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穆席喉间一梗，“你！”
毕竟两人现在没有在一起，方清姿说得也没错，他竟然一时无法反驳。
可他前段时间明明能感受到方清姿软化的态度。
这一朝打回解放前，他怎么甘心？！
都怪南煦这个扫把星！
早知道他就不帮他了！
方清姿骤然起身，“我什么我？你什么你？离我远点！和你不熟！”
“是不是还在因为半个多月前拦着你的事情生气？”穆席语气有些急，“我也不知道南煦是要来偷户口本啊，我也不知道他胆子那么大啊。”
“不能把我和他混为一谈的！”穆席脖子都红了。
方清姿往厨房走去，冷冷地丢下一句，“一丘之貉。”
穆席呼吸一滞，连忙跟上去。
“不能这样算的，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不能把他的混账事算到我头上的，这对我不公平。”
方清姿进了厨房，看到王月背对着她守着炉子。
“阿姨……”方清姿迟疑地开口。
“她叫王月，叫她王婶就好。”穆席倏然从她身后冒出来，“她听不见，也说不出来，但会一点唇语，你得面对着她说。”
两人距离极近，穆席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痒痒的。
方清姿不自在地挠了挠耳垂，往前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着牙道：“知道了！离我远点！超过正常社交距离了！”
方清姿指着两人之间的地面，面色不善。
穆席嘴角抽了抽，双手举起，作出投降状态，往后退了几步。
方清姿烦躁地搓了搓耳朵，甩甩头，朝王月走去。
她轻轻拍了拍王月的肩膀。
王月浑身一颤，立马转头。
见到方清姿后，她疑惑地歪头。
方清姿说得很慢，“能不能做点吃的，莫莫还没吃晚餐，我怕她饿了。”
王月咧嘴一笑，指着身前的炉子，手里简单比划了一下。
方清姿眨眨眼，哑然张口，“什么意思？”
“她说在做了。”穆席探出头，小声道。
方清姿面色眉眼僵硬地扫了眼穆席。
穆席瞬间噤声，回到门口，乖乖罚站。
方清姿回头望向王月，“麻烦了。”
王月连忙摇头摆手，一脸笑意地指着她。
“她说不麻烦。”穆席骤然冒出一句。
方清姿闭上双眸，直勾勾瞪着穆席，“我看得懂！闭嘴！”
穆席嘴角绷紧，黝黑的脸上满是讨好。
王月圆溜溜的眼睛在穆席和方清姿脸上流连。
像是看出了什么，捂着嘴偷偷笑。
穆席余光瞥到王月的偷笑，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别管。
王月却抬起手暗戳戳比划。
【是穆少爷的女朋友吗？】
穆席眼眸一亮，简单比划后，一脸骄傲地点了点自己胸膛。
【快了。】
王月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那挺好的。】
两人一来一回，交流上了。
方清姿觉得这气氛不对。
厨房安静得只能听到炉火的声音，但她莫名觉得很吵。
尤其是穆席和王月当着她的面，仿佛热火朝天地聊起来了。
穆席骤然察觉到方清姿脸色不对，连忙收敛，对王月疯狂使眼色。
王月点点头，连忙将方清姿推了出去。
不明所以的方清姿骤然被关在厨房外，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刚刚你俩说什么了？”方清姿质疑的目光落在穆席身上。
穆席快速眨眼，一本正经，“没什么啊，她说饭做好后来喊我们，一起吃。”
方清姿眉心紧皱，“是吗？”
“是啊。”穆席连连点头，“还能有什么？”
“你会手语？”方清姿上下打量着他。
“会一点。”穆席指了指厨房，“在这儿一周，跟着王婶学了一点。”
方清姿顿了顿，移开视线，没再说什么。
穆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面色。
依旧紧绷，看起来气还没消。
“那个……”穆席挠了挠头。
“闭嘴！”方清姿冷着脸，“不想听你说话。”
穆席喉间一滞，面色无辜。
他还没开始说呢。
方清姿往客厅走，不再理会他。
穆席像个尾巴似的，跟了上去。
方清姿坐在沙发上，他就隔着一臂的距离挨着她坐下。
方清姿站起来，穆席就立马起身紧紧盯着她。
方清姿受不了地往后院走，穆席开口阻止，“外面下雪，很冷。”
方清姿顿了顿，收回脚步。
客厅里的气氛尴尬又莫名柔和，和卧室里的气氛截然不同。
天黑下来了。
卧室里没开灯。
南煦缓缓睁眼，入目一片漆黑。
身上四处叫嚣着疼痛。
他麻木地动了动手腕，铃铛声响起，他依旧被紧紧锁在床上。
他轻轻叹了口气，呢喃着：“怎么这么难呢？”
“什么难？”莫莫清冷的声线出现在南煦耳畔。
南煦恍惚了片刻，还以为莫莫在身边。
可一想到这不可能，感叹自己真是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垂眸嗤笑出声，“死啊。”
“为什么要死？”
“因为活着没意思。”
“那死就有意思吗？”
“也不是吧，都没意思。”
“那为什么不能没意思地活着，要没意思地寻死？”
南煦张了张口，刚想回答，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现在能和自己的幻觉进行这么有逻辑的对话吗？
脑子里闪过一个可能，他快速眨眼，声音都颤抖了。
试探地开口，“宝宝？是你吗？”
房内安静了一瞬，南煦还以为是自己之前听错了，心脏沉了沉。
咚咚……
房内忽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南煦眼眸微颤，偏头望向声音来源。
他能清晰地听到脚步声，很轻很慢。
从床边走到门口。
伴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南煦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
咔哒。
房内灯光大亮。
南煦不适应地眯着眼，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床边。
人影渐渐靠近，坐在床边。
南煦缓过来后，视线逐渐清晰。
莫莫清冷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