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行一身血腥气的上了马车,他先去了主宅。
刚进了谢宅的大门,迎面就碰到了步履匆匆的陈妈妈。
看着她急匆匆的样子,谢谨行发现走廊下竟多了些红灯笼。
“怎么回事儿?”谢谨行问了一句。
他不过是几个时辰没有回主宅,怎么连灯笼也换了。
陈妈妈看到公子回来了,脸上一惊,赶紧小跑着过来。
“公子,您回来了。”
谢谨行看着喜气的红灯笼,眼神沉沉的看着陈妈妈。
被他这么盯着,陈妈妈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家中有喜事。”谢谨行语气不轻不重,但让人害怕。
陈妈妈脸上因为小跑沾染红的红润,也渐渐变得苍白了。
她作为一个下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公子解释这件事情。
喜事的确是喜事,就是不知道对公子来说是不是喜事。
“是老爷要娶妾室了——”陈妈妈声音都再颤抖。
谢谨行哦了一声,父亲要娶妾室,自己竟是最后知道的。
“不会是突然兴起就要娶妾室了吧!”
主宅的情况,谢谨行可是一直让人盯着,从没有放松。
这些新灯笼,看上去挂上不久。
“子玉,娘跟你说这件事情。”谢夫人匆匆赶来。
她听到丫环说,大公子回来了后,心里就一直很忐忑。
走到儿子的身边,谢夫人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
本来要开口解释的谢夫人,面色一白,侧过身干呕了几声。
“母亲这是嫌我身上脏吗?”谢谨行墨黑的眼珠子看着她。
谢夫人吐了好几声,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了。
她看着儿子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害怕的退后了两步。
“不是,当娘的怎么会嫌弃儿子身上脏呢!不是这样。”
谢夫人的这个解释显得十分苍白,她刚才都吐了。
自从谢谨行任职大理寺的少卿后,谢夫人就更不敢和他亲近了。
每次见面的时候,她都可以闻到儿子身上的血腥气。
只要闻到了血腥气,谢夫人就知道自己儿子肯定去了刑房。
那是什么地方啊!听说那里的刑具能把人吓死。
“母亲不用解释,儿子心里明白。”谢谨行打断了她的解释。
“家中的喜事是谁的,不会是父亲的吧!”他明知故问。
谢夫人吞了下口水,她看了看周围,这里还有下人在呢!
不是个可以说话的好地方,但是她现在又不敢让儿子跟着自己走。
“你父亲想娶妾室,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不同意。”
面对满身血腥气的儿子,谢夫人根本没有勇气对着他撒谎。
这么急匆匆的办喜事,不过就是想生米煮成熟饭。
谢谨行听到母亲的解释后,勾唇一笑,只觉得荒唐。
“许久没有跟父亲请安,想来他也有话要跟我聊。”
谢家老爷子谢令行没有住在墨华院,而是单独住了一个院子。
跟在后面的谢夫人,紧紧的揉着手中的帕子,已经汗流浃背了。
她朝陈妈妈使了个眼色,想让陈妈妈趁机去通报。
可是陈妈妈满脸害怕的摇了摇头,随风和天影可都看着他们。
冬行院,谢令行看着走廊下的红灯笼,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父亲,听说您要娶妾,儿子来晚了,没有提前给您道声恭喜。”
“只不过父亲现如今的身体,还可以承担起男人的责任吗?”
谢谨行一看到谢令行,就贴脸开大,直接在明面上嘲讽了起来。
坐着轮椅的谢令行,下半身残了,没有办法动了。
娶个妾室回院子,那也是只能看不能动,没有任何用处。
“谢谨行,你放肆,我可是你爹。”谢令行气得浑身颤抖。
要娶的妾室已经在冬行院待着,听到谢谨行的声音,还走了出来。
一看到这个女人,谢谨行倒是想起来了。
“母亲,您娘家的女子竟连脸都不要了。”谢谨行故作诧异。
这个妾室就是上次到墨华院的表妹,谢夫人娘家亲戚的孩子。
谢夫人被儿子这攻击的话语,气得直捂住胸口。
“子玉,你误会了,三娘是喜欢上了你父亲。”
这话说给鬼听,鬼估计也不会相信。
一个不良于行的人,而且现在还不能够做男人。
谢谨行轻笑了出来:“母亲,您现如今越发不要脸了。”
“父亲的情况,您也看在眼里,这位嫁过来,说不定会死。”
男人只要没有了传宗接代的功能,就会开始发癫。
谢令行已经发癫好些年了,只不过有谢谨行压着,才没有出差错。
“这也是她的选择,子玉。”谢夫人面色苍白的如同冷玉。
她眼神幽幽的看了眼对面扶着门框的三娘,这是三娘的命。
谢谨行看了看天色,觉得再在这里待着,不过是浪费时间。
“随风,将表姑娘送回唐家,告诉唐家,就说是我的意思。”
随风领了命后,直接一个手刀就将这位表姑娘给弄晕了。
刚还要办喜事的谢令行,看到人弄走了,气得大吼大叫。
“谢谨行,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狗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我可是你的长辈,我想纳妾就纳妾,关你屁事。”
谢谨行听着他的骂声,推着谢令行的轮椅,往荷花池边上一压。
大吼大叫的谢令行瞬间熄了声音,双手用力的抓住了轮椅。
“我若是死了,那你离死也不远了。”
“如今谢家的富贵名誉,全是我拼死挣来的。”
“我倒是盼着你早些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呢!”
后面这句话,是凑在谢令行耳边说的,那话杀意凛然。
刚才还再闹的谢令行,瞬间安静如鸡,脸憋得都青紫了。
“子玉,你别——”谢夫人吓得心脏乱跳,都快要着急死了。
将轮椅拉了回来,谢谨行放开了手,看着上面的人粗喘如猪。
“将走廊的红灯笼取了,往后若是再让我看见这样的事,你们也不用在谢家做事了。”谢谨行看着院子里面的下人。
下人们听到这话后,全部都跪在了地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
处理了这件事情,谢谨行连衣服都没有换,便去了梨花巷。
随风知道公子心情不好,他张了好几次口,不知道怎么安慰。
屋里头,苏幕兰喝着秋月刚做成的酸梅汤,脸蛋酸成了一团。
“姑娘,公子过来了。”点着灯笼的春花,探头进屋,欣喜道。
刚把汤碗放下的苏幕兰,已经听到提示了,她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苏幕兰一看到谢谨行,便惊讶的说了句:“哎哟,谁给我家公子委屈了,哪个这么大胆呢!看我不揍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