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对于风烟来说不算贵，一份儿只半两钱。
秦朝造纸的时间并不长，质量不如后世。
风烟拿着纸张泛黄的《秦报》，走到一边，靠在一面墙上，慢慢翻看起来。
上面的大多数内容并不晦涩，再加上用了标点符号，所以很好懂。
可当风烟翻看到各家学说板块的时候，就有些头痛了。
学者们的文章一如既往的晦涩难懂，看文时需要细细斟酌思考……
算了，这种深奥的文章，实在是不适合她。
还是看看其它吧。
风烟把报纸翻到了新闻板块。
“一派胡言！”
旁边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风烟抬头，闻声望去，便见一人拿着报纸，瞪着眼睛，浑身颤抖着唾骂。
这是看到什么了，气得这么狠？
风烟微微移动身体，向那人的报纸上看去。
法家学说？
风烟收回眼神。
确认了，这人不满法家。
那人合上报纸，平复下心情，继续高声自语：
“治国当和人，人和自世和，世和然国和，国和则天下安！以法治人，乱国之策也！”
风烟：……
这，偏见有点大了哈。
人如果是没有法律管束，怕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虽说人也需要道德约束，但单指望一个人的道德，却是完全不行的。
那人再次翻着报纸，然后无差别狂喷。
“以文登报之儒竟未斥驳法家言论！”
“咸阳相里墨竟也放任不管！”
“自叩双耳，不观天下，不知国危……腐木之蠹，腐木之蠹！”
“气煞我也！”
风烟：……
这人是墨家还是儒家的？
怎么听着都挺像？
不过……
风烟向四周看了看，然后默默移动脚步，离那人远了一些，再远一些，还远一些……
果然，下一刻，有人围了过来。
“匹夫胡言！若不以法治人，不以法束事，人人随心所欲，害人不惩……人心无畏，岂不生祸世乱国之灾！”
这反击的话……应该是个纯法家？
风烟在一旁猜测。
“德行虽人之重，然无法治人，德则不生……”
这人……儒、法、墨，都挺像的。
“顺应自然，过于管束，徒增逆心……”
这是道家没错了。
……
风烟一开始在一边看热闹，但随着人越来越多，这些学者们争论的越来越凶，眼见就要发展到动手的趋势，就再也不敢看下去了。
倒时候，她说不准就得被连累了。
她把报纸一卷，转身离开。
公示栏处，布告吏仍在宣读报纸上的内容。
不远处学者们的争论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看着样子，是已经习惯了。
听布告吏宣读的人群外围，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蹲在地上。
她穿着破烂不合身的衣裳，膝盖上放着一份儿报纸，她的手指在报纸上移动。
此刻，布告吏讲的是娱乐板块。
上面的内容，往往能带动群众的心情。
布告吏讲到一令人激愤之处，人群躁动，有人因此不小心碰到了那小姑娘。
那人并非有意，道歉后，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
“老翁大怒……老……老是何字？”
小姑娘皱着眉头在报纸上找着。
她，在根据布告吏的宣读识字。
只是刚才被人打断，她对应不上布告吏讲到哪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