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侵犯了我，而您将他打到还剩下一口气。”
夏清妍后续讲的和她的记忆大差不差。
“我几年后被程家找了回去，和亲戚们关系都不是很好，也有很多人瞧不起我。”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淡，“后来我想着，就来了这所精神病院工作。”
“只是我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父亲。”
“他也没认出我来。”
陆笺饶有兴趣地挑眉，“你认识程柳吗？”
夏清妍点了点头，“认识。”
陆笺拿出手机，找出“程柳”的照片，怼到了她面前，“他是吗？”
夏清妍瞳孔地震，狠狠地颤了两下，“他？程柳？你确定吗？”
陆笺脸上笑容扩大。
她想对了。
……
现在可以重新梳理一下剧情线。
白盏给她发过四个小任务，【逃出精神病院】【绑架乔回舟】【偶遇程柳】【报复程柳】。
最后一个是总任务，【查清八年前真相，杀掉程柳，王超，伊茯苓，陆笺。】
前面说过，除了程柳，其他三个人都对陆笺的身体造成过直接伤害。
那么报复程柳这个幕后人物，就显得极为不合理。
因为站在原主的视角，她无知，她并不认识程柳，并不知道真相，副人格其实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保释王超出来的人就是程柳。
是她自己被任务和思想局限住了。
她先前想，任务目标就四个，除了程柳，也没别人能够保释他了。
之前陆笺私下里问过白盏，“任务的判定标准是什么？”
白盏道，【我发布的任务，由我来判定。】
白盏和她一样，手握残缺的剧情，她知道多少，白盏就知道多少，所以，白盏也会出现错误几率。
而柠七隐晦的提醒，恰恰就点醒了她。
所以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们先前遇到的程柳，是假的程柳。
张峰，张医生，最开始给她注射药剂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程柳！
这样便符合了另外三个人的共同点，也解释了第一个疑问。
原主为什么不怨恨张峰？
她恨！但是张峰的真名叫程柳。
当时陆笺推出了三个名字，唯有程柳，是误打误撞蒙出来的。
可以先假设一种情况。
假设我们给假程柳命名为程A。
程A对自己是个替身这件事情，毫不知情，他以为自己就是程家的大少爷。
但是程大少爷被养在幕后，化名张峰，还对原主进行了药剂注射。
他为什么这么做？
陆笺猜测，可能还是因为商战。
程家大少爷的出生，或许就是为了这场商战筹备的。
程氏画下了一张东山再起的蓝图。
陆家近三十几年，步步爬升，生意越来越兴隆，反倒是身为他们对手的程家，生意惨淡，在破产边缘来回游走。
但是八年前，程家开始有了起步。
说明很可能是有人给程氏公司输入了资金。
输入资金的，很可能……不，就是陆樊希！
陆樊希，十六岁，因为父亲身体不好，很早就参与了公司的管理，先不谈她能不能调动公司的流动资金。
放在陆家这种不差钱的家族，如果她能够攒两三年的零花钱，那也是一笔巨款。
但当时的陆樊希仅仅只有十六岁！
她一样，是分离性人格障碍。
可以说，姐妹两个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甚至姐姐的第二人格觉醒的更早，可能在原主出生没多久，就苏醒过来。
甚至可以思考，原主的双相情感障碍，是不是姐姐后天造成的。
她梦里，用力推她的那个女人，也不一定是妈妈，很可能会是姐姐。
这些暂且放一边不谈，但可以知道的是，保释出王超的，一定是陆樊希。
根据几日观察，以及白盏的汇报，她不信那个恋爱脑，死舔狗，智商不高的下头总裁，能够做出商战的一系列谋划。
差点杀错人。
吓死她，她可没有加班费的嘞。
只是她现在只不明白，为什么陆樊希要这么做？
难道她的另一个人格是天生坏种？
陆家和程家是对立关系，程柳要她变成疯子，从而影响陆家，她还是可以理解的。
那为什么，陆樊希要对她动手？
陆笺自认为精神没什么问题，猜不出来精神病的想法。
她在思考，其他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出声音。
逾川淡淡地瞌着眼睛，微微垂下的眼睫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看着她的时候，一双清冷清澈的眼睛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看着不同的人的时候，眼神是不一样的。
看向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眼睛永远有种弯着的浅浅弧度，像是一直在笑着，瞳孔中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仿佛什么都不干，一直看着她，也会得到满足。
女孩眉头舒展开，对着夏清妍微微一笑，“那你知道张峰在哪吗？”
夏清妍看了一眼她的眼神。
女孩眸子弯弯，瞳孔黑得像是墨瓶打翻了一样，微微歪头，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散漫，似乎又有几分危险。
给她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她可能……知道了陆笺想干什么。
不是有人已经下地狱了么？
夏清妍收回目光，“他先前被关在了精神病房里，好像是精神出现了一些小问题，观察期有一个月，他还没出来。”
“我不方便去，但是可以告诉你他的位置。”夏清妍略带歉意地道。
毕竟她和程家沾亲带故，无法坦然出面。
她很感激愿意认下并抚养她的外祖父，也就是程老爷子。
而程柳又是程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
她心里的天平其实更偏向陆笺，但是也难以割舍其他。
夏清妍告诉了陆笺位置。
看着陆笺站起身往外走，她身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不慌不忙，也迈开腿跟上。
夏清妍和他的视线交汇了一瞬，随即低下眸子，抿了抿唇。
如果她要和逾医生争。
那她会输。
她尚且无法背弃自己的底线，抛弃自己的生活，像个影子一样跟随在她身后，无比纵容。
夏清妍站在七楼的值班室门口。
女孩在前面踩着小白鞋，慢悠悠地走着，逾川迁就着她的脚步，微微敛眸看她，唇角似乎有丝浅淡的笑容，像是无意露出来的。
从她这个角度来看，真让人艳羡。
不过……逾医生知道自己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