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应在情事上总是那么极端，让人招架不住。
黎婉不知何时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封元应还没走，就在她身边。
黎婉躺在他的怀里，察觉那双手开始不安分，便将他的手拿开，低声道：“别闹。”
昨个封元应实在是过分了些，她到现在浑身都是酸疼的。
黎婉闭着眼，所以并未发现抱着她的人看上去不太对劲。
封元青没动，只是那双向来温和的眸子此刻阴沉的厉害，乍一看上去，和封元应还有几分相似。
他一向对自己的弟弟宠爱，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生出让他消失的心思。
消失了，就没人和他抢黎婉了。
黎婉往他的怀里蹭了蹭，累极了。
屋子里的麝香味还未完全散去，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露出的地方满是红痕，可见昨夜暧昧。
他忍不住的想，昨晚在这张床上，黎婉是怎么迎合他的弟弟，又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她是心甘情愿的吧！
肯定是。
一种莫名的嫉妒充斥心尖，手掌不由得握紧。
黎婉忽然抬头看着她，四目相对，一眼就认出了他。
“封将军？”她道，声音还有点沙哑。
封元青没有否认，轻轻的嗯了一声。
黎婉：“……”
僵了一会，她缓缓的起身，淡然的穿着衣裳。
封元青则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裳自顾自的穿着，眼睛没敢去看黎婉。
场面一时十分诡异，只能听到衣料声。
良久，还是封元青先开口道：“阿应他性子乖张，实非良配。”
黎婉：“……”
就这话听着属实奇怪。
“封将军，钱大师没说你的分魂症如何了？”黎婉道。
她其实是在提醒封元青。
但封元青十分执拗，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这会道：“师父说全看机缘。”
黎婉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她穿好了衣裳，思索了一会道：“封将军，在我看来你们是一个人，没什么区别。”
“我们不是。”他说的斩钉截铁。
黎婉没有反驳，而是说：“时候不早了，再晚些怕是会惊动不少人。”
“小婉是觉得我难以见人？”
黎婉：“……”
她发现封元青要比封元应难缠很多。
封元应要什么都是直接说，他们之间没什么避讳的。
可封元青不同，那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的时候总会让人有一种罪恶感。
“将军，我是安王妃，就算安王已经死了我也是安王妃。”黎婉道。
封元青不说话了，久久的没有言语。
他就算再迟钝，也明白黎婉的意思了。
安王府外，方七正在打着瞌睡，一听到门响，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立刻就跟了上去：“少主！”
封元青停下脚步，看着方七道：“你跟着我这么久还分不出来我们谁是谁吗？”
方七：“……”
方七倒吸一口凉气，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将军？
不应该啊，虽然他不是每次都能分辨出来，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他们将军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样子，泰山崩于眼前都能巍然不动，何曾像是现在这般模样。
“少主是在和我开玩笑嘛？”方七道。
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毕竟眼前这位的脸更黑了。
“你也觉得他好？”
方七：“……”
这个“也”字一下子就让他明白了。
仔细想一想，他们家将军今个醒来，发现自己的身边躺着安王妃，两人约摸着还是坦诚相见的那种。
少主那个性子，昨晚有多激烈他应该能想象的到。
得，明白了。
将军吃醋了。
整理好了思绪，方七便道：“将军莫要生气，在安王妃看来，你们都是一个人。”
平日里的封元青在安王妃的事情上极好哄。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他多嘴。
可今日他都这么说了，他们家将军还是不依不饶道：“那在你看来呢？我们也是同一个人？”
方七不敢说话了。
他好像怎么答都不对。
封元青冷哼了一声，没管方七，快步离开了。
方七：“……”
这事和他没关系吧！
黎婉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在思索着昨夜的消息。
死牢里的人很多都被送往了皇陵，那巫尚势必就在那里去试药方了。
就是不知如何了？
正在她想着要不要偷偷去皇陵那边看看的时候，有小厮来报说九公主来了。
她也有一段时日没见到九公主了，今日贸然来访，应该不是顺路看看那么简单。
越柔孤身一人而来，连个守卫都没带，要说这胆子是真的大。
“公主下次还是带个侍卫的好。”黎婉道。
越柔道：“带不带的也没有多大干系。”
黎婉没再劝，想想也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便是有侍卫也不会是那种高手，若真的有人想对她动手，那寻常的侍卫也没用。
黎婉亲手倒上了茶问：“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人偶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黎婉的动作一滞，看着越柔的眼神微变。
她先前明明只给了兵人药方，越柔是从哪里知道的人偶术。
越柔也不隐瞒，接着道：“我在国师身边有细作。”
“是兵人药方不够公主用了吗？”黎婉道。
巫尚要人偶术是为了和兵人药方一起造出杀人兵器，比起单纯的兵人药方更厉害。同样，也更难。
“原本是够的，可我那父皇不满足于此，本宫也别无他法。”越柔道。
黎婉皱眉：“你是真的打算造反？”
“有备无患。”
“太危险了。”她说。
越柔嗯了一声：“我知道，可若是不那么做，我坐不上那个位置。”
“公主，若是你不能让众臣相拥，便是造反，登上了那个位置，也不会长久。”
这话已经冒犯了，若是换做别人，越柔怕是大发雷霆，但说话的是黎婉，她便要慎重考虑。
越柔的神色柔和了一些，看着黎婉的目光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确实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她缓缓的开口道：“黎婉，我没有选择。要么等着被指婚，和亲，然后困于后宅，身死。要么就要赌一把，我娘留给我不少东西，还有你帮我，我们可以试一试。”
黎婉不是那么容易被说动的人，越柔的这些小手段她都看在眼里，并不反感。
她沉思了一会说：“公主，人心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