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师明显是不愿意多言，带着兄长去处理伤口了，留下沈妍妍和梁蓉跟暮云叙旧。
“明天孩子们放假，我跟你们去看看吧”
“这……”
“对这种泼皮无赖，劝是没有用的”
“他们那些人是真不管不顾，好像觉得打死个人跟没事一样，今天要不是阿春哥护着，我们都不一定回得来”
“本来你们来这里，我也不是很放心，那种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我们平时只是在学校里待着，每次出去都有阿春哥或者王叔陪着，还算好”
“你们刚刚说的媳娘是什么？”
“我也不是很了解，可能意思就是，在儿子很小的时候就找个年纪比较大的姑娘做儿媳妇吧，又当媳妇，又当娘……”
沈妍妍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想起今天的经历还觉得心有余悸。
“不是的”
宋老师出现在了她们身后，表情非常凝重，还带着一丝愤恨。
“你只猜对了其中一部分，山里的男孩很难找到媳妇，确实会有很多家庭提前占下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孩，过几年再跟儿子结婚，但……”
“……”
宋老师的话，听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但为了证明女孩已经是他们家的人，做媳娘的，要……”
“……”
“要先跟小孩的父亲……”
宋老师好像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关系，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合适的词。
听到这里，几个人已经都明白，连暮云都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反人类的风俗？
“所以有的时候，媳娘只是打出来的一个旗号，不过是因为孩子的父亲看上了哪家姑娘而已”
“……”
“因为媳娘并不是非得嫁他们儿子，很多都只是工具，发泄的工具，生孩子的工具，或者实在找不上媳妇来的时候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
“但那些女孩的父母并不在乎，只要能换钱，他们就满足了”
这句话说完，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沈妍妍烦躁的连晚饭都没有吃。
夜晚，看到光秃秃的木板床上只铺了一张洗得发白的床单，她抱来了一床被子给暮云铺了上去。
“你们俩一定不要单独进山”
“嗯……我知道”
“暮云姐，我们能把凤妮带出来吗？他爸要把她嫁给一个四十岁的瘸子，要是真送过去了，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梁蓉不自觉地想到了今天去家访时的情景，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能的，放心吧，先睡觉”
梁蓉不再做声，但一夜未眠，第二天起来，她跟沈妍妍一样，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没小宋陪着，你们可不能去”
第二天一早，暮云想要陪着沈妍妍和梁蓉进山，在病中的校长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外套都没穿就赶来阻止。
“没事的，我们会把凤妮带回来的”
沈妍妍和梁蓉一通劝说，校长最终还是没拗过她们。
三人进了山，先坐了一段时间的三轮，又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三四个小时才隐约看到了那个隐在大山里的村子。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想跑”
“老子养你这么多年，大米不是白费的”
“混蛋玩意，今晚上他们就来接人，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
……
三个人来到凤妮家的时候，凤妮正在挨打，竹条一下又一下抽在她身上，裸露在外的两条胳膊上已经出现了好几道血痕。
“刘老四，你住手”
沈妍妍大喊了一声，趁着刘老四还没反应过来，冲上去把他推到了一边，将凤妮护在了怀里。
“你*****，老子生的娃，老子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关你屁事”
刘老四骂了一句，抬手想连沈妍妍一起打，但打扬起来的手却被暮云攥住了。
“哟，今天还多带了个人，是来给我儿子做媳娘的吗？”
刘老四看了暮云一眼，心里的火突然消了大半，眼睛老往不该瞄的地方瞄，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妮子，你……”
刘老四想说点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暮云一脚踹飞了出去。
“你******，想让她上学，我呸”
刘老四长这么大，都是他朝别人撒气，还从来没有别人朝他撒气的时候，心里顿时火冒三丈，朝着暮云就骂了起来。
“哦”
暮云也不跟他吵，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竹条，朝着他抽了过去。
刘老四打人就是一通乱打，暮云打人可不一样，打的比他疼多了，刘老四呜哇喊叫的在地上乱窜，但怎么都躲不过去，就连脸上都被抽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不可能让她上学，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掐死她你也管不着”
耀武扬威惯了的刘老四根本不愿低头，嘴依旧硬的离谱。
“可以”
暮云扔掉手里的竹条，直接朝他头上踹了过去，刘老四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暮云抬脚踩在了他手上。
“我******”
刘老四疼得面目已经扭曲了，但说出来的话依旧难听。
暮云也不理他，而是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直接甩在了旁边的墙上。
刘老四滚下来，砸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天才停下来。
“呸，臭表子，我****”
暮云走过去又是一脚，然后在他张大着喘粗气的嘴里扔了一样东西，刘老四没反应过来，直接吞了下去。
接着就开始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疼到最后开始拿手撕头发，拿头撞墙，要有多惨有多惨。
“还有力气骂人吗？”
暮云坐在一旁的石台上看着刘老四，此时的刘老四连回应她的心思都没有，只顾着在地上打滚。
“愿意，我愿意，你把她带走吧，带走吧”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
暮云起身进了屋，刘老四肚子里的疼痛感也消失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妍妍帮凤妮处理了一下伤口，女孩的眼红红的，一滴眼泪都没掉。
带她走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躺在地上的所谓的父亲。
“嗯？”
“怎么了姐”
看到暮云停下来看向了旁边的一处泥土房，沈妍妍和梁蓉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里面有个姐姐，疯掉了”
“……”
听到凤妮的话，沈妍妍和梁蓉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里写满了不忍和愤懑。
“村里有好多这样的姐姐，还有婶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