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李魁这些年,也不过是来过几次刑房。
刑房的刑具,他只觉得恐惧又阴森。
等他听到指剪这两个字,脑子里已经在嗡嗡作响了。
那是什么刑具,自己的长子哪里会受得了。
“爹,救我——”李魁的长子李长风一上来就鬼哭狼嚎。
他真的好怕,牢房里面的人都好可怕。
李长风以为自己当晚就会死在牢房里,幸好见到了今天的太阳。
“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干坏事,谢大人您信我。”
如果可以剖开自己的心,李长风肯定会用这个手段来证明清白。
他真觉得自己倒霉到了老家,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不过就是跟友人去青楼喝个花酒,竟碰上了死士藏在屋子里面。
“捂嘴!!”谢谨风轻捏了下茶杯,一声令下,就有人捂了嘴。
李长风被捂住了嘴,他惊恐的看向了亲爹。
从来没有来过刑房的李长风,以为谢谨行真如外人所夸的那样。
端庄公子,学识过人,武艺也不落下风。
他觉得只要自己拼命解释,谢大人肯定会信自己。
“李大人,给你口信的人是谁?”谢谨行又重新问了一句。
李魁背后冷汗直冒,他看着儿子惊恐的眼神,心疼得不行。
他这个儿子,就是个只会埋头读书的傻孩子。
“谢大人,下官也想要揪出那个给口信的人。”
“但是,下官没有找到人,就连线索也没有寻到。”
李魁说这话的时候,挺直的腰背塌了下去,精气神都散了。
怪他当时病急乱投医,信了这么一个人。
“哦,当真是不知吗?”谢谨行看着他苍白的脸。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谢谨行轻轻的挥了挥手。
刑房里的官差,看到了大人的手势后,立马按住了李长风。
拿着指剪过来的官差,满脸横肉,前襟还沾了血迹。
“李公子,您忍着一些,这一剪子下去您可能会疼。”
“李大人,您可得想清楚了,这一剪子下去,您家长子就得缺根手指了,听说他还要准备科举,若是残疾了可就考不了。”
不管是哪朝的科举,都不会允许身有残疾的人参考。
长得太丑,都会拒考,更何况还是缺了手指。
行刑的官差说话倒是轻声轻气,跟他的脸一点也不搭。
跪在地上的李魁又气又惊,他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
至于捂住嘴的李长风,简直要疯了。
不要,不要!
他不要成为残疾,他还要考科举,他还要当官。
“唔唔唔——”李长风疯狂的甩着头,想要说话。
谢谨行看了李长风一眼,旁边就有官差一脚踹在李长风身上。
“禁言,再乱喊,把你舌头剪了。”
行刑的官差看这位李御史嘴唇微颤,半天没有说话。
他看了座上的大人一眼,挥了了下手,让人按住李长风的手。
“啊——”李长风都快要被吓疯了,心里也生出了怨意。
父亲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是他来遭殃。
难道那个人竟比自己这个儿子还要重要,需要父亲保着。
“谢大人,下官是真的不知道送口信的人是谁?”
“下官只有长风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真知道,下官不会隐瞒。”
李魁面色发白,短须凌乱,他眼神痛苦的看着谢谨行。
单看他这副模样儿,就会让人觉得他是真不知道。
但是谢谨行做事情,向来不喜欢半途而废,行刑也是。
“李大人既然不想说,那就行刑吧!”
“毕竟缺手指的人,也不是李大人自己,是不是。”
杀人诛心啊!
这话就是在挑拨李家父子俩人的关系。
其实都不用谢谨行挑拨,李长风就已经恨得不行了。
“是,大人。”行刑的官员听到命令后,打开了指剪。
李长风看着指剪夹住了自己的食指,他瞳孔慢慢放大。
应激的情绪,让李长风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别,谢大人,求您放过下官的儿子——”
李魁看到真要行刑,扑了过来,就想要撞开行刑的官差。
只不过他的力气不大,到底是没有阻止。
指剪一咔嚓,李长风的食指就飞了出来,落在不远处。
“唔——”被生剪手指的李长风,痛得脖子上青筋直冒。
他浑身剧痛,整个人就像是被马车压了十几个来回。
自己这一辈子毁了,李长风剧痛之下,也明白这一点。
他的科举梦,还有当官梦,这一刻都成了梦幻泡影。
“长风,长风啊——”李魁被官差按在了地上摩擦。
他看着儿子断掉的手指,心里的怨意堪比冤鬼。
“谢谨行,你没有人性,没有证据就胡乱行刑。”
“我要上折子,我要上折子参你一本。”
李魁明白自己现在不过就是无能狂怒,他制裁不了任何人。
朝中的人,都知道谢谨行与皇上自幼一起长大。
作为皇上的左膀右臂,很多人都不敢动谢谨行。
当然暗杀常有,可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可以,本官等着李大人的折子。”谢谨行松开了茶杯。
他看着淌到脚边的血,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脚。
“至于没有人性之说,李大人自己该好好反省。”
“外人终究是外人,怎么能比得上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还是说,李大人嫌弃你的儿子六年科举还是秀才?”
伤人最高等的形式就是攻心,谢谨行看到李长风的恨意。
“找个大夫给李公子包扎一下,别让他死在牢里面了。”
刑房的官差听到大人的话后,立马应了一声是。
至于瘫在地上的李魁,也被刑房的官差拖了出去。
“这李长风也真是倒霉,碰上这么个爹。”
有官差可怜李长风,觉得他这是碰上了个无情的爹。
跟这个官差并排走的人,嘿了声:“你同情错人了。”
“别看这个李长风一副老实样,手上也是有命案的。”
“你觉得大人会随便处置人,肯定是因为他犯了事。”
李长风与友人在宅子里玩乐时,用道具将女子亵玩至死。
随后,便将死掉的女子丢到乱葬岗,任由野狗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