们汪家的最新作品，覆盖式法器手套，您可以给一些意见吗？”
柳古云拿起面前檀木盘中盛着的漆黑皮手套，缓缓套在自己的手上。
略微用力，就能感觉到圣力在自己体内的流向。
确实好用！
柳古云点点头，说道：“你们也是有心了，能创造出这种东西，少爷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哈哈哈哈，我们的唯一夙愿，就是能得到主族的肯定。”
“还请问，大少爷现在何处？”汪家家主小心翼翼地问道。
“少爷不喜我等跟随，大概正在某处逍遥吧。”柳古沐接话笑道：“汪叔叔，我曾听父亲说，你家的神秘天才难得一见，不知今天我等可有幸见一面？”
“‘东阳’少爷来了，按理说是应该见的，”汪家家主讪讪地说道：“但是不巧，我家那混小子不在家。”
“此时开春，万家庆贺之时，这时候不在家？”柳古沐微笑，但心里已经有了怀疑。
大赛时养堂的柳古沐、柳问忠都不在现场，只有一位长老去了，可以说举办得相当寒酸，还闹出不少事。
但从结果来说，还是很顺利的。
可是，自从柳问忠带着家人从雪怒城回来以后，就开始了整风，说是不能把恶习带回主族、洗干净再回家。
然而第一个倒下的高层，便是那个管理这次比赛的长老。
原因是贪污受贿，其中就有汪家的一笔。
柳古沐清楚的记得，父亲看到账册时懊悔的模样。
他自认为对不起北域的制造家族，对不起他们的信任与一直以来的努力。
但更令他自责的是，他不敢面对他们的怒火。
所以尽管整倒了，但消息没有外泄，只有养堂高层知道。
更遑论通知少爷，他们正生怕柳涯心会迁怒地撤回，那合并诸堂的决定。
在这种重大的失责面前，父亲大人却对后果害怕像是孩子一般。
柳古沐这次来，也希望能查清楚这件事。
“虽然在两位少爷面前称不得天才，但他也算是努力，所以我们家里人也很难见到他。”
“真的吗？”柳古沐暗暗握紧椅子的扶手，他明显在说谎。
“你们汪家，现在卷入了一场案子中，我想见见那位天才，也是为了你们的清白。”
“‘东阳’少爷，我汪家自然是清白的，这一点不必烦扰您来验证了。”
柳古云皱了皱眉头，这汪家有点狂啊。
柳古沐更是不爽，若只有自己来便罢了，他可不想在柳古云面前丢人。
“若我今天非要你们交人呢？”柳古沐缓缓站起身。
“那恐怕不方便，”汪家家主冷笑着站起身。
忽然，汪家家主倒地一般跪下，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请功绩章！”只听得他大喊一声，响彻了房屋内外。
而后，汪家家主站起身，微笑地对柳古云说道：“云凤少爷，还请让开。”
“我要请家主了！”
家主？他不就是家主？
柳古云的疑惑持续不过刹那，他就知道了真相。
他要请的，是柳家家主——柳梦山！
汪家主屋里有一个供桌，上面有着柳家的相关实物。
每个十古氏职责的所属家族都会有所表示，成家之前，必须购得一件柳家之物供奉。
不过最近几千年，这种风俗并没有这么严格了，供不供奉都可以。
因为之前有个柳家家主有言：“不能因为柳家出产的东西少，而耽误制造家族的创立。”
而汪家所供的，是柳家制造的一件四翼天宝罢了。
寻常，十分寻常，所以柳古云料定，这一定不是他们的倚仗。
汪家家主与几位长老，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东西取下，掀开盖在桌子上的金黄色丝绸。
“云凤少爷，二百七十年前的天国大赛，我汪家虽然没有进天兆城比赛，但却得到了家主大人的秘密赏识。”
“而后，经过我家人的不断努力，终于获得了这件东西。”
汪家家主轻轻抚摸着桌面，像是一个信徒瞻仰着圣物。
旁边的长老适时递上一个铁锤，汪家家主单手接过，直接往木桌砸去。
柳古沐皱着眉头，抓住柳古云的袖子便往一旁撤去。
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汪家家主想要做什么。
木屑飞溅，桌子完全崩坏，从里面出现一卷卷轴。
看到这卷轴，汪家的各位长老争先恐后地开始跪下。
唯有汪家家主，弯腰去捡卷轴，缓缓张开。
高高举起，上面的字迹又好看又漂亮！
忠家良族。
四个字，却像是石头压在柳古沐的心头。
“家主真迹，还不恭迎！”汪家家主傲然站起，直视着柳古云二人。
“有字在此，二位少爷还敢强行检查我汪家吗？”
柳古云握紧拳头，似要爆发，但柳古沐抓住他的手，示意小不忍则乱大谋。
二人相视，才缓缓跪下。
跪倒在手持有家主真迹的、站立着的汪家家主面前。
他们听到了汪家长老们的窃窃讥笑。
……
平西洞的箱子，已经确定是被人盗走的。
盗窃手法并不专业，只是时间久远，是流逝的时光为盗贼掩盖行迹。
柳古珊只好立即去找柳涯心，是少爷说的，一旦出现无法决断的事，就立即去找他，不要犹豫。
但是柳古珊没想到，她找到柳涯心的时候，柳涯心在刷盘子。
“你这呋小鬼儿，居然敢呋戏弄我！”老板气呼呼的，喘出的白雾很快就散掉了。
“没钱就他呋妈别来吃霸王餐，要不是看你还是孩子，我今天非打呋死你。”
“少爷，您这是……”柳古珊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看出来吗？我钱包被偷了。”柳涯心无奈地说道。
“回头要向古云道歉才行啊，那都是他的钱。”
柳古珊顿口无言，只得把全份的钱给了那老板。
“少爷，有一个箱子，找不到了。”
“哪一个？”柳涯心头都没有抬。
“平西洞那一个。”
柳涯心略略回忆，心下有了数。
是注射显影的那一篇。
“知道盗走了多长时间吗？”
“大概十年到三十年前之间。”柳古珊回答得很快，显然是做过功课的。
“嗯，我知道了”柳涯心点点头，说道：“你去汪家找。”
“汪家？”柳古珊一愣。
“我不知道箱子是被谁盗走的。”柳涯心用破烂的抹布擦了擦手，看得柳古珊直皱眉。
“但我知道，现在箱子一定在汪家，或者说，汪家一定有人知道箱子的下落。”
“少爷您不一起吗？”柳古珊疑惑道：“钱在下付过了。”。
“我刷了半天碗了，你再给全份的钱，咱不是亏了吗？”
柳涯心干咳笑道：“我先把这一组洗完，你去把我的工钱算算，要回来一点。”
“我的劳动，要有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